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

    谢姊衣随意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对李娘子道:“没事,我一时忘记了。”

    李娘子笑笑:“饭食一会儿就好了,姜姑娘先喝点茶水润润嗓子。”

    谢姊衣向李娘子道过谢之后李娘子便又去忙了,吃过早食,谢姊衣上楼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盯着她,她向源头看去,却并没有看见人。

    她晃了晃头,这几日她好像有些不正常,或许是受空间的影响。

    谢姊衣没有再多想,回了房间,依旧还是进了空间里。

    她得在空间里制出解药,姜檐今日想必会与云溪然商议如何行事,最晚明日便能见到宁君,她得利用空间的时间差,尽快将解药制作出来。

    另一边,宁国皇宫。

    宫内宫人敛气屏声,目不斜视,姜檐跟着宦官进了密道,到了一处偏殿,一身官服的云溪然便在殿内等着。

    姜檐进入殿内,引路的宫人便作礼退下。

    云溪然相貌堂堂,看着很是年轻。

    姜檐一笑:“常听圣上赞叹云大人有惊世之才,如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云溪然回以一笑,起身从案牍边站起来,伸手相迎:“姜公子谬赞,请坐。”

    姜檐落座,看着云溪然道:“如今形势危及,我们便直接进入正题罢,云大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云溪然将方才宦官泡好的茶水奉于姜檐,“我手下的人出了奸细,虽然未让宁君发现我的身份,但宁君已对我起疑,恐怕接下来不能让宁君发现你与我认识,不然以宁君多疑的性子,怕是会对你不利。”

    宁君近日身子越发不如以往,痴迷于求仙问道,寻求长生之术,不仅派人到处抓会炼丹的道士,还去偏听偏信妖僧之言,残害了不少如花似玉的少女,将那些少女当做祭祀的引子,求鬼神庇佑,简直是荒唐至极。

    云溪然谏言应当以天下百姓为重,不应沉迷鬼神之说,宁君不仅不听还怀疑他有二心,若不是惧怕云溪然暗中的势力,恐怕宁君便要与他翻脸了。

    姜檐有些疑惑,“我听闻云大人多年以来深得宁君信任,为何忽然会被宁君疑心,一个奸细,应当不至于此。”

    至于那些道僧,便更不可能会对云溪然造成影响。

    云溪然笑笑,反问道:“姜公子在圣上身边许久,还能不明白么?自古以来所有帝王都是如此,多疑,善变,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在煜国的那些年,云溪然一直知道圣上登基便是被姜檐一手推上去的,二王相争,彼时的十四皇子不也没有如今这般作为,坐上那个位置,就注定当不了一个随意而为的人,注定要被诅咒,脱离本心,变成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就算是手中有一点权利的大臣尚且如此,更不必说在九五之尊位子之上的人。

    姜檐闻言,声色慵慵地笑了,“云大人此言听着不仅仅是对宁君不满,还似乎对圣上有意见。”

    云溪然面色不改,如忽略他面容上一闪而过的阴霾的话,他方才所言似乎不过是玩笑话:“姜公子想多了,没有圣上提拔云某,恐怕现下坐在你对面的便是另一个人了。”

    姜檐切入正题,“如今云大人是如何打算的?”

    云溪然接着姜檐的话,“原本打算直接由我引荐你去面见宁君,但此方法现下已经行不通了,得劳烦姜公子明日去一趟观星观。”

    姜檐初到宁国,对于这里并不熟悉,云溪然所说得观星观,他听都没有听过。

    “去那里做什么?”

    云溪然眼神凌厉,“宁君不是喜欢抓道人么?既然从我这里行不通,那便另想办法切入,比如,你干脆扮作道人,被宁君的禁卫顺理成章抓入宫中,我领着你见宁君,或许你会被宁君怀疑,但是你若是被宁君主动抓进宫里,那便不同了。”

    倒也是个好法子,将计就计,只是听云溪然方才所说的意思,恐怕宁君身边还有不少其他道人,若是被其他道人指出并不认识姜檐,岂不是会露馅?

    如此以来,谢姊衣也不能按照原计划来当他的妹妹进宫,这样她又如何进宫呢?

    姜檐道:“这法子虽可行,但你得在我进宫之前,将其他道人都送出宫。”

    云溪然嗤笑:“宁君残暴,你以为炼不出来点东西的道人,还能平平安安地待在宫中么?放心罢,待你去了之后,恐怕那些道人早就被杀得片甲不留了,纵容还有,一切也有我为你做掩护,虽然宁君眼下对我有疑心,但我说话还是有用的。”

    云溪然的话并不只是说说而已,他在宁国树大根深,这么多年培养的势力不是几个奸细便能拔起的。

    姜檐询问观星观的位置,“观星观可在皇城之内?”

