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川冲了杯咖啡，打起精神观看监控录像。

    从5月24日，也就是这几个学生去宋老师家上课那天开始看。为节约时间，宁俊明他们用了八倍播放速度。

    很快，画面中出现四个学生模样的人走进小区，可以清晰地看到其中一个正是孙丹。

    三个小时后，有三个学生从小区里面走了出来，边走边说话，然后离去。

    又过了十分钟，另一名学生走了出来。根据前后对比，这个扎着马尾辫的学生应该就是林妍妍。

    林妍妍走到小区门口时停了下来，好像在和对面走来的一个人打招呼。两个人在小区门口聊了几分钟后，一起又回到了小区里。

    “停！”王一川突然喊着，“再回过头看看这段。”

    改用正常速度播放刚才那一段视频，当看清画面中和林妍妍聊天的那个人后，互相对视了一眼。

    “是他？！”王一川和宁俊明几乎异口同声。

    王一川立刻给宋老师打去电话，“你们还有事？”

    “我们想再了解个情况，贺成老师是不是也住在这个小区啊？”王一川问道。

    “对，当年我们学校帮大家在这个小区团购了一批房子，价格要比市场价便宜许多，很多老师都在这个小区买了房子。”宋老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您和我们说说贺成老师的情况吧。”王一川问道

    宋老师好像不太愿意提及贺老师，语气有些冷：“我和贺老师关系一般，我不太了解他。”

    “你和贺老师都是一个学校的，就算关系一般，也应该知道些啥吧。”宁俊明问。

    “抱歉，你们再问问别人吧。”宋老师挂了电话。

    王一川说：“我怎么觉得这个贺老师怪怪的。”

    “咱再把录像看看吧，我觉得老师和学生遇到后聊个天其实也很正常。”白溪突然接话

    凌晨2点半，宁俊明和王一川，白溪把5月24日、5月25日以及5月26日三天的监控录像看完了，一直没看到林妍妍出来，贺老师倒是每天早出晚归，正常上下班。

    王一川打了个呵欠：“我说吧，人家贺老师一看就不像坏人啊，肯定是我们想多了。”

    宁俊明摇了摇头：“我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毕竟目前看来贺老师是最后见到林妍妍的人，可之前在学校时，他并没有说遇到过林妍妍这件事情。”

    “对，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王一川一拍大腿，“贺老师和林妍妍的爷爷说，学校会帮着找林妍妍，并且会报警。我刚才问了城南派出所的赵继伟，压根儿就没有老师去报警。”

    “不错嘛，侦查意识很强啊！”白溪对着王一川竖起大拇指。

    王一川说道：“要不咱把监控录像全看完吧，万一林妍妍在这期间又从小区里出来了呢？”

    白溪他们把监控录像拷成三份，每人看三分之一，终于在天亮时看完了监控，然而很遗憾，林妍妍一直没有从小区里走出来。

    当然，还存在一种可能，她坐车出了小区。

    祁恒听完宁俊明他们的分析，当既拍板对贺成进行调查，案件的调查结果令大家感到震惊。

    王一川持搜查令在贺成家搜到了一把菜刀、一柄钢锯和许多黑色垃圾袋，叶蓝在锯齿的缝隙里提取了一些血迹，还在卫生间的角落里提取了一些血迹。

    通过对林妍妍爸爸进行DNA检验，确定死者就是林妍妍。

    而贺老师家中钢锯和卫生间的血迹，都是林妍妍的。

    在铁证面前，贺成很快交代了犯罪事实。

    单论学识和业务能力，贺成算得上是一名优秀教师。

    但如果论及品德和为人，贺成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可谓劣迹斑斑。怪不得之前宋老师都不愿提及他。

    曾经有段时间，他借着身为班主任的便利，以谈话和补习功课的名义猥亵了班里的十多名女学生。可悲的是，多数女学生慑于他的淫威或顾及自己的名声，不敢揭发也不敢告诉家长。

    只有一名女学生和家长说了，家长找到学校大闹，校长亲自出面才把事情压了下来，最终贺成赔了不少钱并且被扣了3个月工资。

    从那以后，贺成有所收敛。其他老师也知道了贺老师的卑劣行径，逐渐疏远他。

    贺成前和妻子关系一直不好，他常在喝酒后耍酒疯打老婆，俩人闹得很凶。两年前，不堪重负的妻子起诉到法院离婚，孩子判给了妻子，贺成过起了独居生活。

    那天中午，贺成从外面买饭回家，在小区门口偶遇正从小区往外走的林燕妮，交谈中得知林妍妍准备出去吃饭，饭后再去宋老师家继续补课。

    贺成邀请林妍妍到家中一起吃饭。林妍妍开始是拒绝的，但贺成一再坚持说近期班里准备评选三好学生，有些事情要和林妍妍商量一下，林妍妍也没好再推托。

    吃饭时三杯酒下肚，贺成的“老毛病”又犯了。他面红耳赤地盯着已经发育的林妍妍，呼吸渐渐急促，开始对她动手动脚。

    林妍妍刚要准备大声呼救时，贺成用手紧紧掐住林妍妍的脖子，对林妍妍实施了奸污。林妍妍反抗得越激烈，贺成便越觉得兴奋。

    发泄完毕，贺成见林妍妍一动不动，惊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

    他逐渐冷静下来，思考如何毁灭证据逃避惩罚，最终他从网上找到了一种自认为最稳妥的方法——分尸。

    第二天，贺成照常上班下班，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傍晚他从外面买回一柄钢锯，用菜刀和钢锯对林妍妍的尸体进行了分割，然后装进了黑色垃圾袋。

    深夜，贺成驾车驶出城区，沿北江河边路行驶，把三个黑色垃圾袋陆续抛进了河边的垃圾桶和河道里。

    林妍妍爷爷到学校找贺老师时，他的确是说过学校会报警，但是他怎么可能真的报警呢？

    下班时间到了，王一川突然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我闭上眼总想起林妍妍的卧室。她桌上整齐的书本，还有那条漂亮的星星头绳。她明明还是花一样的年纪……”

    “看来这个案子对你的心理冲击太大了。”宁俊明说道

    王一川神情有些落寞：“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人。我觉得老师再讨厌也就是严肃了点。学校总会第一时间出来保护自己的学生。没想到，老师可以是衣冠禽兽，学校也可以不作为至此。如今，就算我们破了案，林妍妍也再不能回家了，她桌上的习题还没做完呢……”

    白溪抬起头：“老大，你说，为什么老师这样崇高的职业也会有这么卑劣残暴的坏人呢？”

    祁恒沉思了片刻：“职业无关高低贵贱，也不能决定人的善恶。像我们这个职业，面对的死者就是最弱势的人，我们能做的，就是找出真相，还他们公道。”

    “祁队说的真对。”凌奕捧着茶杯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