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凌晨。
徐莺才写完作业,她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两点四十了。她有些饿,准确地说,应该是饿得厉害。她站起身,打算去厨房找点东西吃。
厨房里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在翻冰箱,她纠结自己应该吃些什么。她翻到之前囤的泡面,决定吃桶泡面得了。
她烧了一壶水,等水烧开后倒入面碗中,她觉得叉子插不紧,又拿了个盘子盖上。她看了眼现在时间,估摸着四分钟后就可以吃了。
等待的过程一般都无聊,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可就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她索性关上手机,在房子里来回踱步。她就这么慢慢地在空旷宽大的房子里走来走去,她的眼神没有神采,毕竟现在已经快三点了,她很是疲倦。
“唉——”她不禁长叹一口气。
她又去往阳台,拉开窗帘,望着窗外漂亮璀璨的霓虹灯。
她微微皱眉,审视着远处的光芒。
苍白的天花板附近是璀璨的霓虹灯;
残忍的牢笼之下,是被骗的懦弱货色;
她总是歇斯底里,总是像个疯子一样,或者说,她本来就是个疯子。
……
徐莺的眼神不再似刚才那般无神,她痛苦又崩溃的眼神让人看了都不禁心疼,幸好,她的身边没有一个人,没有人会发现深夜中透明的泪水与溃败的心脏。
她抬起头,想把眼泪憋回去,在她的目光触碰到白色的、冰冷的天花板时,她的泪水瞬间涌出眼眶。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也不知道。
“或许,我该吃东西了……”她自言自语道。
她再次去往厨房,面已经泡过了,口感不是很好,但她好像感觉不到一样,她只是麻木地往嘴里塞,食不知味。
蒸腾的热气太过于滚烫,熏得她眼睛疼,她拼命地眨眼,可眼泪还是掉在了碗里,不过没关系,还能吃。
……
她感觉胃有些不舒服,想吐,她急忙打开冰箱,找出一瓶水,拧开就往嘴里灌。冰凉的水滑进食道,之前恶心的感觉瞬间消散,她又往嘴里塞了几个提子,清甜的味道让干呕的冲动彻底溃散。
她已经洗过澡了,现在只需要把书包收拾好,然后躺在床上睡觉就好了。
“哗啦——”她将书包拉链拉上,而后她飞身扑在床上,再熟练地翻身平躺着。灯已经关上了,但她还是睡不着,今天是失眠的第几天呢?
她也不知道。
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就这么躺在柔软地床铺上安静地发着呆。她翻来覆去,可就是睡不着,再过一个多小时,太阳就会升起,大概六点左右便会出现霞光万丈,普照着整个平洲市。
徐莺心烦地眨着眼睛,可就是睡不着,越睡不着她就会越生气。
从原本的静寂无声到现在烦躁地翻身带起的声音——“啪!”
徐莺将枕边的的玩偶扔在了地上,她起身坐了起来,胸脯不停地起伏着吧,她看起来很生气。
“啪嗒。”她打开灯。
视线落在地上的玩偶上,她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将它捡了起来,还顺便还拍了拍本就不存在的灰。
她将玩偶塞进被子里,关上灯,然后自己也钻进被子里。
不睡也得躺着,毕竟还要上学呢。
六点半,徐莺准时起床。她双手捂着脸,又揉了揉眼睛,她感觉自己眼睛痛得厉害,她拿起床头柜上的眼药水,往眼睛里滴了几滴。
她眨眨眼睛,感觉眼睛没有刚才那么酸涩了。她穿上衣服,整理床铺,和之前一样,她的玩偶掉在地上去了。她捡起玩偶,放在枕头边上。
她从书桌上抄起书包,来到客厅,把书包往客厅沙发上一扔。她又去厨房拿了一个面包和一瓶酸奶,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她擦干净嘴巴,往校服外面套了件非常厚实的大衣,背上书包,出门坐地铁上学去了。
今天和之前一样,没位置坐,她扒着杆子,昏昏欲睡。但又怕自己坐过站,她猛地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起来。
终于,到站了。
她走出地铁站,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在校门口,再次听见了她所熟悉所希冀的声音——“徐莺,早上好。”
“早上好呀,裴闻也。”
——
中午,食堂。
徐莺和裴闻也又在吃饭,没办法,学生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乏味,学习吃饭学习睡觉学习哭泣学习还有操学习。
“明天周六了。”裴闻也满脸期待地说。
“对呀!”徐莺附和道。
“所以,明天我们可以——”他放低音量,“约会吗?”
徐莺正好往嘴里送了一勺饭,闻言勺子都忘了拿出来,只顾着点头去了。
“嗯嗯嗯!”她很是赞同。
“好,那的话去吃火锅怎么样?”他又说道。
“嗯嗯嗯!”徐莺猛地点头。
“那就去我家吃。”他接着说道。
徐莺有些迟疑——
“我给你买了拖鞋,”裴闻也突兀地说,“你上次来的时候不是没有拖鞋吗,我给你买了几双,有夏天穿的也有秋冬天穿的,有粉色的黄色的和蓝色的,上面的图案也很好看,有小鸟还有兔子的,我觉得你你应该会喜欢。”他一口气不停歇地说。
徐莺被他这么一串噼里啪啦的话弄得懵神——她感觉她的心脏掉进了温水里。
“谢谢。”她小声道,“那就去你家吃嘛。”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他望着她弯弯的眉眼说道。
两人回去的路上,裴闻也突然掏出了手机,他说:“给你看张照片。”
“哦?是谁的照片呀?”徐莺问。
“当然是我的照片咯。”裴闻也说。
他点开相册,找到那张照片,将手机递给她,“看。”
照片一看就是别人拍的,里面的裴闻也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身边的人也是一样的打扮,只是他们的年纪比他大得多。
“看见什么了?”裴闻也问她。
“好帅哦……”徐莺耿直地感叹道。
“嘶——”裴闻也倒抽一口气,而后哭笑不得地说:“我是想让你看领带,结果你顾着看我的脸去了。”
徐莺这才如梦初醒地看向照片中裴闻也的领带,她的声音有些慌忙:“哦哦!是我送你的那条领带!”
她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嘴角也上扬着,彰显着她的欣喜。
“对,就是你送的那条。”裴闻也说。
“我就说很适合你嘛!”徐莺拍了下他的后背。
“那的话,徐小姐以后还会送我领带吗?”他别有心思地问。
“当然,只要你喜欢,我可以一直送。”徐莺诚实道。
“那你会帮我打领带吗?”这才是裴闻也真正的目的。
徐莺不是白痴,她当然反应过来了,她戳了一下他的手臂,小声道:“图穷而匕首现了吧……”
“当然可以给你打领带呀,这有什么的嘛。”她说完摸了下自己的耳朵。
裴闻也望着她绯红的耳尖,突然很想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