和尚抬水

    人只要活的够久,不管什么欲望都会化为一摊废墟。

    上一次听到这些,还是在茶馆中经常听到的闲谈,无谓乎就是那些附庸风雅的俗人俗事。

    对于秦浊这个人的了解全部来源于其他人的口中,什么闲月野鹤与他更是天差地别。

    换句话说,如果说魏青在众人面前的形象,那秦浊此人就是天渊之别。

    这些事情是众所周知的,清漪自然深信不疑,所以在遇上替度之后,她便将此人早早忘在了脑后。

    一届魔界战绩累累的万鬼之王,又怎会屈从于这等场面。

    脑中千篇万赋的穿越过自己经历的、没有经历的事情,所以在她清醒后,有一瞬的分不清现实和须臾。

    “嘶—”在走出那片林子后,自己受过的伤,中过的毒可谓是如出一辙。

    每次了了踏进那场梦或是幻觉,她早已习惯,所以在醒来时脑袋的巨痛也只下意识忽略了,坐等它自我修复。

    “没、没等着急吧?”她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毕竟自己有违约在先,耽搁了两人的进程。

    秦浊见她清醒,宛然一笑,“姑娘不必如此,我已经在此处度过漫长的春秋,这点时间算不上什么。”

    他坐在两步之外的距离,手中不知把玩着什么,清漪昏昏沉沉的脑袋只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看到了微弱的反光。

    或许是一把短剑,或是是一柄刀刃的反光,即使是确认了心中所想,清漪也没有危险的意识,两人处境相同,自相残杀也只是减少出去的希望罢了。

    她天真的想着。

    两个和尚抬水喝,既然他挣扎许久,也无外乎是惧怕下面的情况危机,不过为何他没有陪同来过的人一起探索,而且又何为独独一人存活,这点清漪还是没有理清思路。

    “替兄,我可以称呼你为替兄吗?还是度兄?”她见对方友善,也没有在昏迷期间做些什么,就放下了心。

    不管前方有何困难,只要自己多加警惕就好。

    秦浊没有想到,她还有心思想这些事情,简单回应:“随你。”

    “那就度兄好了,替兄总觉着是做什么人的替身一般,不太好听。”她浅笑。

    听及此秦浊把玩着短剑的手一顿,又悄无声息的将他放下。

    他观察者对方的面部,不露声色接着问道:“你...身体可有大碍?”

    她摆摆手,“多些度兄关心,我就是做了场恶魔,早就习惯了。”

    这种场景,不做噩梦都是心里得强大到什么地步,与白骨做伴,日以继夜。

    秦浊并没有就此停住,“噢?你以前也经常做噩梦?”

    没有想到对方会好奇这些,“不过是一些不好的事情,这些还是不说了,现在已经够惨了,我要是再多发泄牢骚,替度更会焦虑不安的。”

    清漪在这一来二去的时间里,已经逐渐恢复了神志,她转身扶着石碑,缓慢站起身,确保自己不会晕倒拖累他人后,她开口:“度兄,我已经休息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清漪真诚的行为举止被秦浊看在眼里,他想过自己的计划会出现意外,但没有想到竟然养成了那么一个抱诚守真的性子。

    这样也好,既好操控,又听从指挥,原本还担心在两千年的休养生息中,以防她出现什么意外,便在符咒中阻止她外出。

    可如今看来,自己的所有选择都是正确的。

    他在这几天等待被吞入的嗷嗷待铺的幼兽,早就失去了耐心,“你可以和我说说,毕竟我也多年没有和人交心,害怕忘记与他人交谈是什么样子。”

    他在扮作秦浊时期面具带习惯了,这些话倒是不假。

    如今更是化作一个清秀的男子,声音似鸣琴弦,这也是研究过多日才觉得选及此,毕竟世间女子大多肤浅,定会对这个形象上心,即便是不在乎这些,也多少不会像对秦浊那般形象有防备心。

    秦浊猜对了一般,如果是清漪清楚他的想法,一定会纠正他,女子即便是肤浅,如果得知对方利用自己,就是帅过天迹也不会心动,更不用说是如今那么客气的与他对话了。

    如今的场面一步一句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他已经迫不及待看到魏青吃瘪的模样。

    清漪体谅他的孤独,但是并不想在如今的气氛上火上浇油。

    “不过是一点磕绊,哪个人一生能没有点小事,就算是没有,也是有人保护罢了。”

    是啊,有人保护,就证明有人替其承受了那份伤害。

    秦浊与各类人群物种打过交道,自然是听出来了对方的一丝挪动,“反正你我二人前程还不知有多少危险,能不能火过明天还不一定,不如和我一叙。”

    他见清漪神色犹豫,继续添油加醋:“你看,我也许久没有体会闲谈的滋味,你我二人总不能聊天聊地,又有何意义,不如说出来图个痛快!”

