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再次到来,带着凛冽寒风带着苍白雪花——穿过繁华的春天,穿过生机的夏天,穿过凋败的秋天……它如期而至。
这个冬天和往常一样,寒冷可怖。街边的树叶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秃败的树干,干瘪又可怜。平洲的每一条街道都被冷空气吞噬殆尽,不复往日的温暖。
徐莺一大早就起床了,他们约好晚上吃火锅,但是下午要去超市买食材。她起早是为了写作业,虽然一早上写不完,但是能写一点是一点。她计划明天上午把作业写完,下午复习之前的知识,画些思维导图把逻辑理顺,这样才能更好地记忆理解。
她去楼下吃了碗抄手,回来就直奔房间写作业。昨天她已经把语文和英语写完了,现在她打算写数学。
她的眼神认真而严谨,她安静地写着作业,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她定的闹钟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她看了眼时间,将桌上的作业收拾整齐,转身走向衣柜。
“今天好冷啊,要多穿点。”她自言自语道。
倒不是她对温度的感知过于明显,而是真的很冷,冷到穿大衣都扛不住的程度。
徐莺翻箱倒柜的找出那件最厚实的棉衣,夹棉还加绒双重保暖,非常暖和,就是会显得她十分臃肿。
不过在寒冷面前,臃肿算什么呢?
她找出一会儿出门要穿的衣服,找好以后,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她在家里转来转去,终于想起来了
——她还没吃午饭。
她不知道自己该吃些什么,因而有些头疼。
她打开冰箱,想着随便那点东西能填饱肚子就行,冰箱里还剩一个她之前买的奶油奶酪面包,她手舞足蹈地将它拿出来。
对她这个做菜十分难吃并且费力无比的人来说,一个简简单单的面包堪称是恩赐!不用洗菜,不用烧水,不用热油,不用炒,只要往嘴巴里塞就好,她想想就高兴。
她拆开包装咬了一大口,嗯,不用动手做的东西就是好吃。她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之后又喝了一瓶牛奶,她差不多也饱了。
还没有到约定的时间,她却已经无法按捺自己内心的喜悦与憧憬,虽然我们昨天才分开,可我真的很想你,一想到你,我就很开心——你好像掌握了我心脏的密码。
——
徐莺本来是想着直接去裴闻也家,然后两个人在他家附近的超市买食材的,结果裴闻也这个作精非要来接她,再一起到他家附近的超市买东西。
那还能怎么办?宠着呗——她根本就舍不得拒绝他!
裴闻也给她发消息,说自己快到她家小区门口了。徐莺闻言背上包包唰地离开了家。
冰冷的空气简直要把人的耳朵都给冻掉了,徐莺将脸埋在红白色条纹的围巾里,心想,幸亏自己戴了围巾。
她走出小区大门,抬头张望的瞬间视线捕捉到了他。
他穿着黑色大衣和黑色长裤,戴着一条灰色围巾——是他们表白那天买的。
徐莺听见自己的心跳落空了一拍,她往前奔去
——“砰!”
她像一只飞鸟撞进了他的怀里。
“好久不见。”徐莺在他怀里小声说道。
裴闻也闻言捧着她的脸,让她抬头看着自己,而后望着她的眼睛说:“好久不见。”
徐莺瞬时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裴闻也牵上她的手,语气轻快地说:“我看那边有卖冰糖葫芦的,本来是想给你买来的,但是仔细一想还是让你和我一起去买吧。”
徐莺已经习惯了他打直球,她欣喜道:“好呀,我也好久没吃了呢。”
路上,裴闻也总是时不时地偏过头看她,徐莺不解:“你怎么总是看我呀,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还是身上有什么东西呀?”
裴闻也顾左右而言其他:“你知道有一种鸟叫‘银喉长尾山雀吗’?”
徐莺还真不知道,“没听说过诶。”她说。
裴闻也拿出手机,捣鼓了几下,“就是这个。”
徐莺看了眼照片,惊呼道:“天呐,好可爱!”
“你们还挺像的。”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徐莺指着自己的脸,诧异道:“像吗?”
裴闻也握着她的手放在她肚子上,忍笑道:“是身形像。”
徐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大概明白了,这衣服的下摆是蓬起来的,加上又很厚,所以显得她像一只鸟。
她拍拍手,大气地说:“我要是像银喉长尾山雀,那你就是角鹰(角鹰是世界上最大的鹰)。”
“为什么?”裴闻也有些好奇。
徐莺心直口快又理直气壮地说:“因为大啊。”
裴闻也:“……”
徐莺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接着手忙脚乱地摆手,慌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个子很高还很健壮,角鹰不是世界上最大的鹰吗,所以我才说你和它像的!就像是你说的身形像嘛!我没有别的意思的!”
裴闻也揽住她,心想自己得控制住她的手,看她摆手的频率,可别让她飞走了。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他敷衍道。
徐莺不是白痴,她感觉他根本就不相信她!
“才没有!你就是不相信我!”她愤愤道。
裴闻也将她的帽子盖在她脑袋上,而后低下头
——“mua。”
徐莺:“!”
“我信不信?”他问。
“信……”她答。
这不信也不行啊!
两个人牵着手,找到了卖冰糖葫芦的大爷。
“你想吃什么的?山楂、橘子还是草莓?”徐莺眼睛都看花了!没办法,她就是会被这些亮晶晶颜色鲜艳的食物吸引。
“山楂的吧。”他说。
“那我要草莓的!”她说。
裴闻也付过钱,她接过两串糖葫芦。
她看着手里鲜红的草莓糖葫芦,外面凝着晶莹剔透的白糖,她夸赞道:“哇塞,真的好漂亮哦。”
裴闻也将自己手里的山楂糖葫芦塞她嘴里,说:“尝一个。”
徐莺咬了一个,嚼了几口,她微眯着眼睛,又回头看了一眼大爷,极小声地说:“有点酸。”
裴闻也吃了一个,感觉还行。他咀嚼的那几秒钟,徐莺仰头盯着他的嘴巴看,她好像真的不太会掩饰自己——他知道她觉得他的嘴巴很好看,但是这眼神也太直白了吧?
“酸不酸?”她一脸好奇地问。
“我这个不酸。”他说。
“哦哦不酸就好。”她侥幸道。
她抬手准备将自己的草莓糖葫芦塞嘴里,结果半道却停了下来——“你先尝,你的第一个给我吃了,那我的第一个给你吃。”
她好幼稚,他很喜欢。
裴闻也低头咬了一个,给出评价:“甜的。”
她得意地说:“嚯嚯!不愧是我亲手挑选的,就是好。”
……
她就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生长在辽阔柔软的地方,远离一切的悲伤苦楚,远离可怕的恶魔——埋葬过去的悲歌,走向遥远而又充满赞歌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