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

    吴鑫洋给舍友梁源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电话那头传来含糊不清的声音,像是在吃什么东西。周围的声音很嘈杂,想来梁源和沈雨泽他们又在胡吃海塞。突然吴鑫洋听到电话那头沈雨泽的声音‘我去送外卖了,记得给我留个鸡腿。’,看来沈雨泽还没有找到满意的实习工作,不然怎么还在送外卖。

    “喂!”梁源很大声地喊了起来,他很奇怪为什么有人打了电话却不说话。

    “是我,吴鑫洋。”吴鑫洋对舍友没有保存他电话号码这件事情不奇怪有也不生气。

    梁源知道是吴鑫洋后,压低声音、站起身开始往厕所走,“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梁源知道,没有事情吴鑫洋绝不会给自己打电话,所以即便很不喜欢他,也不敢冒然挂断她的电话。

    “我有一个项目需要帮手,薪水丰厚,你要不要试一试?”

    梁源支支吾吾不明确回答,一直在试探所谓的薪水丰厚。

    “项目完成后,会有五十万分红。”吴鑫洋说得很直接。

    “你不是跟沈雨泽好吗,怎么不找他?”梁源做着最后的试探。

    “他要么要强,你觉得他会接受我的施舍吗?”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愿意!”梁源语气略冲。

    “哦,你不愿意啊,那算了!”

    “等一下,等一下,我愿意,我愿意。”梁源被吴鑫洋拿捏得死死的。

    “明天来***找我!”

    “你发个定位给我,你嘴上说我也找不到啊!”

    “就在你和欣颖经常约会的商场附近,你知道的。”

    吴鑫洋在和梁源通话的过程中,始终不肯微信留痕。梁源第二天去找吴鑫洋可并没有见到吴鑫洋,全程被一位美艳的女秘书指导,办理了入职,还签了很多文件、合同。梁源见到白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心烦意乱得很,只是草草读了前两页,便一下子翻到最后一页签了字。

    从办公大楼出来后,他马上拨通了欣颖的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欣颖,我找了一份薪水还不错的工作,以后你继续读研,我就留在北京陪着你。”梁源并没有注意到身边停着车,以及车里面坐着吴鑫洋。

    “你竟然对自己舍友下手,你心真黑。”来生嘲讽着。

    “怎么你突然良心发现啦,那把你刚才让人家签的公司法人的合同撕了,你和我的心就都变成红色的了。”

    来生看着吴鑫洋冰冷的侧脸只是微微一笑,便不再言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吴鑫洋和来生最近一直在忙注册公司的事情,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周围莫名出现的人以及一直尾随的车。

    来生最近一直在忙空壳子公司注册的事情,吴鑫洋也不再琢磨如何摆脱来生,因为两个人已经变成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也就是说吴鑫洋已经彻底误入歧途。来生已经不监视吴鑫洋了,他便开始大胆去找章萱怡,他之前亏欠章萱怡的,他想尽快弥补。

    章萱怡穿着花花绿绿的裙子出来约会,头发又长长了,已经及腰。

    “小绵羊,怎么最近你不忙了吗,我们几乎要黏在一起了!”

    吴鑫洋像以前一样,揉了揉章萱怡的头发问道:“已经烦我了!”

    章萱怡眼睛眯成一条缝,像小孩子一样笑了起来。“不烦,永远不会烦。”

    一连好几日吴鑫洋都和章萱怡在一起。她们去了动物园,看着猩猩的红色屁股会一起发笑。她们去了游乐园,才发现吴鑫洋居然是个胆小鬼,闯鬼屋的时候一直躲在章萱怡身后,不但胆小,还恐高,章萱怡央求吴鑫洋陪她一起做过山车,可是吴鑫洋直摇头,死活不同意。最后她们一起去见了吴鑫洋的爸爸,上次章萱怡去他家的时候,只见过小姨和吴妈妈,不曾没有见过吴爸爸,章萱怡一直觉得遗憾,跟吴鑫洋提过几次,吴鑫洋都以忙为借口推脱掉了,而这次是吴鑫洋主动领着章萱怡去见爸爸。此刻的吴爸爸已经出院,一直居家养病。

    章萱怡每次和吴鑫洋约会结束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也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比如吴鑫洋总是问她‘如果我不是你想象中小绵羊,你还会爱我吗’,或者他总会在某个瞬间想丢了魂一样自言自语道‘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最令人担忧的一次就是,章萱怡去公司找吴鑫洋,碰巧遇到他的女秘书,章萱怡觉得眼熟但记不起是谁,而此刻吴鑫洋也出来了,他一下子将章萱怡护在身后,然后大声质问女秘书:“你想干嘛,你不是应该走了吗,怎么还在这样。”语气十分激动。女秘书将手里的车钥匙递给吴鑫洋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来还你钥匙啊!”然后迈着松弛的步子离开了,临走还瞥了一眼吴鑫洋身后的章萱怡。

