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

    半人高的草丛中,王麻子躺过的地方压出一片圆形的空地,也许是逃得匆忙,从车上掉下来的指虎也没有带走。

    云城的铁匠铺并不多,做指虎这种利器的就更少了,等到顾长泽回到府中,可以让官府的人帮忙排查,上次的知府断案公允,相信他一定乐意帮忙。

    林婉意带着顾长泽同乘一匹马,她平时不愿意与别人有太多的身体接触,冷不丁的和一个成年男子挨的这么近,身前的冰块还带有一丝香气,她突然觉得和别人接触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她们在回城路上走到一半,正好遇到顾府的马车,刘氏看到顾长泽安然无恙的坐在马上,欣喜的拍了拍胸口,自从上次顾长泽昏迷不醒,她对顾长泽的身体安全就格外在意。

    刘氏用手帕抹掉顾长泽脸上的灰尘,埋怨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弄的灰头土脸的?”

    顾长泽便把下午发生的是给刘氏说了一遍,不过在他的口中,林婉意是天神下凡把他救下来,用词之夸张,感情之充沛,一度让林婉意怀疑他是不是之前那个冰块,怎么一瞬间这么能说了。

    刘氏自然又感谢林婉意一番,纵使没有亲眼看到当时的场景,从儿子激动的口吻中也可以看出林婉意帮了她们家多大的忙,两次救下顾长泽。

    她感激的对林婉意说道:“林姑娘,这次多亏了你救下长泽,我们的感激之情无以为报,林姑娘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们尽量给你办好。”

    林婉意没想到刘氏这么大方,不过她目前还没想好,暂时转移话题说道:“那个歹人说长泽中毒了,我们赶紧找大夫看看吧。”

    顾长泽之前没有告诉刘氏是想等她情绪稳定一点再告诉她,不过林婉意说完刘氏又开始抹眼泪,催着车夫把车赶快点,早点进城去医馆。

    林婉意骑着马跟在后面,她想知道顾长泽的身体状况,不然她回去了也不放心,虽说现在不考虑和顾长泽更近一步,不过作为普通朋友她也希望顾长泽健健康康的完成自己的理想。

    刘氏在马车上问清楚顾长泽下午的踪迹,自然觉得刘昌义是受人指使的,还有那个麻子脸车夫也是,到底是谁在幕后一直要害顾长泽?

    她吩咐管家先去跟官府的人报案,带一些家丁去把刘昌义的家围着,别让他跑了,等她带着顾长泽回府后看完大夫后再来处理。

    顾府书房,收到消息的顾檀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头,让家丁去按夫人吩咐的做。安排好之后他对着书房里一个山羊胡子的谋士说道:“廷之,你怎么看?”

    那个谋士对顾府最近发生的事早有了解,他摸着胡子沉吟片刻说道:“那个人买通这么多人,所花费的金钱不在少数,可能是我们生意上的对手。”

    顾檀白手起家做到云城首富,为人仗义乐善好施,在官府和百姓中的口碑极好,顾氏的店铺开了几十年,他的生意好自然有人看不下去。

    二管家已经去官府报案准备捉拿刘昌义,听报信的家丁说还有一位姑娘有另一位歹人的线索,等她们回来了一同交由官府处理。

    顾府很快就到了,请好的大夫已经候在会客厅,大夫看了顾长泽的舌苔,面色,又细细的为他把脉,都没有什么异状,林婉意想也有可能是王麻子死到临头想骗她们。

    确定顾长泽没有大碍,林婉意给刘氏和顾檀问安后离开,她发现的顾长泽被迷晕,官府那边想问她一些线索。

    林婉意离开的时候,顾长泽眼睛盯着她看,想要得到一句话,但是林婉意目前没有再近一步的打算,她避开顾长泽的目光,大步离开了。

    她在顾长泽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救下他,顾长泽可能短时间内对她的感情会很强烈,救命之恩加持的感情不是林婉意想要的。

    她希望顾长泽在经过长时间的接触后还能坚定的爱上她,因为她要做的事情是一条遍布荆棘的道路,她不想腹背受敌。所以她把选择权交给顾长泽。

    官府的人很专业,先是问了林婉意去刘昌义家的动机,林婉意不想桃花的事情暴露,只是说自己想开一家洗衣店,先去打探消息。

    林婉意把自己找到的指虎交给官府的人,他们立刻派人去城中铁匠铺排查近期有谁做过这个东西。

    顾府的管家到刘家的时候,刘昌义在给他娘煎药,老妇人上午摔倒后就有点不舒服,下午在家里休息。

    刘昌义是以送笔记为借口把顾长泽骗出来,顾长泽最近在家里修养,功课自是落下一大截,刘昌义勤奋好学,他的学堂笔记每次都是写的密密麻麻。

    官兵去抓刘昌义的时候,刘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下午在房里休息,一觉醒来儿子被人说是谋害同窗。

