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手上的案子胜诉了，整个律所都在为此庆祝。
“沈大律师，给我说说呗”下了班，凌寒跟着沈迟后面像个尾巴一样，
“认真复盘，好好工作，能赢就能赢”
“净是一些套话”
“好了你自己快回去，周五了，不要想工作了”
“你要去哪”
“我去喝点酒放松放松”
“喝酒还是喝花酒”
“你猜”沈迟一溜烟地跑了，凌寒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沈大律师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谁能想到，他和原来这么不一样了。
凌寒坐在饭桌前看着这个案例，一点一点地在思考沈迟是怎么辩论得滴水不漏的。遇到没明白的就发微信给沈迟留言“这个证据你是怎么找到的”“这个话术是之前你教我的吗，我怎么记得当时说的其他的呢”“这一条你是怎么说通让当事人开口的”沈迟的手机屏幕闪个不停，他点开看了一眼，没回复，锁屏，又点开看一眼，没回复，锁屏。
旁边的人胳膊肘杵了杵沈迟，“哟，谁找你啊，怎么还吊着人家不回消息呢”
“我妹妹”
“你哪个妹妹啊，这么黏你”沈迟看着消息太多，于是回了一句“别发了，我在喝酒，有什么回去说，你快睡快睡”被旁边的人瞥见了，“哟，家里还藏了一个，在等你啊”
“哪有”沈迟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来贺哥给我们讲讲，最近相亲战况”转移了话题。
凌晨了沈迟回到家，又看见茶几上熟悉的小夜灯。沈迟打开聊天界面，看见凌寒没有回过消息，是不是自己，话说重了。
周末不睡懒觉简直是对休息日的不尊重。凌寒一觉睡到自然醒，伸了伸懒腰起床，她看见沈迟已经端坐在客厅加班了。餐桌上放着自己喜欢吃的小笼包。凌寒洗漱后开始吃包子，一口一个，一口一个。
“我昨晚上跟他们喝酒，抽不出时间回复你”沈迟坐在茶几那边说到。
“噢”凌寒顾着吃。沈迟撇了撇凌寒，又咳了几声，
“你发我的那几个问题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不是故意不回复你的”。凌寒眼珠子转了转，抓着包子坐到沈迟身边。
“你以为我生气了？”沈迟没吭声。
“我就是发给你，怕自己忘了是哪些地方没想通了，没有让你马上回复我”凌寒又双臂环着沈迟的腰还拍了拍接着说，“哥哥最近为了这个案子很忙的，我知道的”沈迟低头看了看，她怎么像个小猫一样。
“凌寒，你松开，手上有油”凌寒呼地一坐起，张开自己的手指“没有啊，哪里有油了”沈迟看着笑了笑，
“你怎么像狗皮膏药一样”
“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怎么了嘛，我又没天天贴着你”，虽然不是狗皮膏药，但是黏人的时候也不少。
大学的时候，凌寒觉得法学可不是纯文科，尤其是理论法。她分辨不出来相近词语的意思，听不懂深奥的理论，懵懵懂懂进行的随堂小测可想而知，她拿着未及格的试卷在风中凌乱。她很要强，但是学不会啊怎么办。晚上，凌寒在学校旁的小池塘散步，边散步边想为什么就学不会呢，想着想着钻了牛角尖，边走边抹眼泪，后面瞅着时间挺晚也没啥人竟然呜呜咽咽的哭出了声。
哭哭啼啼的，还不忘拿出手机找沈迟。“你在干嘛”
“怎么了”凌寒看见屏幕的回复，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怎么了”，凌寒调整了一下呼吸，本来想平静的说“我学不懂理论法”，然而不争气的嗓子带着哭腔颤颤抖抖的说“我学...学不懂...不懂理...理论法”，“理论法”三个字一说出来，凌寒哇地哭出了声。她也不管声音大小，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见，就开始了持续5分钟的大哭输出。沈迟没说话，安静地听着她哭。
渐渐地，凌寒一肚子委屈哭得差不多了，哭累了，气势渐渐弱了下来，把随堂考试的事情讲给了沈迟。原以为沈迟会安慰她，然而却是对面另一翻的狂轰滥炸。
“我真服了你了，这点小事你也要哭？”
“随堂考试而已，那说明你脑子一时半会没学懂，你下来看书再学不就行了？”
“怎么了，你以后是要当理论法学家还是怎么的，学不懂就学不懂，你又不是天才什么都会”
“都大学了，你怎么还像高中一样钻牛角尖？”
......
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凌寒倒是哭不出来了。沈迟的以暴制暴起到了效果。
凌寒情绪渐渐平静，面对沈迟的一番问句，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电话安静了片刻，沈迟问到“你现在在哪”
“我，我在操场”听着凌寒情绪平静了下来，沈迟放下了心。“快回宿舍，外面冷，我先挂了”
“你别挂”
“我在打游戏诶大姐”
“你别挂嘛好不好”电话对面安静了片刻，“好我不挂，陪你走到寝室”
等凌寒走回宿舍挂了电话后，沈迟觉得世界总算安静了，他可以继续清清爽爽舒舒服服地打游戏。然而刚发了两个大招，他心里跟刺挠一样坐立不安。这丫头片子倒是厉害得很。沈迟皱了皱眉，取下耳机摔到了桌子上，叹了口气，打开了网页，搜索“法学理论法”查找着凌寒给他说的那一章节的资料。
第二天一大早，沈迟把理论法那一章的内容整理了一下发给了凌寒，文档里面标注清楚了哪些是重点，该如何理解，还在网上给她找了视频附在后面。
“我也是才学，理了一下，你自己看看”
“昨天我话说得有点重，向你道歉”
“谢谢迟哥”对话框安静了。凌寒看着沈迟发的消息，其实她觉得他昨天说的有道理，毕竟好像被怼了一顿，心里反而倒没那么委屈了。
高中的时候，凌寒也喜欢揪着成绩不放，有一次考得不理想，也是电话拉着沈迟哭了好久，哭得累了嫌手撑着太酸，把手机扔在一旁接着哭，沈迟打了几个始终没人接，吓得他在网吧丢下钱就往学校跑，大老远地看见她坐在那哭得一抽一抽地，才松了口大气。学业压力太大，他怕她会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