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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做的蛋糕

    吴鑫洋一家是匆匆搬走的,没有热泪盈眶的送别仪式,因为他的课程很紧。

    许吉年回到家的时候楼上已经空了,据说房子会被卖掉。许吉年现在情绪复杂,比起怀念与不舍,她更想时间逆流,她会把秘密保守住,因为没有什么比守住自己的尊严更重要。况且黄绿跟许吉年说,吴鑫洋迟早是要搬走的,因为吴妈妈为了儿子能考一个好大学,早早就把他的户口转移了,只能说许吉年加速了这一步的进程。

    吴鑫洋再一次与许吉年碰面是2017年春节,那时他已经大一了,他考上了一所很好的大学,如了他的愿,也如了吴妈妈的愿。他回老家陪爷爷奶奶过春节,春节的前几天和几个发小约了烧烤啤酒。

    “大帅哥,怎么没叫上嫂子!”一个圆头圆脑的家伙笑呵呵地问道。

    吴鑫洋挠了挠头道:“不合适,已经分了。”

    大家很默契地没有继续深究来龙去脉。

    这时候一个高瘦染了一头黄毛的小伙突然站起来大喊:“大家以后常聚啊,距离都不是问题!小绵羊(吴鑫洋),别喝饮料了,你小孩儿啊,还喝饮料!”说罢,给吴鑫洋倒满一整杯酒。这个人叫沈雨泽,是吴鑫洋的大学舍友,死皮赖脸跟着吴鑫洋回老家过春节的,而且是个自来熟,和吴鑫洋的发小们认识也就一天,就混成了江湖哥们儿。

    整个聚会闹哄哄一直到晚上11点才散,吴鑫洋带着沈雨泽回到了以前的房子里,那个房子一直卖不到理想价位,目前还留在手里。两个人在等电梯的时候沈雨泽问了吴鑫洋很多关于温文学姐的事情,吴倒是知无不言。

    “那个嫂子是怎么回事,都没听你说过!”沈雨泽嬉皮笑脸地抱住吴鑫洋的头,佯装要痛打他一番。

    “好儿子,你爸爸我疼!”吴鑫洋从沈雨泽怀里挣扎出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就高中谈的一个对象,被我妈知道后就棒打鸳鸯了。”

    “那你后来就没联系过?”沈雨泽一脸不解地问道。

    “没有!”

    “没有?”

    “嗯,没有。”

    “渣男!”沈雨泽唾了一口。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身黑的许吉年,吴鑫洋没想到这么巧能遇到她,正在犹豫要如何开口打招呼的时候,许吉年脱下她的渔夫帽迎面走了过来,乌黑的秀发散落到肩上。

    “鑫洋哥,是我,我是吉年呀!”许吉年热情地打着招呼。

    吴鑫洋怔怔地注视着许吉年,不知道说什么。此时空气都凝固了,让人呼吸不畅。

    自来熟沈雨泽忙不迭地伸出手,自我介绍道:“美女您好,我叫沈雨泽,吴鑫洋的好哥们。”

    许吉年一直没有忘记那条沾上血的裙子的事,此时此刻那天见到裙子的画面在脑海里更加清晰。

    “你好,我叫许吉年,是鑫洋哥的邻居。”许吉年回应着沈雨泽。

    “这么晚了,您是有什么急事要出去吗?一个人不安全,需要我和小绵羊(吴鑫洋)陪你吗?”沈雨泽好意询问道。

    “奥,我就到小区门口接个人,不远的,谢谢你们的好意。”

    “好,那你注意安全!有事就call小绵羊。”

    “好!”

    之后,许吉年冲着吴鑫洋客气地笑了笑便离开了,沈雨泽和吴鑫洋两个人也乘电梯上楼了。

    “她就是那个大嫂?”沈雨泽歪着嘴嘲笑道,“看你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一气,不就分手了吗,至于吗!”

    “不是她。”

    “不是她?不是她你怎么那副德行!”

