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一个同盟

    刘放派了个名叫来儿的小厮,进昭台宫找在内殿当差的同乡偷偷打听内幕,很快就回来报信说:“三王子也病了。

    王后不让对外乱讲,只派了毛初见月过去侍病,昨儿个已把她的一干家当,收拾好送进侯府那边去了。”

    曹宇听完立即怒了:“我就知道是三王兄在里面弄鬼!这边你刚病倒,那头他就病了,他这病来得还真是时候!”

    “怪道她头天晚上,明明已经把东西收下了;结果第二天一早,态度突然来了个急转直下。”

    曹叡想象力过于超前,联想到初见月还手串时的吞吞吐吐和为难,只以为她是受了胁迫,逼不得已要去临淄侯府之前,跟自己的委婉告别。

    “我当时人是懵的,竟然没注意她的反常和难过。”

    曹叡嘴唇哆嗦着,虽然一腔悲愤,但希望却如同死灰底下捂着的小火星,“忽”地熊熊燃烧起来;心底对初见月的那点儿怨念,也成千上万倍地转化为心疼。

    “她说过,她不愿意去临淄侯府。一定是王祖母逼迫她,她没有办法……”

    “她能有什么办法?!她父兄都在那边儿做人质呢!昭台宫不留她,她能去哪儿?哎~?你等会儿!”

    曹宇反应过来说:“她收了你的东西,第二天一早又退给你了?她收了你的什么?”

    曹叡脸色煞白,眼睛却亮得反常,炯炯逼视着曹宇说:“王祖母和三王叔的心思,再明显不过了!

    我不能让毛初见月去当妾室!我要把她抢回来!十四王叔,你是帮我还是不帮?”

    曹宇心里叫苦不迭:我也喜欢毛初见月啊!

    但他仔细想了想,一咬牙毅然说道:“我帮你!虽然我也喜欢毛初见月,但我清楚自己的斤两。

    与其眼睁睁看着她受人辖制掉进火坑里,还不如有多大劲使多大劲儿来帮你。”

    “好!”

    曹叡抱一下他的肩膀说:“咱们现在就去临淄侯府。不是说三王叔病了么?那咱们就过府探病去。”

    两人乘着车,风驰电掣赶到临淄侯府。

    只见侯府大门紧闭,大门外冷冷清清,一驾车马也看不到。

    刘放抢先跳下车来,对门口的两名守门人说:“赶紧开门!十四王子和王长孙到了,过来探视咱们家侯爷。”

    看门仆役自然认得刘放,其中一个陪着笑说:“白劳十四王子和王长孙,特地跑过来一趟。咱家侯爷眼下正病着,卞王后早先发下话来:侯爷生病期间,谢绝会客,骨肉至亲也是一样的。

    十四王子和王长孙请回吧,等过段日子,侯爷身子有了起色,小的专门给二位送信去。”

    曹宇跳下车来说:“我三王兄这是得了什么病?连亲兄弟、亲侄儿都见不得了?”

    那个看门人说:“侯爷已经发热两天了,体温一直降不下来。右半边脸也戗坏了,确实不适合见人。”

    曹宇听他这话不似做伪,疑虑不定地扭头去看曹叡。

    曹叡端坐在车上,脸阴得拧得出水来,吩咐那名看门人道:“你过来说话。”

    那人殷勤地跑到马车跟前。

    “三王叔到底怎么个情况,你从头到尾说详细些。”

    看门人就一五一十,把曹植发烧和戗伤的经过说了一遍。

    “王后担心族人和官员们,得了信儿都来探望,索性对外封锁消息,一概不让说侯爷生病的事。眼下就连公事,都转到王宫萧国丞那边处理去了。”

    曹叡说:“昭台殿里的毛初见月,现在在这府里吗?你让她出来一下,我有几句话问她。”

    看门人一脸为难,踌躇着说:“她现今是在府里。可这两天内殿全靠她一个人,寸步不离地照顾侯爷。恐怕……

    侯爷身边离不得人,王后三令五申,不准她偷懒乱跑。”

    曹叡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似的,跳下车就要往门内闯。

    曹宇急忙抱住他,附在他耳边小声说:“看来三王兄的病情不是装的,那毛初见月暂时也就没什么危险。

    咱们不如从长计议先回去。如果今天在这儿闹起来,显得咱们不知礼数;万一再传进母后耳朵,更给了她借题发挥的机会,反倒容易把事闹僵。”

    曹叡恨得嘴唇都咬破了,眼睛直直盯着侯府大门,心里有种太监逛青楼的无力感。

    曹宇生怕再把他气出个好歹,连忙招呼刘放过来,两个人连拥带抬,把曹叡架到车上去了。

    “咱们可以这么着,”

    回去的路上,曹宇不停搓着曹叡的手安慰他:“人不让进去看望,信总不能不让传吧?咱们都给三王兄写封问候信,顺便给毛初见月也写一封。

    为保险起见,咱俩不要同一天写。一个先写,问问里面什么情况;另一个才好有的放矢,再去信商量法子。

    咱们两个谁先写?”

