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

    “阿辞,你说花开之日会是怎样的盛景?”

    慕少辞道:“等花开之日,我们一起来看。”

    “好啊。”栖月偏头,笑的眉眼弯弯,像是在回应他的话又似有深意:“待花开之日,我们……共赏。”

    冷月清辉洒满大地,这一夜有人安眠,有人辗转反侧。

    客栈中,云姿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想到栖月还活着,她实在兴奋的无法入睡,而这兴奋之中还夹杂着几丝惧意。

    她认识的燕锦欢,不……她认识的是落云谷的小弟子,云栖月。一个长相精致、乖巧听话、天真浪漫的富贵小姐。

    最厉害的便是那一张巧嘴,总能哄得人心花怒放。

    就连她见她的最后一次,她都是那么的蠢笨,轻易便上了当。这与黎国人口中多智近妖,心狠手辣的人完全有着天壤之别。

    四周一片漆黑,稀薄的月光从窗外透入。

    那是……一个人影?!

    云姿眯起眼睛,待眼睛适应了黑暗,方才瞧清不远处那一大坨黑影是个人形,心头骤然一紧。

    那人没有半点要动作的意思,云姿藏在被子下的手暗暗捏紧了致命之物。若是他要对她动手,她定然先让他脱层皮。

    僵坐片刻,他迟迟不动,云姿失了耐心。

    厉声喝问:“你是何人?出现在此所为何事?”

    在门旁缩成一团的身影动了动,缓缓站了起来。

    “属下名唤行一,是怀王派属下前来保护圣姑的。”

    云姿紧攥在手心的药瓶都被她打开了一道口子,行一此言一出,成功让她停下动作。

    “你是怀王的人?”云姿犹有惊疑。

    “是,信物为证,请圣姑查验。”行一说完,靠近云姿,止步于三步之距,躬身双手捧上一块令牌。

    云姿抬手接过,仔细摩挲令牌上的纹路,确认是自己熟悉的样式,她才松了一口气。

    随手将令牌抛还给行一,云姿突然想起自己身上只穿了寝衣,后知后觉的羞恼浮现出来。

    幸而此间未燃起烛火,他……应当是看不见。

    拢紧被子,云姿沉声质问:“既然是怀王让你来保护我的,你为何擅入我的房间,如此无礼,不怕我要了你的命?”

    行一单膝跪地,嗓音无波无澜:“怀王命属下贴身保护圣姑,若有冒犯之处,听凭圣姑处置。”

    “罢了,日后未经允许,不得擅入我的房间。”云姿递给他一枚黑色药丸,“吃了它。”

    行一没有犹豫,直接接过送入口中。

    “倒是胆大,滚吧。”

    行一为难道:“属下不能离开。”

    “方才你再晚一点出声,我保管叫你脱一层皮。

    我给你的药丸是解药,若不然你此刻已经全身溃烂而亡。”所以,识趣的就乖乖听话。

    然而,行一就像没有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固执的开口:“属下多谢圣姑的解药,但属下不能离开。”

    “放肆!”云姿怒斥道。

    “圣姑息怒。”

    “属下不能违抗怀王的命令,请圣姑莫要为难。”

    云姿气结:“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成何体统。怀王就是让你如此保护的?”

    行一好似才明白云姿的怒气从何而来,急忙解释:“属下的职责便是贴身保护圣姑,圣姑若是介意可……将属下视为女子。”

    云姿:……

    “属下不会对圣姑不敬,您……”大可放心。

    深呼吸两下,云姿还是压不住怒火,行一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她想直接把人踢出去。

    无奈,他是怀王的人,她不能如此做,要是传到他耳中又要惹他不快。

    遂不忿道:“管好你的眼睛,胆敢乱瞧,担心我挖了它们。”

    言罢,她拉上被子将自己裹得严实,重新躺回床上。

    房内多了个陌生男子,尽管他是怀王派来的人,云姿依旧感觉如芒在背,惴惴不安。

    睡意全无,她一夜睁眼到天明。

    ……

    栖月一夜好眠,梳洗完,她出门随手拉住一个丫鬟问:“府内可有演武场?”

    丫鬟没料到她一个姑娘家会问这个问题,又似想到什么,眼神悄悄变了几分,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轻慢。

    给她指了个方向便匆匆跑开。

    栖月将她自以为隐晦的轻视鄙夷收入眼中,没有多言,她不想同陌生之人解释什么。

    循着她指的方向走,栖月逐渐发现了不对劲。

    难道是那个丫鬟骗了她?

    不过,她没有往回走,而是继续向前行。她很是好奇那丫鬟想诓她去哪里。

    四周寂静无声,栖月感觉一股热.浪从前方涌来。

    眼前灌木被她拨开,赫然出现一湾碧池。池中泉水滚沸,热气不断向外扩散。

    这是温泉?

