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勾

    “我有异议。”

    曹叡抬起头来说:“毛初见月若是输了,不准她讲笑话,要罚她作诗。”

    “对!”

    曹宇拍案大笑道:“罚就罚她不擅长的么!”

    婢女送上一只签筒来,曹丕率先抽了一支,签棒的尾端是截蓝头。

    甄宓、曹植等人依次上前各抽一签,结果曹植、曹宇和初见月同组,曹丕、甄宓和曹叡一家三口同组。

    曹植和曹宇顿时一脸喜气,曹叡当即把蓝头签子扔在地上。

    曹宇将自己的食案与初见月、曹植的食案并成一排,又将曹叡的食案往曹丕和甄宓那边儿一送,驱赶曹叡道:“叡儿坐到对面去!我们红方先藏,你们蓝方来猜。”

    曹叡屁股坠着铅块一样,磨磨蹭蹭站起来,大不情愿地走到甄宓身边坐下。

    婢女用盘子托着手帕,呈上一枚小巧精致的白玉勾来。

    曹植将玉勾拿到手上,双手握拳藏到食案底下,两眼含笑看着初见月说:“毛初见月,你先来练习一下,猜猜玉勾在我的哪只手里。”

    曹宇焦躁嚷道:“毛初见月你不要理他!都已经分好组了,他想把我往外一踢,自己又分裂出两队来?!”

    初见月笑道:“中二君你算不开账!咱俩一队,二选一的题目,咱们包赢。

    你猜左手,我猜右手。大不了舍上你多喝一杯酒,或者我多胡诌几句诗,反正总能蒙对一个,八斗君白饶一个笑话是跑不掉了。”

    曹宇转怒为喜道:“对!说得好!那我就猜玉勾在三王兄的左手里。

    三王兄,你自己给自己挖坑,那就怨不得我和毛初见月两个结对子。”

    曹植恰好把白玉勾藏在右手。他原本打算逗逗初见月,必要时候倒倒手作作弊,白赚初见月一首歪诗开开心。

    哪想到蹦出个曹宇横插一杠子,自己丢个西瓜捡个芝麻,赔了一条大羊腿,钓上来条小泥鳅。

    于是他贼兮兮地,想在食案底下偷偷倒手。

    初见月眼明手快,一把攥住他的两只手腕说:“八斗君出息了!玩个游戏还耍赖皮。”

    曹植两只胳膊被初见月抓着,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心仪面孔,笑得一脸灿烂。

    曹叡心里老陈醋开了锅,恼火冒泡的,冷眉冷眼说道:“都还玩不玩了?!你们三个在那儿锣鼓喧天的,自己搭起戏台子来了?”

    曹宇假模假式端起一杯酒,大笑着说道:“三王兄赶紧把玉勾给拿出来!有人急着喝酒喝不到,急得要喝干醋了。”

    曹植含笑看着初见月说:“你放手吧,我给你开谜底,咱们罚十四弟喝酒。”

    初见月松了手坐直身子,后知后觉地抬头往对面一瞧,只见曹丕、甄宓和曹叡三人,一个阴森森,一个笑吟吟,一个气咻咻,神色各异地一齐紧盯着她看。

    “思傲君……”

    初见月小声叫了曹叡一声,象个做了亏心事被抓现行的小媳妇,歉然讨好地朝曹叡眯眼一笑。

    曹叡紧绷的嘴角松弛耷拉下来,秒变一只受了委屈的大金毛。

    “十四弟喝酒吧,你猜错了。”

    曹植把手往案子上一放,摊开两只掌心,露出右手里握着的白玉勾。

    曹宇痛快地将酒一饮而尽,酒樽往案子上一墩,说:“三王兄你也跑不了!毛初见月猜对了,你赶紧讲笑话!”

    曹植手指搓着下巴,想了一下说:“我讲个西蜀刘备的旧事吧。

    当初刘备和刘璋在涪县会面时,张裕是刘璋的别驾从事,也在一旁侍坐。

    张裕胡须茂盛,刘备酒嘲笑他说:‘当年我在涿县居住,县里姓毛的人家特别多,城东、城西城南、城北都是姓毛的,涿县县令称之为‘诸毛绕涿居’。’

    (注:涿,当时江南运河以东的方言,暗指阴|部。这句话的字面意思是:众多的毛姓人家环绕着涿县居住;暗含意思为:众多的毛发环绕着阴|部而生,是调侃侮辱张裕的话。)

    张裕应声答道:‘当年某人官拜上党潞长,后来升迁为涿县县令。离任还家时,有人给他写信,想称呼他为潞长君吧,则怕遗漏他的涿县县令身份;想称呼他为涿令君吧,又怕遗漏他的潞长身份,于是就在信里称他为‘潞涿君’。

    因为刘备嘴巴四周无须,所以张裕以此反唇相讥。(注:‘潞涿’谐音‘露涿’,潞涿君谐指裸\露阴|部的君主,是反讽刘备嘴部无须之语)”

    曹丕放声大笑,曹宇也跟着嘿嘿傻乐,甄宓则以帕掩口、含羞低头。

    曹叡脸上一丝笑纹也没有;初见月摸着脑袋一脸茫然,是完全没有听懂。

    曹植尴尬地轻咳一声说:“有一个笑的,就算笑话讲成功了。现在藏勾正式开始,毛初见月,你把手放下来。”

    初见月两手放到食案底下,曹植扯过她的左手来,把白玉勾放到她的掌心里。

    “玉勾给我!三王兄,玉勾给我!”

