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计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慕少辞常忙得不见人影,栖月时不时去药铺一趟教林柔医术,偶尔关心一下云姿的状况,顺便打一打算盘。

    两人每日倒是难得见上一面。有时慕少辞会特意在沐浴之后去寻栖月。栖月邀他一道下棋赏景。

    日子便这样日复一日地过下去。

    直到一个月后,海棠花开得正浓之际,栖月再次收到了关于云姿的音讯。

    怀王得知云姿归来的消息,亲自率人出城迎接,随同的人还有狼狈逃回却被怀王命人打了三十大板的行一。

    他的架势做得足,好言好语将云姿迎入王府。云姿因未办成他嘱咐之事加之一路追杀他的人回来,本就心怀愧疚与不安,见他如此诚恳,愧疚愈深。

    不仅如此,怀王还一改往昔遮遮掩掩的行事,大张旗鼓地将云姿从正门迎入府中。

    一心痴恋他的云姿被他如此盛情以待自然是喜不自胜,事事顺着他的心意,恨不得将心肺都掏.给他看。

    轻而易举地被他哄着喝下添了软骨散的酒,又迷迷糊糊地被人带去了地牢。

    幸而她体质特殊,在即将命丧明王之手时,软骨散药力消退,让她恢复了几分力气。

    生死一线,爱意消散。

    为了自保,她给怀王下了蛊毒,逼得他不得不放她离开。

    一时屈服于她的蛊毒,怀王不得不放她离开。可她情急之下给怀王种的蛊毒仅有三日之效,三日后再无威.胁。怀王对此亦是心知肚明。

    身怀蛊毒的三日内,怀王表面忌惮蛊毒而无所作为,实则在暗中布下天罗地网。盘算着一旦蛊毒失效便让属下群起而攻之,誓要让云姿殒命。

    云姿倒也给力,在黎国京城打着怀王的名头接连闹出几件极大的祸事,直接惊动了皇帝。

    黎国皇帝抓着这个机会欲削弱怀王的势力,在怀王忙着应付皇帝和朝臣之时,云姿易容潜入将军府。

    给怀王的未婚妻下了足以让她沉睡不醒的蛊虫,然后易容换面,趁着众人回过神前溜之大吉。

    怀王震怒,派人一路追杀,云姿换了一身行头,着急忙慌地逃向月国。

    信件至此戛然而止。

    料到云姿的打算,栖月轻笑一声,纤指夹起信纸凑到烛火边。

    火苗顷刻间席卷而上,栖月漫不经心地松手,信纸徐徐坠地。她冷眼望着,任由火焰将其吞噬殆尽。

    “主子,属下还有要事禀告。”

    “说。”

    “燕国此次出使之人是帝师、二皇子和三皇子。”

    栖月问:“这般隆重,仅是为了给月国陛下庆贺寿辰?”

    “属下不知。”挽竹道。

    好一个不知,栖月冷哼一声:“你倒是机灵。”

    挽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主子宽宏大量,一定不会与属下一般见识。”

    懒得理会他的油嘴滑舌,栖月转而思索起燕国使臣的来意。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可能。

    她猝然抬眼,凌厉的眼神直视挽竹,冷声问:“是不是有人把我的事传回了燕国?”

    挽竹心惊肉跳,慌忙叩首行礼,“属下忠于主子,一直按照您的吩咐守口如瓶,望主子明鉴。”

    “是吗?”栖月眼瞳幽深,不怒自威:“你没有,难道旁人也没有?”

    “主子……”挽竹愕然:“主子的意思是……他?”

    “不论是与不是,你只管带话给他,若想一心侍二主,就要藏得深一些。莫要让我发现了,否则便滚回去。”

    “是,属下遵命。”挽竹战战兢兢地起身,躬身欲退,没等他转身就被栖月喊住。

    她指向挽竹带来的两个红木大箱子,随口问:“那是什么?”

    “这是蒋霖带来的……”

    “不会是衣裳首饰吧?”栖月面有喜色,虽然她现在不便招摇,但是她可以把旁人打扮一下,正好让她的眼睛享享福。

    “是账本。”挽竹视死如归地闭上眼,嗫嚅道:“蒋叔说了,那些产业是皇后娘娘留给你的,他最多算是代为经营,不敢据为己用,故而派人将当季账册誊抄一份给姑娘过目。”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一下栖月的神色,见她没有明显的不悦之色,壮着胆子继续道:“蒋叔还说,姑娘如有需要可以直接派人前去探访。”

    栖月面有动容:“蒋叔有心了。蒋霖准备何时启程?”

