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寡人看见你这样子便会高兴么？”

    陆盼安被气笑了，单手扳过他下巴，“寡人竟不知这未央宫成了章台，你便是那柳墙花！”

    容衡只闭着眼，冷艳卓绝的眉目毫无情动迹象。一身白衣衬得人如降世谪仙，跟之前勾引人的模样天差地别，她觉得真该找个镜子让他看看。

    “章台柳……柳墙花……最后却是终得圆满，而你我之间，会吗？”

    他讥讽的话语不断挑拨她最后一根维持理智的神经，涂着蔻丹的指摁住他湿亮的唇，“再说一句，寡人亲手缝了你这张嘴。”

    容衡睁开眼，只苦笑，笑得她心肝发颤，脑血翻涌。

    陆盼安这做皇帝的自然什么都不缺，可独独面前这人，每次都能把她打入那六年中、无时无刻不在痛苦挣扎的地狱。

    容衡能包容别人，却容不下陆盼安。当年她跪下求他时，不知他心里作何想法。

    多可笑，陆盼安身前身死，一直都是是污泥里的死鸟，如今居然也要把他变得和自己一样了。

    她松了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从自己指尖滑落，跌落在床。长发掩去他的大半神情，在晦暗烛火下惝恍迷离。

    “容衡，你为何呢？”

    为何不救我母妃，为何不对冷宫中的我施以援手，为何拉我做傀儡，如今又为何让我看着你折辱自己。

    “容衡，你喜欢过寡人么？”她拨开他的乱发，露出一张脸来，发现他也在看着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陆盼安心头一跳。

    “……不如说你自己，你对我是爱，还是恨。”

    陆盼安的手僵在半空，不知过了多久，再回神时他已闭了眼，仿佛早就与她划清界限。

    “既如此，寡人倒情愿从未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