    “好了,别说她了,明天我们出发去我爷爷奶奶家,今天先在这里凑合一宿。”

    “要不是我帮你,看你今天怎么下台。”沈雨泽小声嘀咕着。

    大概凌晨两三点沈雨泽起夜时,迷迷糊糊听到玻璃容器撞击墙面破碎的声音,他人太困了,就没放心上,继续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两个大老爷们一直睡到中午才醒,然后拖拖拉拉收拾东西。他们下楼后发现眼前白茫茫地一片,整个世界银装素裹的,让人感受到一种纯粹的冷。出小区时两人远远地又看见了许吉年,此时她身边除了李女士还有一个年迈奶奶以及一名中年男子。吴鑫洋一眼便认出这个男的,他曾经和老爸一起做过生意,自己的生日宴那天也邀请了他。两个人避开她们的视线,站在离许吉年很远的地方等车。

    中年男士将皮箱放在一个出租车的后备箱后,搂着李女士乘车离开了。

    不一会儿,许吉年穿着和昨晚一样的黑色衣服,一步步地朝着沈雨泽和吴鑫洋走来,在纯白的世界,她这抹黑似乎才是最纯洁的。她虽戴着帽子可脸还是冻得通红。

    吴鑫洋和沈雨泽知道许吉年走近了,却调整了视线,假装没看见。

    “鑫洋哥雨泽哥,你们这是要离开了吧,感觉我们之后应该很难见面了,我特意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们!”

    吴鑫洋和沈雨泽一脸茫然地接过礼物,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连忙齐声道谢。

    “谢谢吉年,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学业有成。”吴鑫洋对许吉年说了第一句话。

    “嗯,鑫洋哥新的一年也要事事顺遂。”

    沈雨泽打量着这个‘礼物’,她的外包装上印着蛋糕,应该是块蛋糕。然而纸盒外面脏脏的,不像是店里买的,更像是地上捡的,以及它居然是用细窄胶带封的口,有点难打开。

    吴鑫洋和沈雨泽注视着许吉年离去的背影,心情难以言表。

    “她~,她是在笑吧,怎么感觉不对劲呢,一点都感受不到开心?”沈雨泽皱着眉形容到,觉得表达模糊,然后又补充道:“像白雪公主的后妈,啧啧!一般人搞不定呀!”。

    “我妈说她是只白鹭。”吴鑫洋淡淡地说道。

    “这是夸奖吧!”,沈雨泽顺口又问了一句:“阿姨很喜欢她?”

    吴鑫洋突然摇摇头冷笑道:“我妈喜欢所有人,我妈谁也不喜欢。”

    “?”沈雨泽一脸懵。

    吴鑫洋和沈雨泽终于上车了,两个人已经冻得半死了,还好车里开了空调,暖和得很。

    不一会儿沈雨泽感觉裤子湿湿的,怀疑自己出汗了,他身上叠了一堆给吴鑫洋奶奶的见面礼,便无法低头查看一下。

    “嘿,师傅,你这空调开得给力呀,都给我整出汗了!”说罢,沈雨泽还嘿嘿笑两声。

    司机分不清这句话的情感成分,不知是责备还是表扬,硬是没接上话,只是通过后视镜向两人尴尬笑了笑。

    “沈雨泽,闹什么妖,出什么汗?”吴鑫洋问道。

    “我大腿出汗了!”

    吴鑫洋朝沈雨泽裤子看去,确实是湿漉漉的,他连忙将沈雨泽身上的东西拿下来,一部分放自己身上,另一部分直接扔到脚下。

    “是吉年的那个礼物在滴水,你怎么不把这个装进袋子里,怎么还放腿上啦!”吴鑫洋一边呵斥一边拆那个‘礼物’。“是滚满泥土的雪球!”吴鑫洋气愤地说到,他急忙打开自己装礼物的袋子,里面的其他东西都被泥水搞得不堪。

    “小绵羊,你是不是得罪过她?”沈雨泽非但不生气,倒是来了吃瓜的兴致。

    “才没有!”吴鑫洋嘴硬不承认。

    沈雨泽用司机给的纸巾擦拭着裤子道:“拉倒吧,我还不知道你,腹黑第一人,你一定是得罪她了。”

    吴鑫洋凝望着车窗外,不做声。

    许吉年送走李女士后,扶着姥姥回了家,比起小时候,许吉年感觉姥姥愈加佝偻了。小时候许吉年一直跟着姥姥生活,后来父母离婚,姥姥身体变差,李女士才不得不和许吉年生活在一起。

