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魏浔脚步极快,阿锦费了好大力气才拦在他面前,呼哧呼哧喘气。

    魏浔见此,心念微动,手刚抬起,想给她顺一顺气,却又讪讪缩了回去。

    “载我一程。”阿锦开门见山。

    “呵~你如今倒是越来越不避讳了,连客气的话都不肯多说一句。”

    “我说那么多,都要被你反驳,不如简单一点。”

    “你好好的出宫做甚?”

    “我去见一故人。”

    “你还有故人,怕不是去会那位薛家的情郎的吧,没出息,人家都将你撵出来了,还巴巴儿上赶着。”

    “难听的话你便说吧,说够了便带我出去。”

    她进宫数月,因莽撞不知惹下多少祸,如今倒学会忍了,看来还是会情郎较为重要,他想着,有些心烦,兀自向前,只留下一句:“明日此时。”

    阿锦又追上去,却见他板着一张脸。

    “魏少师,你这是怎么了?板脸可见老呢,您老人家高寿?”

    魏浔停下脚步,伸手就要弹她脑门,却看见

    了太子与四公主永荷,脸色骤变,将阿锦拦于身后,悄声说:“等下跟紧我。”

    阿锦初入宫那日,于宫筵上见过太子,忆起他是如何看邵武王的眼色,便跟于魏浔身后恭恭敬敬对二人行了礼,便欲离开。

    “孤说了让你走吗?”

    太子不敢直接为难魏浔,却盯上了阿锦。

    阿锦只能止步,低下头,等待他开口。

    “你便是姑姑的小女儿,抬起头来。”

    魏浔本不欲与其交锋,却似被人拿住了七寸。

    “太子问话,你答便是。”

    “臣女闺名云锦,云川之次女。”

    “好歹是姑姑的女儿,哪怕养在乡野,也该学些规矩,不知道跟人说话要看着他人的眼睛吗?何况孤还是太子。”

    魏浔便知他在故意为难,面露不悦。

    “阿锦初来乍到,冲撞了太子和四公主,已知错了。”

    四公主却惦记着她的出身比自己要高贵,自己虽是父皇的女儿,母亲却出身低微,又惦记着魏浔待她的不同,心中妒忌,悄悄对太子说:“您可是太子,若不在这宫中小事上立威,来日继承大统,该如何让众人信服,再说了,您刚刚也看到了,她与魏少师可是亲近的很。”

    太子与魏少师不和之传闻,由来已久。

    太子思索,觉得有理,轻咳了一声。

    “既然你不懂规矩,便在这里跪上一个时辰,也好警醒警醒其他人。”

    “不必了,她乃臣的学生,别说无错处,就算有错处,也是臣教导不周,臣跪便是。”

    魏浔心知肚明,他分明是冲自己来的。

    四公主眼见事情闹大,急忙劝慰太子:“太子殿下,魏少师可是三皇子的人,当众责罚…”

    “那又如何,孤是太子,责罚一个臣子,理所应当。”太子却被激怒,一使眼色,立马有两侍从按住魏浔的肩膀,强迫他跪下去。

    阿锦急了:“臣女规规矩矩行礼,实不知哪得罪了太子,要连累魏少师受此连累!”

    “你纵是不服,你又能奈太子何? 如此吵闹,便去我宫中抄写经文,何时抄完十卷,他便何时起来,也算我行一行表姐之责。”四公主言。

    言罢,便有两个侍从过来押着阿锦,魏浔冲她摇头,她便不再挣扎了,心中已明,此时唯有先自保,方能救他。

    见阿锦走远,太子看了一眼其背影,站至魏浔身旁。

    “她与魏星可真是像,只是更漂亮些。可惜你还是如当日般,只能跪于我面前乞求。”

    魏浔的指甲深深嵌入肉里,硬生生掐出红痕,却死死不肯松手。

    “往日如是,今日如是,来日必不如是。”

    太子本已走出去,听此话,顿了一下脚步却没停留。

    阿锦被留在四公主殿中抄经,心中却如一万只蚂蚁啃噬般,整整十卷,从正午到黄昏,夕阳褪去,夜幕悄然而至,月亮爬上树梢,四公主才终于满意。

    阿锦拖着快断了的手,于长街奔走,果真见他还跪在那儿。

    初春依旧寒凉,长街夜晚的寒风,直叫人心头发颤,阿锦冻得直哆嗦,顶着风去搀他。

    却觉手心被烫到了,她去抚他额头时,才觉他烧得浑身滚烫。

    “你若再慢些,我怕不是要横尸于此了。”

    “你能不能闭嘴,你知不知你有时让人恨得牙痒痒。”

    阿锦说着,便将他的胳膊搭上自己的肩膀。

    “你若还不老实些靠着我,我便不管你了,反正我本也是个没心肝的!”

    “我要回家,我不在这儿待,不在这儿待!”

    魏浔有些烧迷糊了。

    “好好好,不在这儿待。”

    阿锦知每晚阿喜都在宫门外套着车候着,便搀着他,往宫门去,魏浔对于阿锦来说,实在有些重,她一路跌跌撞撞,还得胡乱应付他的胡话,将自己累得满头大汗,才终于看见了阿喜,瞬间感觉如释重负。

    “这是怎么了?早上来时,公子还好好的。”

    “他在风口跪了太久,起了高热。事情之缘由待他醒了自会告诉你。”

    阿锦将魏浔塞进车里,欲走,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将自己的衣袖攥进了手里,他已迷糊过去,不管阿锦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

    阿喜本来狐疑的看着二人,在见自家公子一脸病容之后,开口便言:“治公子要紧,委屈姑娘了,随我们回一趟府,为保姑娘名节,阿喜发誓,绝不把此事说出去!”

    阿锦低头看了一眼魏浔,又念着他今日是为了自己,便言:“走罢,走罢!”

    阿书去陪皇后娘娘礼佛一日,想必自己明日悄悄回去,她定未归,便暂且安下心来。

    待她与阿喜合力将魏浔扶下车时,阿锦才注意到府邸的名称并不是如她所想的“魏府”,而是“定北将军府”,不待她细问,阿喜便催着她进了门。

    “阿喜,这府中为何如此冷清,连一个侍候的人都没有?”

    “早年老爷和大公子去了后,公子便把这府中人都遣散了,到如今,唯余我和他了。”

    次日清晨,魏浔退了高热,终于醒转,他扯了头上浸过凉水的冷布,自塌上坐起,便见阿锦趴于塌沿,他不知昨晚到底是如何,她又为何出现在自己床边,只觉醒来时,看见她如一只酣睡的小猫,心间悸动且欣喜,便不愿去想前因后果,只愿顺着自己的心任性一回,就这么静静看她。

    见阿锦大概是睡得不舒服,魏浔便悄无声息将手垫于床沿,待阿锦转头时恰好将头枕于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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