    她抖着手不敢相信,儿子勤奋刻苦,体谅她帮别人洗衣辛苦,时常帮人代写书信减轻负担,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老实孝顺的儿子会做出这种事。

    刘氏哭着跟在后面,一边追着林捕头说自己儿子不可能干这种事,一边问刘昌义做了什么,让官差大人这样误会。

    街上的行人都停下脚步,好奇的看着一个书生被压走,后面还跟着一个哭哭啼啼的母亲。有感性的妇人看到这孤儿寡母凄惨的样子甚至还抹起了眼泪。

    到了公堂,时候不早了,太阳也快下山了。孙师也让牢房的狱头好好关照刘昌义,这可是谋害首富之子的人,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可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林捕头脾气最直,也看不惯刘母一个老妇人苦苦的等在衙门外面,劝解道:“大娘,我们王大人是最秉公执法的好官了,他一定会查清真相的,还是保重身体要紧,现在天黑路不好走,我送你回去吧。”

    刘母虽然担心儿子,但是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看到今天是没有结果了,默默的流着眼泪在林捕头的搀扶下回到住处。

    顾长泽身体还没有养好又遇险,大夫在刘氏的叮嘱下给他开了一些安神补气的药。丫鬟紫月在小厨房煎好药后,并上滋补的晚膳放在红木托盘中,一起端给顾长泽。

    她进屋的时候,顾长泽在把玩一块玉佩,正是林婉意今天捡到的那块,也正是因为这块玉佩,林婉意才能及时发现他在马车中。

    顾长泽想不明白,若是林婉意不喜欢他,那为何三番两次的救他,还密切关注他的衣服配饰。若是林婉意喜欢他,那为何今天对他的目光躲躲闪闪,一副不想和他扯上关系的样子。

    “少爷,药熬好了” 紫月轻轻的把托盘上精制华美的餐具放到桌子上。

    顾长泽心里烦闷,不想吃晚饭,他看都没看一眼,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给听书他们带些伤药。”

    紫月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说道:“少爷,身体要紧,还是先吃饭吧,药等下再喝……”

    顾长泽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紫月,紫月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别做多余的事,下去吧。”

    紫月抱着托盘匆忙的行了礼,她从未见过少爷用这样的眼神看她,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后院的厢房里,听书和识画龇牙咧嘴的趴在床上,因为没有跟着少爷,给歹人有可乘之机,识画被打了三十大板,听书休假但是被连带,打了十个板子。

    同一间房里跟在大少爷身边的小厮钱通嘲笑他们道:“当初让你们和我一起跟着大少爷,你们不来,现在伺候不周挨了板子吧。我呢就不一样了,不仅有赏银拿,还天天出去见世面。”

    听书反驳道:“二少爷对待下人仁善,我们院子隔三差五就有赏银,你跟在大少爷身边胳膊还有背上的淤青拿来的?我不信大少爷对下人这么好。”

    “就是,我挨打是因为我犯错了,你没犯错还被大少爷打,你比我们惨。”识画在一旁补充道:“二少爷这次遇险,大少爷只是问了一下,还没有林姑娘一个外人关心”

    夜色笼罩在雕梁画柱的古典宅院,晚风吹过,挂在回廊上的灯笼随风飘荡,屋里的烛火也跳动一下。

    “啪”的一声,一个隐忍的声音骂道:“谁允许你自做主张的,现在事情败露了我拿什么圆?”

    张氏冷冷的说道:“难道你不想让他死吗?上次的事你可没推辞,放心吧,我早就让人把安大送走了,不会有人查到我们头上的。”

    顾茂昌本来还算俊朗的脸在火烛的照印下多了几分扭曲,他阴冷的说道:“跑的再远也是张嘴说话,早晚都会败露,这世上只有死人的嘴最严。”

    张氏不满,商量道:“他可是我的表亲,为我们做了这么多事,留他一命。

    “那就要看他的选择了。”顾茂昌拿起放在一旁的扳指戴在手上,起身离开,去了小妾的房里。

    摸着已经显怀的肚子,无声的落泪,当初没有听从阿娘的劝告,执意嫁给顾茂昌,现在落得这番地步,阿娘,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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