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

    不等马车停稳,栖月大步跃下马车,稳稳落了地。

    马夫被她的举动惊了一跳,慌忙勒马,回头询问:“公子,这?”

    “无碍,去刑部。”

    马车继续缓慢地向前挪动,慕少辞探身掀开旁侧的车帘望向远处人群中的姑娘,眼底萦绕着丝丝缕缕的柔色。

    栖月似有所感,隔着人群转头,与他的眼神不期而遇。

    仅一瞬的目光交汇,她收回视线,随着人群远去。

    穿过熙攘的闹市,栖月走入临江楼。

    客似云来的临江楼伫立在闹市之中,栖月出现在此并未引人注意。

    在小二的带领下,栖月走上临江楼的第三层,走到门外,她招呼小二先离开,等小二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楼梯口,栖月方才抬手推门,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见着她,屋内坐着的两人慌忙起身。

    一人是挽竹,还有一人是年近半百的儒雅男子。

    “姑娘。”

    “主子。”

    两人同时对栖月拱手行礼。

    栖月走到他们对面挥手示意免礼,而后招呼着两人一块坐下。

    中年男子双手奉上一封信件,“主子,这是家主让我带给您的。”

    信件蜡封完整,整体不见一丝褶皱。栖月抬手接过,客气道:“有劳你跑一趟。”

    得她一言,蒋霖受宠若惊,紧张得手足无措,连连道:“能为主子效力是属下的荣幸。”

    拆开信封,栖月垂眸翻阅信笺,纸上所言正是慕少辞追查之事。

    蒋叔将来龙去脉清晰地记录在纸上,特意另附了一张许家的运粮之路。不仅是他们常走的路线,便是仅走过一二次的小道,只要能查得到线索的路线都在纸上。

    “蒋叔有心了。”栖月道。

    “主子,属下此番前来,家主命属下带了一箱子时兴的衣裳给您的郎君。”蒋霖兴奋道。

    “属下等对郎君的威名早有耳闻,还听说郎君整日衣冠朴素,若是能偶尔换几身亮眼的衣裳,或许更能令主子愉悦。”

    栖月:?

    “在你们眼中,我是那等轻易为美色所惑之人?”

    “当然不是。”蒋霖立马摇头,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挽竹也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

    “这不是……家主忧心郎君性子古板不会讨姑娘欢心,万一惹得姑娘不快……”

    性子古板,说的是慕少辞?

    “罢了。”栖月收起路线图,对蒋霖说:“东西留下,稍后让挽竹带去慕府。你远道而来,这几日便寻一处客栈好生歇息几日。”

    “对了,待你归去后见到蒋叔记得替我向他带个好。”

    “是,属下遵命。”蒋霖看挽竹像是有事与挽竹禀报,心知自己不便多留,便寻了由头先行离开。

    挽竹递上一个细竹筒:“姑娘,这是黎国传回来的消息。”栖月接过竹筒,挽竹接着递上一把匕首。

    趁着栖月挑开蜡封的功夫,挽竹压低了声音依旧难掩激动:“姑娘,云叔来信,事成了。”

    栖月手上动作一顿,半晌才想起挽竹说的事。她眉梢微扬,继续手上的事:“展开说一说。”

    “是。”挽竹深吸两口气方才不至于失态,尽管如此,他的话语仍带了几分难以抑制的颤抖。

    “主子的计策一传回去,云叔便立即执行。

    前来打探的人是黎国三皇子的人,他们从咱们采购的大批量药材中猜测出咱们在暗中研制火.器。

    云叔依照主子的计策一面选了一个灵活的人做戏给他们瞧,一面趁他们松懈时暗中转移人手。”

    挽竹咳了两声,继续道:“就在几日之前,黎国的探子彻底相信了咱们的计策,天真地认为咱们的人出了分歧。

    欲于深夜入山,里应外合夺取制作火.器的方子,殊不知咱们的人早就离开了。”

    云飞在撤退前命人埋了满山的火疙瘩,在落叶上洒了许多油用以助燃。

    等他们踏入布置好的陷阱,燃起火把,零星的火苗飘到落叶上,点点星火,霎时燎原,一座山顷刻间夷为平地。

    后面的事即使挽竹没有细说,栖月也明白个大概。

    黎国三皇子的人?

    栖月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一次黎国出使的人有一位公主和皇子,这怕是黎国皇帝的后手了。

    怀王的人无功而返,皇帝的人不日便要抵达京城,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啊。

    “云叔办事我一向放心。许家的几位公子可还在茶馆?”

    “在,掌柜留他们在茶馆做些力气活,算是给他们留了一条活路。”

    “他们姓许,可是与这次犯事的粮商同出一家?”

