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听说王县令正在处理其他事,所以带着霜儿一行人来到县衙偏房等候。
来到县衙偏房,众人发现多了一架屏风,上面写了一首诗。
“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
无人与我捻熄灯,无人共我书半生。
无人陪我夜已深,无人与我把酒分。
无人拭我相思泪,无人梦我与前尘。
无人陪我顾星辰,无人知我茶已冷。
无人听我述衷肠,无人解我心头梦。
无人拘我言中泪,无人愁我独行路。
回首向来萧瑟处,无人等在灯火阑珊处。”
我这人心想:这王县令不愧是附庸风雅之辈,屏风上写这些诗句,有些无病呻吟,毕竟县衙上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哪里说的上是无人?
阿舟说道:“我以前读过一首诗,和这首诗差不多,写出来给你们看看。”
说着就请赵四从县衙门口买了笔墨纸砚。
阿舟提笔写道:“残阳与我立黄昏,阿婆问我粥可温。
飞蛾与我捻熄灯,笔砚共我书半生。
孤月陪我夜已深,往事与我把酒分。
春风拭我相思泪,睡梦与我恋前尘。
微风陪我顾星辰,案几知我茶已冷。
归燕听我诉衷肠,暗香解我心头梦。
素衣拘我言中泪,竹杖伴我独行路。
回首向来萧瑟处,星月等在灯火阑珊处。”
魏向晨叹道:“好诗,好诗!认识李兄这么久,却不曾想李兄武艺超群,文采也斐然。”
魏向晚也很捧场,说:“阿舟哥哥真厉害!”
霜儿对赵四说:“王县令估计是故意把我们晾在这里的,他是个附庸风雅之人,是你把这首诗递上去,说不定能让他和我们见上一面。”
赵四也觉得有理,连忙去办了。
过了一会儿,王县令果然来了。
王县令年过古稀,须发全白,眉疏目朗,走路带风,双目炯炯有神,看起来还能再活十几年。
尤其是那一对标志性的白眉,果然是快连在了一起,配得上一眉道人这个称号。
王县令说:“刚刚这首诗是哪位写的?写的不错,老夫想与他切磋一番,讨论一些诗词歌赋。这两位美丽的姑娘,这诗句是肯定是出自你们之手吧,想不到姑娘不但长得美丽,还有才华。”
赵四咳了两声,又不敢直接说话,打扰王县令的兴致,只好哀求似的朝着霜儿试了个眼色。
霜儿微微一笑,还没开口,旁边都会向魏向晨似乎很不喜欢,赵四对自己师傅这样亲密,上去一步先说话:“王老爷您误会了,这诗句是出自我李兄之手。”
魏向晨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李渔舟。
王县令顺着手指的方向往旁边一看,好家伙,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长得倒是不错,可惜自己还是喜欢窈窕美丽的姑娘。
王县令硬着头皮和李渔舟说话:“这位公子写的诗句可真不错,将无人替换为具象的实物,显得人更孤单寂寞了,妙哉,妙哉!”
李渔舟说:“您过奖了,我们此次前来不仅仅是为了这首诗,还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
王县令好奇:“什么事情?姑娘们尽管说,我一定为你们做主。”
霜儿拿出雪兔娘给的书信,递给王县令,说:“我受一位好友所托,把这封信交给白眉道人。”
王县令打开信封一看,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看完之后悲从中来,潸然泪下,颤抖着问出一句:“雪儿她还好吗?”
霜儿觉得奇怪,说:“雪儿这个名字是我前几天认识的时候,新给她取的名字,你怎么会知道?”
王县令说:“因为雪儿本来就叫这个名字,这是很多年前我给她起的。可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让雪儿和我之间产生了一些误会,雪儿不愿意用我给她起的名字了。”
霜儿义愤填膺道:“什么误会?雪儿被困在水晶宫中无法出来,是不是你造成的?”
王县令沉默良久,喃喃自语:“原来如此,这些年我一直找不到她,想不到她居然在那儿。”
魏向晨气愤地说:“雪儿和我师傅义结金兰,就是我师姑,她的事情,就是我师傅的事情,请你回答我师傅的问题。”
王县令,也就是白眉道人,说:“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一直不敢见她。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严格上来说,确实是我造成的,是我对不起她。”
霜儿也说:“你既然对不起他,放下一切去云台山顶水晶宫中找她就是,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说的好听,是你不敢见她,其实你就是贪图享受,放不下这浮华红尘。”
魏向晨也说:“师傅说的极是。王县令您要是真的亏欠,可以上山寻她,见面把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王县令还是摇摇头,说:“那要等到下一个月圆之夜了,我这县衙还有一件大事要处理,我得好好准备一下。”
李渔舟叹了口气说:“其实你就是不敢见她,所以一直在找理由。我从前也像你一样,一直不敢见一个人。但是后来想清楚了,总要勇敢的迈出第一步,所以我来见她了。”
李渔舟说着便用眼角余光去看魏向晚,无意中和魏向晚看上自己的目光对上了,连忙害羞的转头。
魏向晚心里想:难道阿舟哥哥说的的那个人是我吗?还是三百年前的白若云?
“王老爷,我敬您是长辈,只有三个问题要问您,冒昧了。”魏向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说,“你爱她吗?你愿意和她一起共度余生吗?和她在一起你们会幸福吗?”
王县令说:“我当然爱她,当然愿意和她共度余生,我们.....应该会幸福的。”
李渔舟霸气地说:“一个月后,满月之时,不管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我会直接把你提到水晶宫门口。”
魏向晚嘴角挂起了微笑,心里想:阿舟哥哥好霸道,好喜欢!不过这样是不是对王县令不太好?
魏向晨也说:“王老爷您自诩为隐士,就算隐居在云台山顶,又有何难?”
在众人的催促下,王县令磨磨蹭蹭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