    李女士决定跟着她的‘王子’搬去另一个城市生活,电话通知乡下的姥姥来陪许吉年,姥姥是大晚上才到。姥姥一进屋便从挎包里掏出一个装着大酱的瓶子朝李女士砸去,李女士灵活地闪开了,惊吓之余整个人瘫坐在地。姥姥嘴里不停地咒骂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猪狗不如的家伙,你看看这么些年你都干了些什么事,你真是个畜生。”姥姥骂累了坐在沙发上继续输出:“年纪轻轻辍学的是你,未婚先孕的是你,抛夫弃子的又是你,现在跟个野男人要跑的还是是你,李丽澄,你不配做个母亲,你也不配做个人!”。姥姥骂得着实难听,却实在解气。

    李女士跪坐在地上委屈极了,一时涕泗横流,整个人激动地颤抖,嘴角抽动:“妈,她是您外孙,我是您女儿,我今年也才三十几岁,我还这么年轻,我不能守着许吉年过一辈子,她过两年考学走了,我怎么办,她就是个白眼狼。”说罢,扭头看向许吉年说到:“吉年,你也不喜欢我这个妈妈吧,你每天拼命学习就是为了早日远离我吧,我就是你可耻的原生家庭!”,说到此处李女士捂着脸整个人伏在地面上,浑身抽动。

    许吉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面如死灰。

    姥姥最后放李女士走了,她担心她外孙,可她也舍不得她的女儿。姥姥对许吉年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李女士的‘王子’给了许吉年一笔钱,许吉年理所应当地收下了,毕竟够她和姥姥生活很久。

    许吉年和姥姥回到家的时候,墙面上的大酱已经凝固了,破碎的瓶身散落在地面。许吉年用小刀将大酱从墙面上挂下来,姥姥则弯着腰扫碎玻璃。两个人不动声色的流着泪,互不安慰是她们彼此之间的尊重与默契。

    整个世界如死一般安静。

    许吉年最近不怎么爱说话,虽然表情上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但更多是皮笑肉不笑。

    黄绿知道发生的一切,但她更关心她的小说什么时候更新,以及她追的明星最近有什么活动,而对许吉年的事情并不关心。后来,黄绿去学传媒了,成为了一名艺术生,她的父母花了很多钱动用了很大的关系为她请有名的老师,黄绿本来就对文化课不感兴趣,想到不用背课文和公式,她欣然前往。

    后来,许吉年和黄绿两个人便渐行渐远。

    一天,很久不见的两个人在小区门口遇到了,是许吉年先看到黄绿的,她十分确定黄绿也看到她了,她刚举起手想打招呼,黄绿居然钻进了附近的超市。许吉年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气,便也进了那家超市。

    她进到超市找到黄绿,悄悄跟在后面,待黄绿出了超市,她上前搂住黄绿的胳膊,她很高,黄绿在她的胳膊下竟然有点小鸟依人。

    “黄绿,好久不见呀!”

    黄绿下了一跳,啊了一声:“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

    “黄绿,看见我躲什么呀,我会吃了你吗?”许吉年温柔中透露着狡黠。

    “我没躲。”

    “所以,你刚才的确看到我了。”

    黄绿掉进了许吉年的语言陷进。

    许吉年搂着黄绿走了很长一段无言的路,

    “黄绿,你特别讨厌我吧?”许吉年明知故问到,见黄绿不回答,就继续说道:“和我做朋友是你父母的意思吧,她们希望我能指导你学习,你可真是个乖宝宝!”许吉年语气里虽然漫不经心,但眼神里却有些苦涩。

    黄绿听到‘乖宝宝’这个字眼,情绪突然失控,一把甩开许吉年的胳膊,径直走开。

    许吉年追了上去,继续说道:“你不要难过,我也不喜欢你,只是和你做朋友很有面子,所以我们根本就不是朋友,下次见面我们无视彼此就好,不用再躲了。”

    许吉年说罢,便放慢了脚步,不再继续追了。

    黄绿淡淡回复道:“好。”

    许吉年虽质疑‘爱情、友情、亲情’的真实性,可她发现自己连虚假的‘*情’都维持不住。

    这一晚她没有学习,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幻想、感受着自己‘神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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