    “这一两日。”他在京中待得时日够久了。

    栖月指了指书案:“不急着传话,先给我磨墨。”

    “是。”挽竹暗松了一口气,走到书案旁,加水然后开始磨墨。

    恰在此时,慕少辞出现在房门外,他轻叩两下眼前紧闭的门扉。

    “进。”

    得到准允,慕少辞推门而入。他今夜特意换了一身翠色竹纹长裳,墨发未束于发冠中而是以发带扎了一个高马尾。

    浅蓝色的发带末尾竟然还缀着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可他行动间,铃铛并未发出声响。

    “过来坐。”栖月招呼慕少辞坐到身边,同时对挽竹使了一个眼神。

    收到她的眼神,挽竹如蒙大赦,向慕少辞见礼后迅速撤离。那背影飞快消失了,仿佛屋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栖月捻起他发带上的小铃铛在指尖把玩,发现它们的确无法发出声音。

    好奇问:“阿辞哪儿得来的铃铛,莫不是让人诓骗了?”

    “你送的。”慕少辞老实回答。

    气氛有一瞬的凝滞,栖月干笑两声:“看来是采买的时候没注意。”

    “是我把它们……有点儿吵。”慕少辞攥住栖月的手指,低声道。

    栖月:……

    她垂眸望向他的衣裳,“这衣裳也是一道送来的?”

    “嗯,我是不是太古板了?”他问。

    栖月皱眉:“谁说的?”

    难道是有人趁她不注意背后嚼舌根?

    “没有。你为什么不……”他似是难以启齿般,涨红了脸才憋出半句话。

    听说面对心爱之人总会情难自控,他自己深有体会。如果不是他用尽了毕生的克制力,怕是早就在她面前失态了。

    他怕自己的无礼会让她生厌,不敢妄动。他想问,若是她心悦他为什么不对他……他先前都装醉了,她还是没有动作。

    可又觉得他一个男子问姑娘家为什么不同他亲近未免太过孟浪。

    憋了这些日子他还是忍不住想试一试她的心意。

    最后,慕少辞鼓起勇气,憋红了脸请求道:“嘉顺你能不能……亲一亲我。”

    “什么?”栖月一时惊愕难当,没忍住站起身来来回回地绕着他上下打量。

    虽然心中有了猜测,但她亲耳听见慕少辞提出这等要求还是免不了惊讶。

    到底是没忍住问:“你当真是我的阿辞?”

    “如假包换。”慕少辞说着把脸往她跟前凑,示意她摸一摸他有无易容的痕迹。

    掌中肌肤泛着凉意,如同一块冷玉,触感细腻,栖月如他所愿在脖颈、耳后、面部仔细摸索一遍,眼睁睁地望着某人的红晕从脖子处一路往上蔓延到耳后。

    在烛光映照下,灼灼美色愈发撩动人的心弦。

    栖月轻轻挑起慕少辞的下巴,意味不明道:“阿辞这是在对我使美人计?”

    他没有否认,就着这个姿势望着栖月,期待问:“嘉顺愿意上钩吗?”

    栖月突然放下手,后撤几步,她的面色在昏沉之处隐了大半,慕少辞只能望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良久,他才听见栖月的回应:“当然愿意。毕竟,我最爱阿辞了。”

    “你过来。”她对慕少辞招了招手,拉着他靠在门上,然后捂住他的眼睛。

    昏暗的角落,两人一起堕落。

    栖月踮起脚轻轻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浅尝辄止。

    温软的触感在唇上轻柔地触碰,转瞬即逝。在她即将抽身之际,慕少辞拉住她的胳膊放在自己腰间,然后扣住她的后脑,加重了这个吻。

    唇齿交缠间,隐约听见细碎的铃铛声响在耳畔,似有若无。

    “唔……”栖月瞪大眼,被他强烈的攻势弄得呼吸不畅,她抬手推开慕少辞。

    “你……”

    “我混蛋。”慕少辞抢先道,说完再度把栖月拥进怀里。察觉到她准备挣扎,他收紧了胳膊,“让我抱一会,好不好?”

    “算了,今夜我心情好允你这一次。”栖月埋在他颈间,鼻子轻蹭了蹭他的肌肤。

    慕少辞缩了缩脖子:“痒。”

    “便宜也让你占到了,夜深露重,你该回去了。”栖月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

    慕少辞委屈道:“好霸道的娘子,到手了就赶人。”

    “怎么阿辞还想留宿?不行。”栖月松开他,离了他的怀抱,拉着他的胳膊让他转了身,手上使劲就要将人往外推:“快点走,我要歇息了。”

    拗不过她,慕少辞直接被她推到屋外,刚准备再同她说几句话,回应他的是在眼前重重合上的房门。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屋内,栖月靠在门上,深吸一口气,暗骂自己今夜真是鬼迷心窍了,怎么轻易便被蛊惑了去。

    待呼吸平复,她才缓步走回桌旁,一向不施粉黛的姑娘面容上凭空浮现了胭脂色,只是被易容药膏尽数覆盖,无人发觉。

    目光落在远处书案上,栖月思索一番,还是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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