    忽而听闻凌厉的破声风,栖月举目四顾,发现侧边不远处有一条小径。

    路旁杂草丛生,路面却很是整洁,一看便知是时常清扫的。

    她望了望那条小径又垂头看向脚下凌乱的“路”,一时沉默。

    好像是她走错了?

    那人给她指的方向大致没有错,只是需要绕一圈才能看见通往演武场的小路。

    她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反倒自己踩出了一条新的“路”。

    慕少辞察觉外面有细碎的动静,出来就见栖月站在灌木丛后扶额,不知在想什么。

    “嘉顺?”

    听见慕少辞的声音,栖月疑惑的望去:“你不是在养病,怎么在这里?”

    “你先出来。”慕少辞道。

    栖月往前后瞧了瞧,身前是一排整齐的灌木,身后是满地凌乱的杂草。她略一犹豫还是决定从后面绕出去。

    最后以乌龟般的速度挪到慕少辞跟前。

    她垂眸拍了拍衣裙,慕少辞替她拿走别在发间的一片落叶。

    “怎么走到里面去了?”

    “我又不认路。”她先前记下的都是前面常走的路,这里偏僻荒凉,她来府上的几日还从未踏足此地。

    对上慕少辞揶揄的眼神,栖月不服气的辩解:“一条新的路总要有人敢踏出第一步,我走的这儿……”

    她指了指自己方才站的地方又比划了一下小径方向。“这条路比你原来的路更近。”

    慕少辞忍俊不禁:“行,我让人把这条路开出来,日后走这边。”

    “里面是演武场吗?”

    “对,进去瞧瞧?”

    栖月轻咳两声,眉眼灵动:“带路吧。”

    慕少辞同样起了玩闹之心,附和道:“小的遵命。”

    栖月拍了他一下:“别贫了,快带路。”

    走进演武场,地方不算大,但足够日常习武之用。

    环顾一圈,栖月疑惑问:“你这儿武.器都放在哪里?怎么空荡荡的。”

    “你跟我来。”慕少辞领着栖月走到十步外的一间屋子。

    屋子大门紧闭,门上还挂着一把大锁。慕少辞不知道从哪里取出钥匙,打开了门。

    沉重的大门被推开,栖月还没看清里面的模样,一股风带着灰尘便扑了过来。

    栖月:……

    尽管她反应迅速的以袖掩面,还是有一些灰尘迷了眼。

    眼睛有些酸痛,她眨了眨眼,待酸痛之感消失,一眼看见凑在自己跟前,一张写满担心的、放大的俊脸。

    “都怪我,我应该早点提醒你的。”他推开门后弯身去放锁头了,没想到她会直接走过来。

    栖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事。”

    “要不我给你吹一吹?”

    栖月捏紧拳头,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不用了,我们进去吧。”再待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要同他比试一下。

    “那……走吧。”慕少辞拉住栖月,让她跟在他身后,迈进屋子。

    栖月漫不经心的一扫,眼眸忽而大亮。

    武器架上摆放着各种兵器,其中以长剑居多,还有几柄长枪,一条长鞭……

    “我可以……”栖月指了指长剑,意思不言而喻。

    征得慕少辞同意后,栖月随手拿起一把长剑。她一手握住剑鞘,一手略微用力。

    “铮”

    栖月随手挽了一个剑花,眼中的兴奋几乎要满溢而出。她从小就对兵器和书籍有一种刻在骨子里近乎疯狂的喜爱。

    幼年时,在病重难医的那几年里,她就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爹娘怕她走几步就把羸弱的身体折腾没了,整日提心吊胆的护着她。

    不仅什么都不让她做,还天天将她关在宫里,带在身边。

    枯燥无趣的日子实在乏味,唯一有趣的只有坐在阿爹身边,趁他忙着批阅奏折之际,她可以踩着他的椅子去够案上几本触手可及的薄册子。

    等识字后,这份喜爱只增不减。那时,她不能习武,便日日待在阿爹的书房里面排忧解闷。

    后来,书架意外倒塌,一本本厚重的书册全部砸下,险些将她埋在里面。那一次差点把爹娘吓死,之后便明令禁止,不准她再去书房。

    没多久,外祖带来了一个小少年,说是在战场捡到的孤儿,瞧他可怜便领了回来。听说书架险些砸到她,他便想让他待在她身边保护她。

    然后,她就开始让他给她拿书解闷,闲来无事瞧他习武。他的剑法每日都在精进,等他练成时,他的招式栖月早就烂熟于心。

    等身体大好之后,她开始尝试一直心心念念的武学,居然发现其中难以言喻的乐趣,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在经历过隐谷里孤立无援的那段日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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