    章萱怡从吴鑫洋对待秘书的态度看得出来,两个人一定有问题,但排除了男女关系的问题。

    肖潇这边情况很不乐观,她一直觉得有人在跟着她,可是一回头什么都发现不了。她跟许吉年提过几次,许吉年只是口头表达了安慰,便忙自己的学业了。

    这天肖潇向往常一样,做完兼职乘坐公交回到学校,刚下公交,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人搂住了肩膀。应该是一男子,他很高,宽大的外套严实地盖住肖潇的头,同时遮住她的视线,他力气略大,肖潇迫不得已被他带着往人少的地方走去,她想喊,可嘴巴已经被捂住了。

    周围的人只觉得是热恋中情侣,没有太过关注。

    “肖潇,我是张俊伟!”张俊伟将肖潇从自己的外套里放了出来。

    肖潇看着眼前的这张脸,记忆一下子就涌现出来。“你怎么在这里?”

    “说来话长,我就是来告诉你,最近都不要出校,有人想要绑架你。”

    “绑架谁,我?”肖潇一脸不可思议。

    “汪经理,你还记得吗?”

    汪经理,肖潇怎么可能会忘记,他临死前的模样一直出现在她脑海里。她假装一脸轻松的问道“汪经理怎么了?”肖潇此刻还在扮演完美受害者,说一些对自己有利的话,就像他跟警察说得一样。

    张俊伟看着肖潇假装的模样,突然松了一口气:“你真的不知道吗,整件事可都是上了新闻的,我这个一直躲在阴暗角落爬行的人都知道,你作为一个得见光明的人难道会不知道?”张俊伟一改刚才担忧的表情,脸上多了几分冷淡,继续说道:“一开始她说你是凶手我还不信,看来是真的了。”

    肖潇自然不知道张俊伟在说些什么,不过‘汪经理’这几个字倒是刺痛了她敏感的神经。“我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要回宿舍了。”肖潇挣扎着要离开。张俊伟本来身体就不好,肖潇挣扎几下便挣脱了张俊伟的手。

    看着肖潇离开的背影,张俊伟做着最后的告别:“谢谢你在我生病的时候一直给我送饭,还有不要离开学校。”话说完,他感觉自己的人情债已经还清。

    张俊伟买了烟回到旅店,陆露正在准备绑架用的东西,看着她将一把折叠刀放进背包,张俊伟提醒道:“拿着刀子到处跑,安检都过不了。”

    “要你管。”

    “不是管,只是提醒。”

    陆露扭过身质问道:“买个烟,怎么这么慢?”

    “没有你想要牌子的香烟,多跑了几个超市。”

    对于张俊伟的话,陆露已经不会质疑了,她以为她们两个早是一条船上的人。

    陆露将床上的新款男睡衣丢给张俊伟,说道:“去洗澡,我今天想要。”张俊伟摸了摸挂在自己身上的睡衣,料子很滑腻,没有说任何话,放下香烟便去洗澡了。

    肖潇很听话,从那以后她就不再兼职了,任何出校的活动她都会找借口推脱掉。陆露在校门口连续等了好几天都不见肖潇出来,想不到原因,便把心思花在肖潇的伙伴许吉年身上。

    周末这天许吉年本想约肖潇出去玩,可是肖潇以不想当电灯泡为由拒绝了许吉年的邀约,许吉年便心安理得地去享受她和沈雨泽的二人世界。沈雨泽陪许吉年去买了书,许吉年陪沈雨泽去看了他最爱的机械科技展。

    “沈雨泽你知道吗,沈雨川已经旷课很久了。”说罢,许吉年添了一口冰淇凌。

    “旷课很久!”显然沈雨泽对沈雨川发生的事情还一无所知,更不可能知道此时的沈雨川正被一个富婆包养,过着腐烂奢靡的生活。

    “嗯。”许吉年继续吃着她的冰淇凌。

    “他不是跟你一直上课吗?”沈雨泽语气满是焦急的关心。

    “他已经很久不搭理我了。”许吉年说得那样淡然。

    “为什么?”

    许吉年没法告诉沈雨泽真的原因,于是随口胡诌了一个:“因为我弄坏了他最爱的书,他小气又记仇,所以就不搭理我了。”许吉年越说越觉得借口编得真离谱。“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他已经落下很多课了,再继续下去要肄业了。”

    “这个小子,越来越过分了。”

    许吉年低头盯着手里的融化的冰淇凌,联想到沈雨泽堕落的模样,便不能无动于衷了:“你有空的时候就去找他聊聊吧,你说的话,他还是会听的。”

    沈雨泽不敢贸然去牵许吉年的手,于是拉了拉她的衣角,说道:“吉年,让你受委屈了,我一定好好教训那个偏激的家伙。”因为许吉年理解沈雨川的情非得已,被沈雨泽突如其来的道歉弄得更加愧疚。

    “沈雨泽,我不委屈。”许吉年盯着沈雨泽的眼睛一字一字说着:“喜欢我这么一个傲慢的女生,你才委屈吧!”

