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斯延看着路成修手机上的一个个视频，一张张照片。
有个视频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姜应哥哥，姜应哥哥，你别生气了。”
“就生。”
视频里小小的路斯延拉着小姜应的手，满脸真诚道：“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
小路斯延抿了抿唇，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我把我弟弟送给你，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小姜应拍了下手，“好啊。”
路斯诚：“……”
路斯延：“……”
路成修：“其实……你哥哥小时候也挺可爱的……”
“可是他要把我送人诶……”
路斯延拍了下他的后脑勺，“这不是小吗？而且你后来不是也被找回来了吗？”
“……”
说的有道理，但不多，而且还是很勉强的道理。
“哥哥都这么说了，你们为什么还能让他把我抱走？”
“我也不知道他真能干出这种事啊。”
“……”
路成修又点开一个视频，视频里两个白嫩嫩的小男孩靠在一起，闭着眼睛大概是在睡觉。
路斯延的小嘴撅着，放在小姜应的脸上。
“哥哥这是在干嘛？”
“……亲你姜应哥哥的脸。”
路斯延看到这里，立马露出了一幅吃了屎的表情。
虽然但是，路斯延还是从小就带有一点逗比属性的。
视频画面一转，小姜应坐起了身，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明显是睡懵了。
他的手一放下来，只见那一小块儿皮肤已经变成紫的了，视频里未曾露面的男人发出猖狂的笑声。
路斯延捂了捂脸，“爸爸，你也大可不必笑成这样……”
路成修微微一笑，“那时候年轻啊。”
“咱们还是不要再看我的黑历史了吧……”
路成修搂住他的肩膀，“看嘛，多可爱呢？”
“就是就是。”
路斯延翻了个白眼，路成修接着翻相册，路斯延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尽收眼底。
甚至还有他待在保温箱里的照片，那时候还真是不怎么好看，皮肤红通通又皱皱巴巴的，嘴唇眼皮都被羊水泡肿了，相比起路笙情和路斯诚刚出生时的粉雕玉琢，他真的是拿不出手。
路成修还拍了护士给他喂奶的视频，视频里有个模糊不清的声音，但反正不是路成修的声音。
“这个小太子爷真是一出生就历劫啊……”
路斯延指了指自己的脸，“我什么时候成太子爷了？”
“emmm……按理来说，你确实是。”
“麻烦您摸着良心说。”
路成修听话照做，摸上了路斯延的胸口。
“您……摸我的良心，合适吗？”
“这时候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路斯延凑到他耳边，“谁家太子爷从小就被姐姐暴打啊？”
路成修指了指自己，“你猜猜爸爸是怎么过来的。”
路斯延拍了下脑门，他还真忘了自己还有个姑姑。
路家宠女儿是遗传的吗？
路斯诚捂着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声来。
姐姐打了他就不能打我了哦。
路斯延拿了茶几上一个苹果开始啃。
路成修摸着他后脖颈，“你中午吃了四碗米饭吧？”
路斯延淡淡答道：“对啊。”
路斯诚睁大了眼，满脸震惊得看着他：“哥哥你……怎么那么能吃？”
路成修点了点路斯诚的鼻子，“你哥哥正长身体呢，等你十六七的时候也能吃这么多。”
路斯诚终于知道，什么叫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了，还好他家有钱。
路成修摸了摸他的肚子，“你也真不怕吃撑了自己。”
路斯延不着痕迹地扒拉开他的手，“初中的时候比现在还能吃呢。”
“你多高了？”
“一米□□吧。”
路成修揉了揉他的头发，“别长了，再长就顶着天花板了。”
“天花板得有三米呢，那是巨人。”
路斯诚急了，“我怎么才一米七多呢？”
“你还小。”
“对。”
“哥哥十四岁的时候多高？”
“一米八多吧。”
“……”
路斯诚再一次怀疑自己。
“没关系，你应该也能长到一米八以上。”
“可是你们两个都差不多有一米九……”
路斯延摸摸他的头，“你只是发育比较晚而已。”
“别摸头，再摸更长不高了。”
几个人跳过了这个阶段，继续翻着路成修的相册。
路斯延指着他手机屏幕上大面积路笙情的照片，“我姐姐小时候这么漂亮？”
“你姐姐一直漂亮。”
“……”
从八岁开始就暴打弟弟的女魔头……