    “正是。”

    栖月脑中灵光一闪,突然问:“可知他们因何要送粮食给黎国人?”

    在商言商,他们若是无利可得,犯不着上赶着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何况,他们身为月国人,一旦月国动乱,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挽竹垂头:“属下不知。”

    “罢了。你先将蒋霖带来的东西送回慕府,至于来路,你自己看着说。”

    “是。”挽竹躬身一礼,而后出门雇了一辆马车,让人帮着搭把手把蒋霖留下的大箱子搬上马车送去慕府。

    屋内剩下栖月一人,她抬手倒了一杯热茶。

    氤氲而上的雾气模糊了她的双眼。静坐片刻后,栖月展开装在竹筒里的信纸,这里记录的是云姿与怀王的近况。

    云姿一路追杀行一回黎国,行一好歹有一身武功,逃命关头倒是将潜能发挥到极致,加上栖月的人暗中相助,云姿居然没能成功除了行一,还让他寻到机会把消息传了回去。

    怀王收到消息,接连几日阴云笼面,得知云姿即将回去,早早命人布置好东西,防着云姿对他动手。

    热茶已经凉透,栖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真是越发有意思了。

    ……

    挽竹从慕府后门入了府,他指挥着两个小厮把东西搬去慕少辞卧房。

    行至门外,听见里头传来说话声,他耳力好,刹那就辨出是明王的声音。

    慕少辞本在刑部翻阅许家人的供词,哪料明王突然前来,还把静淑公主一同带去了刑部。

    明王来访,慕少辞再怎么样也要把面子功夫做足,命人为两位客人上茶。

    岂料,静淑公主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非要给慕少辞奉茶。慕少辞自是冷着脸拒绝,静淑公主非要坚持。

    然后一个不慎,她直接将滚烫的茶杯扣在慕少辞身上。

    出了此等意外,明王泰然自若的神情瞬间破碎,忙让人送静淑公主回宫,又唤人去请了太医给慕少辞看诊。

    毕竟慕少辞不久前才昏迷过,要是被静淑公主的这杯茶再烫出什么好歹来,他们母子三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为表歉疚,明王更是亲自送慕少辞回府,直接赖在卧房中看太医给他处理伤口。

    明王诚恳道:“此次都是静淑笨手笨脚,害你遭罪,不然让她前来照顾你,以慰她的歉意。”

    以照顾为借口接近,再之后便能顺理成章地待在慕少辞身边,届时传扬出去,为了皇室的名声,皇帝一定会给两人下旨赐婚。

    只要皇帝金口一开,哪里有慕少辞说不的份。

    他心里的算盘打得响,慕少辞也不是个傻子任由他们算计。

    直接拒绝:“不用了,孤男寡女实在失礼,免得坏了名声。”

    明王悻悻一笑,委婉开口:“静淑心仪你许久,能有机会与你近些已是欣喜,自然不会计较那些虚名。”

    慕少辞语气平淡:“王爷误会了,我是怕坏了我的名声。”

    “我喜欢的姑娘眼里可是容不得一粒沙子,我是万万不敢拈花惹草,烦请王爷告知公主,请她记住自己的身份,莫要失了体统。”

    这话无异于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明王脸上,他屡次三番好言相劝,偏这人固执己见,一心只有他那不知在何处的心仪之人。

    他当即来了脾气,可碍于是自己理亏,只能暗暗记下这笔账,想着来日再同慕少辞计较。

    就在屋内气氛凝滞时,挽竹出言打破了寂静。

    他立于门口,恭敬道:“公子,属下回来了。”

    瞧他出现,慕少辞略感惊讶,而后转向明王对挽竹介绍:“这位是明王。”

    挽竹明白他的意思,顺从地对明王见礼,而后语速极快地禀报:“公子,属下把东西带回来了。”

    他指了指身边的木箱,“这些都是姑娘特意派人送入京城给公子的物件。”

    他的话音落,屋内两人皆是面色一变。

    慕少辞是担心挽竹的话会坏了栖月的计策,明王则是因为慕府的人居然收了姑娘的物件,莫非是来自慕少辞那个神秘的未婚妻?

    他迫不及待问:“姑娘?是哪位姑娘?”

    慕少辞担忧的眼神同时落在挽竹身上,眼底还有几分警示。

    挽竹不卑不亢说:“回明王的话,属下口中的姑娘是公子的未婚妻。”

    欣赏一下明王刹那间变得风雨欲来的面容,挽竹不怕死地继续:“那位姑娘虽然远在京城,但对公子也是时时记挂,这不……寻到机会便叫人给公子送来些物件,供公子赏玩。”

    他的嘴还算有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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