    曹叡想了想说:“你先写吧,问问王祖母逼她什么了没有?再问问有没有需要咱们帮忙的地方。

    这事你别拖,到家马上写,得了信儿马上知会我一声。”

    两人各自回到宫中,曹宇进门就抓纸笔开始写信。

    写给曹植的那封例行公事,无非是询问病情,嘱咐休养之类的套话。

    写给初见月的这封洋洋万言,从曹叡急病了开始写起,又写两个人怎么找她找不到,又怎么去临淄侯府吃了闭门羹。

    最后问她是不是受王后逼迫,不得不留在临淄侯府?是不是再不能回昭台殿了?又问初见月本人的打算,又写他和曹叡两个,心急如焚、急盼回音云云。

    两封信写完封好,盖上蜡油戳,薄的一封信皮上写:敬上三王兄。厚的一封信皮上写:毛初见月亲启,一时不等地打发贴身小厮,送到临淄侯府里去了。

    内殿婢女把信传进来的时候,曹植刚吃完晚饭,初见月正在收拾碗筷。

    “放在那儿让下人们收拾吧,”

    曹植朝她扬了扬手上的两封信,“你过来看看十四王子的墨宝。”

    初见月擦了手走过来,曹植把两封信都交到她手上。

    “两封全都给我干嘛?”

    初见月看着信封上的收件人说:“这封不是写给你的吗?”

    曹植笑道:“我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厚此薄彼’。这是买了一头猪,饶了一把韭菜呢。”

    初见月捻着写给曹植的那瘪瘪一页纸,忍不住也笑了。

    “你先看看你那封,都写了些什么?我好奇他哪来那么多话跟你说。

    还不如换个大点儿的信封呢,塞得鼓鼓囊囊,信封都快撑爆了。”

    初见月说:“你的这个无脑弟弟,就是个‘包打听’。肯定是发现我不在昭台宫那边儿,写信来问十万个为什么。”

    她先把曹植的那封拆开,抽出信纸递给曹植。

    曹植叉手垫着后脑勺,躺回枕头上说:“我懒得看,你念给我听吧。”

    初见月把信展开一看,斗大的字,没写满一张纸。

    她费劲巴力、磕磕巴巴地把信读了一遍。

    曹植坐起身来,朝她一伸手说:“信纸给我,我看看你读了白字没有。”

    初见月斜他一眼,把信纸扔在床上。

    曹植拾起信纸扫了一眼,笑着说:“这句催我赶紧好起来,他都两天没打麻将了的话,你怎么没读?”

    “那句不是废话吗?谁病了不想快点好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惦记着打麻将!什么是个会打的。”

    初见月接着翻了个白眼,“你自己这又不懒得看了,那还让我读什么?!”

    曹植说:“我试试你能认识多少字。那你看你自己的那封吧,看完捡着能说的内容,也给我讲讲。”

    初见月把信拆开,抽出折在一起的五六页纸,摔到曹植怀里说:“有什么不能对外人讲的?好奇你就拿去自己看。”

    曹植赧然笑道:“你先看。有好笑的就给我说说,没有就算了,谁稀罕看他废话连篇。”

    初见月赌气抓过信纸,展开才看了几行,脸上就变了颜色。

    她顾不得把信看完,一把拽过正在收拾饭菜的送信婢女问:“十四王子打发过来送信的人呢?回去了没有?”

    婢女回答道:“没呢,就在二道院儿的偏房内等着,说是哪怕没有回信,也得等到侯爷和你的一句回话,他才好回去跟十四王子复命。”

    初见月转头对曹植说:“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你还用给十四王子写回信吗?我一就打发那边小厮回去吧?就说等你好些了,再写信给他。”

    曹植觑着她的脸色,只说:“你看着办就行。”

    初见月抓着信就往外跑。

    送信来的正是曹宇的贴身小厮余庆,一见初见月就惊喜地站起来说:“毛初见月!原来你能自由走动啊?”

    初见月没心思和他废话,直接了当地问:“昨天王长孙病倒了?”

    “那可不!”

    余庆添油加酱地说:“要不是我家十四王子背着他跑得快,说不准半道儿上就背过气去了。

    太医又是扎针又是灌药,饶是这样,十四王子后晌过去看他时,他人还没醒过来呢。”

    初见月听了,心上象被人拿着根点燃的烟头戳,一戳一个大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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