    曹宇咋咋呼呼地大叫,装模作样地探身扯住曹植的胳膊,往他手上虚虚抓了一把,实则暗暗抢过初见月左手里的白玉勾,转而移交到初见月的右手里。

    初见月使劲朝他翻了个白眼。

    曹宇倒象接了个媚眼儿一样,美滋滋握紧两只拳头,率先把手放到食案上,朝对面三人一抬下巴说:“猜吧,玉勾在我的哪只手里?”

    曹叡嗤之以鼻地说:“你一边儿凉快去!你哪只手里也没有。毛初见月把手放上来!”

    初见月撅着嘴,慢腾腾把两只拳头放到案子上;曹植也滥竽充数地亮出两只拳头。

    “在贱……”

    曹丕笃定地说:“在毛初见月的左手里。”

    甄宓夫唱妇随地也猜是初见月的左手。

    曹叡嗤笑道:“明明在她右手里,刚才她右手的小指头不自觉动了一下。”

    初见月恨恨瞪他一眼说:“你别在这儿分析得头头是道了!回头我右手里要是没有,看你寒不寒碜、脸上挂不挂得住。”

    曹叡终于脸色放晴,挑起唇角笑着说:“回头你右手里要是没有,算我白认识你一场。”

    初见月扁了扁嘴,狠狠剜了他一眼。

    “你们怎么都认准毛初见月了?”

    曹植虚张声势地说:“没人猜我和十四弟吗?我再数三个数,你们要是不改答案的话,我们就要开谜底啦!”

    甄宓掩口笑道:“你数吧,你数三百个数,我们也不改了。”

    “行了毛初见月,”

    曹宇自己给自己满上一杯酒,笑着说道:“你别紧攥着两只拳头了,赶紧亮勾吧!”

    初见月泄气地一摊手,露出右手掌心里的白玉勾。

    “大王兄,嫂夫人,”

    曹宇朝曹丕和甄宓一举酒樽,“我们三个同罚一杯。”

    曹丕夫妻二人端起酒杯微微示意,与曹宇一齐仰脖把酒干了。

    “你给我喝两杯!”

    初见月抓过酒壶,赌气地又给曹宇倒上一杯,“全都怪你!嘴里嚷嚷着‘玉勾给我、玉勾给我’的!最后却把玉勾硬塞到我右手里。

    藏勾失败你得负全责!要么你罚两杯酒,要么你替我作首诗。”

    曹宇大声叫冤道:“我那不是‘疑兵之计’么!真要计较起来,那还多亏我把玉勾换到你的右手里,这才抓了大王兄和嫂夫人两个呢!

    要负责你找八斗君,是他先把玉勾塞到你手里去的。”

    “你抓了他们两个管什么用?我想抓思傲君!你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侥幸蒙对一次,天地间都盛不下他了,恨不能马上就摆摊儿给人算命似的。”

    曹叡在对面忍着笑说:“下次还把玉勾藏到你手心里,再试试我能蒙对不能。”

    甄宓抚掌笑道:“三王叔快讲笑话吧!嫂嫂认识你十几年了,从来没听过三王叔说笑话。

    今日不听则以,一听就是接二连三。”

    曹植笑道:“嫂夫人容我想想。我肚子里的笑话倒多,可大多是些酒席桌上交换听来的妇孺不宜。”

    初见月给他一个失望的眼神,小声吐槽说:“八斗君,你在我心目中的人设崩了!

    你不应该满脑子都是‘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浩然正气吗?怎么居然是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曹植说:“人设?什么人设?毛初见月你先作诗吧。给我点儿时间,容我想个拿得出手的笑话。”

    曹丕冷笑道:“这才刚开始第一轮,三弟肚子里就没有存货了?要想你赶紧想!想不出笑话来就罚酒。”

    初见月一听曹丕逼曹植喝酒就火大。

    她努力克制着怒气,悄声怂恿曹植道:“八斗君!你别管好笑不好笑、妇孺宜是不宜的,只管想到什么讲什么!

    反正甄夫人已婚,我多黄多暴的段子也早就听过了,没人在乎你们文人那点儿曲里拐弯、暗戳戳的涉\黄笑话。”

    曹宇伸长脖子,探过头来问:“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毛初见月你怎么回事?

    怎么大王兄一提让三王兄喝酒,你就直眉楞眼气哼哼的,和谁逼着你往外掏钱一样?”

    初见月狠狠瞅他一眼,对他做了个口型说:“二百五!你知道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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