    清漪听到这忍俊不禁,这让她莫名想起一个人,那个人是绝不会说出这些话语,若是与之抱怨一句,便会换来,“与其在这哀声怨道,不如想办法提升自己。”

    她甚至可以脑补出对方话语间的神态。

    “怎么了?我哪里说的好笑吗?”替度疑问。

    清漪回神,与他解释“啊?没有...就是我突然想到一个人。”

    她害怕对方误解,开口解释:“那位朋友与度兄你的性格天差地别,他从不喜欢这些抱怨。”

    这不就落入陷阱了,秦浊坦然自若,“是吗?那这人一定没什么朋友。”

    他的话语说中了清漪的心,“是吧!我也觉着这人肯定没朋友!”

    虽然是咬牙切齿,但秦浊还是看出一丝端倪,或许不久就能看到一场好戏。

    而他那么多的耐心不过是为了套出更多的话罢了,思及此,不禁感叹,原来自己与魏青还是有那么一些共鸣的。

    秦浊内心的翻涌清漪是一无所知,她还真诚的在分享那些零零碎碎的事情。

    大多就是修炼的烦恼,与魏青亳不沾边。

    “你说神奇不神奇,我竟然在第一次踏入青州就领养了三只幼崽!”

    她一副骄傲的样子,“虽然是和我的好友一同领养,但是这可太有缘分了,若不是遇上我们...”清漪不敢往下想也不敢说。

    秦浊大多在心猿意马,他听到这处默不作声的撇了一眼楼梯之下。

    并且适当的接话,“后来呢?”

    清漪谈天说地,在刚刚也说过要准备领养,可如今的局面也是事与愿违。

    “后来就遇上了阻碍我的事情,就是现在这副模样了。”她痛定思痛,也没有了刚刚分享时的精神焕发。

    “什么事情呢?”他害怕对方怀疑,不紧不慢的接上,“若是能出去,若是有什么难处,我可以帮你。”

    清漪在桃花外第一次与陌生人相识就得到这个承诺,自是热泪盈眶,且不分真假,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担忧旁人,“度兄可真是慈悲为怀呀,我不过一点小事也能让你放在心上。”

    这般吹嘘,定是有什么幺蛾子。

    秦浊内心毫无波澜,“放心,你我虽然相识时间短暂,但是历经磨难多少会有些心心相惜。”

    说及此,他特意低头一副深沉模样,“我见过太多误入其中的人,他们大多不能接受,与我更是谈不上交心。”

    抬头与清漪目光对上,“能遇上清漪姑娘你这般通情达理的人,自是我的荣幸。”

    高帽子被回扣在自己头上,清漪暗自尴尬。

    “嗐,我这不是想着这种情况,若是两人再不互相帮助,或者有什么不必要的争端,那只能是减少希望罢了。”

    “好,清漪姑娘果然是不出我所料,度某也没有看错人。”

    他三言两语拉进二人的关系,“说起这些,替某实在是力不从心,每每和那些人一同说好共渡难关,要么最终抛下我,要么...”

    他看向一旁的白骨,清漪这才明白为何独独他留在此处。

    “我常为旁人添作嫁衣,能撑到今天不过是过去修炼的那些勉强支撑罢了。”

    他语气并没有难过,像是在诉说旁人的故事,“若是没有遇上清漪姑娘,或许我在某一天会自我了结吧。”

    “不要胡说!”清漪打断他的话。

    二人早在这段时间前进了不少路程,清漪顿住脚,第一次主动去触碰异性的身体。

    她向上走了一个台阶,缓步靠近对方,而秦浊也好奇她的一举一动,便跟着她的视线转动。

    只见清漪右手扶着秦浊的肩膀,“我承认刚刚是对度兄有所怀疑,如今我们解释清楚了,也为刚刚的怀疑道歉,没有想到度兄如此艰难,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像旁人一般抛弃你的。”

    说着她拍了对方的肩膀一下,再收回手臂在胸脯上方拍了两下,“你放心,我虽然比不上那些厉害的神仙,但好歹修炼了两千年,自然是有些功夫在身。”

    她语气欢快,“就算是帮不上什么忙,但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不拖你的后腿。”

    就两次反应来看,替度的能力远在她之上,能在这里坚持许久,心理承受能力也是远超清漪。

    所以她清楚自己的处境,再加上对方如此真诚,自然是彻底撑开了心扉。

    “我们继续走吧!”清漪蹦蹦跳跳的向前走去。

    “说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其实就是遇上了某个人,让我有些怀疑自己的...罢了。”

    空档的处境清漪并不会担心对方听不清,“如果度兄真的想听,那我就简单说下好了,更何况你一定不是什么坏人!”

    秦浊也不知是如何作答,许久没有见到如此愚蠢至极的人,主动将自己的伤疤揭露给旁人。

    不过他不是作为对方的长辈、朋友。也不是她口中的“好人”。

    自然不会告诉她社会生存法则,将伤口和弱点展露给旁人,如果将刀挂在自己的脖子上,随时会被人裹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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