    “我也不委屈,我很开心。”

    “开心什么?”

    “开心你能看见我的爱。”

    沈雨泽送许吉年回学校的时候,被陆露拦下,沈雨泽见一眼便开出眼前这个黄毛丫头来者不善,死死地将许吉年护在身后。

    “请问,你谁啊!”沈雨泽故作凶狠地问道。

    “我是肖潇兼职店的老板,她之前落了一个东西在我这里,后来她也不去上班了,也没机会还给她,今天我正好来这边办点事情,就顺路带了过来。”

    “那你找我们干什么?”沈雨泽始终保持着警惕。

    “这位美女不是肖潇的舍友吗,就请你帮我交给她吧。”

    许吉年听到这话,感觉不太对劲,追问道:“你可以自己约她出来还给她,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是她舍友?”按理说,陆露的确不知道许吉年是肖潇的舍友,毕竟没有合情合理的剧情。

    “我这个头发在你们学校附近逗留太久可是要被保安围攻的!”陆露摸了摸头发,苦笑几声继续说道:“肖潇给我看过你的照片,说她舍友是个大美女,今天见到你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沈雨泽听到有人夸自己的女朋友,竟然比许吉年还开心。不知不觉两人放松了警惕,许吉年接过陆露手里的袋子,答应帮她还给肖潇,陆露道过感谢后便离开了。

    许吉年回到宿舍将袋子放在肖潇的书桌上,叮嘱了几句便又去学习了。肖潇从床上爬下来,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盒子很精致,像是什么奢侈品的包装盒,让人对里面的东西很是期待。

    “我怎么不记得我在老板那里落下过东西。”肖潇边说边尝试打开盒子,可是盒子有点紧,肖潇一下子没打开。

    许吉年将书掏出来,规规矩矩地摆在书桌上,漫不经心回复道:“就是你那个黄毛女老板啊,他让我交给你。”

    肖潇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将盒子轻轻放在桌子上,一脸惊恐地说道:“我老板没有黄色头发,而且我的老板是男的。”

    “啊!”许吉年惊讶地回过头,看着肖潇的表情她意识到事情变得复杂了。“肖潇,你什么意思?”

    肖潇已经惊恐到呼吸苦难,她用力吐出几个字:“吉年,是那群诈骗犯!”

    许吉年瞬间搞懂一切因果,她一把将肖潇拉后退几步,担心盒子里有什么危险东西。然后捞起身边的晾衣架去试探性地敲击盒子,见盒子一动不动,可见盒子里不是什么活物。电视情节里一般会在这种盒子里装定时炸弹,所以许吉年马上报了警,在等待警察的过程里,许吉年疏散了舍友和旁边宿舍的人。

    警察很快出警,他们用了神秘的仪器很快就排除了盒子里装的是炸弹,然后一个警察小心翼翼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只精美的耳饰。警察丝毫不敢松懈,将饰品装进一个塑料袋里,带回去检测。

    接下来警察开始对许吉年和肖潇做笔录,肖潇什么都不说,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恐中恢复。许吉年努力将前因后果解释清楚,包括前期遇到的诈骗犯,以及今天遇到的黄毛女孩。讲着讲着,许吉年突然想到了什么,首先黄毛女能找到自己说明她跟踪肖潇和自己多时,又说明她们一伙人来北京很久了。而就在这段时间里,吴鑫洋曾经打电话向自己求助过,今天诈骗犯找上肖潇和自己,那么吴鑫洋可能是更早的那个。

    “警察,我们还有一个伙伴可能也遇到了危险,你能跟我们去看看吗。”

    警察答应跟着许吉年去一探究竟,可是肖潇已经已经被吓破了胆,呆在宿舍始终不肯出去。

    一顿折腾后已经不早了,太阳已经沉没了身子。许吉年从沈雨泽那里问到吴鑫洋的住处,便领着警察赶来过来。可是几人刚进小区,便看见一群人簇拥在一起,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女人的第六感在坏的事情上一般很准,许吉年听着尖叫的救护车从身边驶过,身上的汗毛便倒立起来,她加快脚步挤进人群,她希望自己脑袋里想的都不是真的。

    站在人群的最前面,许吉年看得清清楚楚,她看见一个女孩躺在地面,鲜血染红了她白色的连衣裙。她表情依然温和,想来从楼上坠落到地面后立马死去了。

    章萱怡穿着吴鑫洋新买给她的白色连衣裙,静静地躺在地面上,好像睡着了一样。她的脑袋碎了,鲜血从耳朵里流了出来,四肢的骨头也断了,医生在抬起她的时候,胳膊随意甩动着,就像坏了的洋娃娃。

    许吉年湿了眼眶,已经失去了表达的能力。模糊中她看见一个西装革履地男的从车里出来,踉跄跑到章萱怡身边。医生见是死者的朋友,便停止了搬运的动作,任男人抱住尸体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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