实在是太暴力了。
也得怪路斯延小时候爱犯贱。
他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抓了一只大老鼠，大半夜的冷不丁得放进了路成修和蒋玥元的房间。
后来路成修拎着那只老鼠的尾巴，从卧室里，阴沉着脸走了出来，问是谁干的，路斯诚那时候还不会说话，用眼神示意是路斯延。
最后查客厅监控，果然是他。
那是路斯延第二次被打个半死。
他的每顿打都不是白挨的。
第三次被打个半死，是五岁的时候。
他从路成修房间的床头柜里翻出来套子，以为是气球，吹了十七八个，摆满了客厅，美其名曰恭迎爸爸回家……
那是路成修第一次打他的时候还面红耳赤的，他也想知道自己儿子究竟是何方人许的转世，能干出这么傻逼的事儿来。
从那以后，他就被限制着不能进爸爸妈妈的房间，路笙情和路斯诚也是。
“看你姐姐多可爱，你再看看你。”
“我这不是随你吗？而且我是被她打到大的……”
“不许这么说你姐姐，你姐姐多可爱呢。”
“……”
好吧，你的小公主你说了算。
路成修是真的把路笙情从小就当公主养着，这可是他和蒋玥元的第一个宝贝，宠着惯着，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但路成修也同样会给她最好的教导，她不是傻白甜，是有商业头脑冷静清醒的路家大小姐。
照片上路成修将路笙情高举过头顶，路斯延坐在他的肩膀上。
“为什么没有我？”
“这时候你哥才两岁，你还在你妈肚子里呢。”
路成修往下翻了翻，翻出来蒋玥元怀路斯诚时的照片，“你看。”
照片里的路成修单膝跪地，闭着眼睛，亲吻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这大概是他们一起拍的孕妇照吧。
路斯延眨了眨眼，“怀我的时候呢？”
“也有。”
路成修点开相册的分类，标题“孕期”，又往下翻了两下，“你看，这是怀你的时候。”
“记录得这么详细？”
“嗯。”
一张张照片，一个个视频，详细的不能再详细，连涂妊娠油的视频都有，路成修的大手小心翼翼得覆上蒋玥元的肚皮，小家伙似是感知到了什么，隔着肚皮跟他击了个掌。
视频里的两个人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表达这份喜悦，只愣愣的傻笑。
路斯延就好像真的看到了十月怀胎的心酸。
“怀你的时候，是你妈妊娠反应最大的一次，饭都吃不下去，全吐出来了。”路成修摩挲着他那一脑袋短发，“我就想着法子给她做她爱吃的，还想过要把你拿掉。”
路斯延瑟缩似的抱了抱胳膊。
感谢爸爸不杀之恩。
“最后还是早产了，你妈为了生你还留了一道疤。”，路成修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但是后来疤痕淡化了，很浅。”
“……”
路斯延轻咬着唇，说不出话来，他很爱妈妈，真的很爱，但是他以前竟从来都没想过妈妈为了创造他生命受的罪，这些都是他该做的，他应该学会感恩。
“因为你是早产儿，我和你妈妈都额外地照顾你，你刚出生的时候，小脑袋还没有我拳头大，现在都长这么大个儿了。”
路成修拿着自己的手，比对着路斯延的手，仿佛看到了他婴儿时期把小手放在自己手上的情景。
“但是你小时候可淘气了。”
路斯诚忽略了路斯延的脸色，好奇问道：“怎么说？”
“你哥哥小时候，我揍了他一顿，然后他就半夜爬上我的床，把好东西放在我被窝里就跑了。”
“什么好东西？”
“他养的小蛇。”
“噗……！”
路成修撸起自己的袖子，展示着胳膊上浅褐色的一排牙印，“还咬了我一口。”
“那时候我才三岁……”
路成修的语气云淡风轻，“当时我还想抱你，谁知道你跑了，然后蛇缠上我胳膊，咬了我一口。”
路斯延心虚得对着手指。
这件事他当然记得，那时候蒋玥元刚生下路斯诚，正在修养，于是他们两个分房睡，在路斯延放蛇之前，他刚用弹弓打碎了路成修房间的玻璃，路成修揍了他一顿。
然后晚上，他报复性地把小蛇塞进了路成修的被窝，本来以为他们可以和谐相处的。
当时路成修睡得迷迷糊糊，还想抱着路斯延哄一哄他，结果一口就把他咬清醒了，打开灯一看是蛇，还好是无毒蛇。
路斯延当即又挨了一顿毒打。
一说到他们分房睡的时候，路斯延倒是想起了什么。
“小时候觉得你跟我妈也没那么亲密啊，还总是分房睡。”
路成修拍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不分房睡的话，你现在就不止有一个弟弟了。”
路斯延撇了一眼路斯诚，“不能当着小孩子的面讲荤段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