    云溪然摇头:“不在皇城之内,观星观在皇城外向东十五里的明极山上,届时我会让秋梧客栈的李娘子送你前去。”

    姜檐并没有马上去明极山,“或许得等一些时候。”

    云溪然猜到姜檐要说什么,他道:“姜公子是想等你的那位妹妹么?”

    关于姜檐与谢姊衣说好的计划,姜檐并没有告知云溪然,此时云溪然突然提起谢姊衣,倒是让姜檐有些不解。

    “云大人怎么知晓我要等我的妹妹?”

    云溪然笑了一笑,“听李娘子说得,姜公子带来了一位妹妹,我想你应当是要嘱咐你妹妹照顾好她自己的。”

    姜檐的疑心稍稍消逝一些,“云大人的消息倒是灵通。”

    云溪然道:“姜公子顺利见到宁君后,可有什么打算?”

    姜檐眼下看来是不能依靠云溪然见宁君了,但计划得提前与云溪然商议好,“我见到宁君之后,会给他下一种毒,此毒不会即刻致命,但会让中毒者感到精力匮乏。”

    云溪然了然:“你是想放大宁君的恐惧之感,让他感觉到自己年岁不保,再在他最害怕的时候将解药拿出,取得他的信任?可是这般,是不是太过拖延时间了?”

    姜檐开口问云溪然兵符的事情,“是很拖延时间,若是云大人知晓宁君手里的兵符位置,或许便不必如此麻烦了。”

    云溪然摇晃着茶杯,状做思索,“兵符啊,兵符是宁君手里最后的一张王牌,他是不会轻易交出来的,如若被我知道这兵符被宁君藏在了哪里,恐怕你不来,我都直接杀了他了。”

    姜檐捕捉到云溪然神色之中淡淡的一抹暗色,他放下茶杯,不动声色地拂了拂袖子,“看来云大人对宁君恨意滔天,如此我们便动作快些,越早探出兵符的下落,便越早些除掉这个暴君以慰藉两国因他惨死的将士及百姓。”

    云溪然点头:“自然,恐怕天下最想让他赶紧死的,便是我云溪然了,杀母之仇,不得不报。便是为了这天下的百姓,我也不会放过他。”

    姜檐看着他隐忍的眼神,劝道:“忍了这么久,此刻是最后关头,云大人可一定要稳住自己的心绪,莫要坏了大事。”

    云溪然颔首:“自然不会。”

    话锋一转,云溪然忽然又道:“此番姜公子要办如此危险的事情,却还是带着谢姑娘前来,应当不是单纯地带着她前来宁国游玩的罢?毕竟此时的宁国确实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竟然连谢姊衣的身份都知道了。

    姜檐淡然一笑,只是笑不达眼底:“调查我了?”

    云溪然摆摆手,不以为意道:“姜公子真是言重了,何至于‘调查’二字,只是怕你们初来宁国,不适应而已。”

    姜檐淡淡地提醒他:“你我都是为圣上办事,做好你该做的,其他的便不要贸然插手,也不要瞎打听。”

    云溪然看着姜檐顺然冷下去的脸色,“姜公子还真是护短。”

    姜檐手执茶杯,看着里面过于浑浊的茶水,“有没有人告诉过云大人,在茶水里下毒,不能用粉末之类的东西,便是研磨极细的毒粉,也会被轻易看出端倪。”

    云溪然垂下无力的手臂,瘫在椅子之上,眼底欣赏之色不掩,“姜公子好生厉害,竟然被你识破了,我很好奇,我身上的毒,你是如何做到巧无声息地下的?”

    姜檐将茶水尽数倒在地上,若是剧毒必然腐蚀地板,但此刻地板上毫无反应,看来云溪然并不是想置他于死地,他缓抬眼眸,看向好奇的云溪然,眼底杀意渐渐蔓延。

    云溪然察觉,不等姜檐开口,自嘲道:“也是,对一个使毒高手下毒,简直是自寻死路,既然是高手,自然能做到如此。”

    姜檐指尖松开,茶杯掉在地上四分五裂,“你以为我是因为你想给我下毒才对你动杀心的么?”

    云溪然夸赞道:“姜公子好聪明啊。”

    姜檐一步一步朝着云溪然靠近,少年唇角弧度微显,“不是我聪明,是你自作聪明。”

    少年袖下小巧精美的小瓷瓶被他捏在手里,若隐若现,云溪然看着他,并没有丝毫慌乱,“别动怒姜公子,冷静一些。”

    姜檐站定,神色幽幽艴然不悦:“说,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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