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殿内烟波浩渺,光影璀璨,庄严肃穆的高位之上,帝俊神思悠哉,等着他们的到来。他不怒自威的灵力迸发散在紫霄殿四周,无形的威压叫人举步维艰。
云柯每走一步,便觉气血上涌一分,生机消散一分。他紧紧抓住北辰的手,北辰与他并肩同行。云柯瞧见北辰伤口裂出鲜血,担忧地抓紧他的手,拽着他停下来。“北辰,你的伤?”
北辰温柔一笑,再度紧握住他的手。“哥哥,我没事。哥哥难道忘了吗?只有杀了帝俊,完成万鬼夙愿,我才能得以解脱。”
云柯一听,眉目微凛。一手牵着北辰,一手握紧长剑,气势汹汹地往紫霄殿走,还未踏进殿内。
青冥闪身而来,声音响彻云霄。
“我来助你。”
高位之上的帝俊面容松了一分,他怒目看向青冥。“我儿要做甚?”
“阻止帝俊。”
三人同行,跨入殿内。
三人严阵以待,青冥率先质问。“帝俊,青冥本不愿与帝俊为敌。世间千万错,错在我,与他们无关。”
帝俊隐忍怒火,轻轻抬眸看了眼青冥。
“你是我神域至高无上的神君,却因为一个凡人一错再错。幽都本不该存于世间,却被你层层法术加持,固若金汤,连我都不能入。青冥,我是你的君父,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登上这个位置,是你浪费了为父一番苦心。”
“既然是我,帝俊何苦为难云柯和北辰阁主?”青冥这话痛彻心扉,仿佛无数细细密密的金针插入心口。那种痛,并非不能忍,却难以治愈。
帝俊站起身来,步步靠近。“青冥,我儿啊!你可知造神之难,难如凡人登天。你是我一手造就的最完美的神君,却被他玷污。”
帝俊怒指云柯,云柯大胆直视回去。“毁了青冥的是你。”
帝俊一挥衣袖,北辰反击扫过,帝俊侧身闪躲,将青冥抓进手里。“瞧瞧你这一身的伤,都是他造成的。”
这腔调,这话语,和云忘忧简直如出一辙,不知道的还以为云忘忧才是他的孩子?
青冥识海疑虑一闪而过,他来不及捕捉,却下意识问出那句。“云忘忧和君父是何干系?”
帝俊一愣。
“他——不过一个聚集神君恶念的容器。”帝俊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彻底激怒青冥,青冥挣扎着,帝俊紧紧扼住他的后颈。
青冥长剑一扫,逃离帝俊掌心。“君父既然知道破解之法,为何?”
“我并不知道。”
云柯和北辰瞧着这两父子你来我往,非要追根究底,问个清楚。
北辰抢先一步打断他们。
“帝俊,我不欲与你为敌。只要你解了下在哥哥身上的咒术。”
帝俊一挑眉,那张俊秀无比的脸上裂开一丝痕迹。“云柯必须死。”
帝俊掌风凌厉,带着十足的杀意,北辰和青冥同时作为,一左一右挑开帝俊攻击的右手。
帝俊见状,分身闪过,和北辰青冥斗法。云柯眉目紧皱,执着长剑对阵帝俊,帝俊嘴角挂上一抹讥笑。却在被云柯长剑刺中掌心刹那收回手掌,他的笑僵在脸上。
集结天地灵力,汇聚紫霄殿内。云柯被这无形的威压佝偻了身躯。
云柯强撑着站起来,见北辰和青冥与分身斗得不可开交。他长剑划开手掌,鲜血被长剑吞噬,云柯提剑奔向帝俊,帝俊见状,祭出天华剑,与他长剑相撞,一时间,火光冲天,火花四溅。
北辰见分身力弱,将灵力汇聚掌心,一掌将分身击散。与此同时,帝俊心口一闷,回首之际,北辰怒气冲冲而来。
帝俊杀气腾腾,横眉怒目,长剑无形无影,快得云柯眼花缭乱。云柯一时心乱,被帝俊刺中左臂,神魂撕裂的痛让他额头汗珠大颗大颗掉落。
帝俊刚欲断了他的手臂,北辰亦到眼前,他只得拔剑对战。北辰的剑不仅快,还狠毒,毕竟他的剑气集结千年的神君恶念。
伤神不在话下,且久不见好。
北辰衣衫破,鲜血出。以置之死地的决心逼得帝俊后退,青冥趁机灭了分身,从后夹击帝俊。
帝俊对此怒气冲天,盛怒之下引天雷来助,天雷轰鸣,电光火石间,无数道天雷从天而降。
青冥和北辰同时向云柯奔去,以灵力铸起一道屏障,将天雷堪堪挡住。可帝俊手中是数不尽的天雷。雷嗔电怒,帝俊此刻心绪已乱,或许在看到青冥斩杀分身那刻就已乱了。
天雷像落雨袭来,云柯三人根本抵挡不住。北辰道“帝俊疯了。”
青冥心下不安,可天雷不躲,又没有灭了天雷的法子。北辰看向即将脱力的云柯,慢慢挪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哥哥!”
云柯清醒过来,再度撑起屏障。
此刻雷声轰鸣,闪电飞光,整个神域皆被天雷无差别攻击。受不住天雷的仙灵们,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青冥紧皱眉头。
“扶光神君何在?”问话的是北辰。
青冥略一思索。“定是被君父关起来了。”
此刻在天牢的扶光急得上蹿下跳,依旧破不开帝俊施下的阵法。
北辰不再作声,紧紧握住云柯,云柯只觉掌心越来越热,越来越热。他惊觉,想要挣脱,却被北辰死死拽住。“哥哥别怕,我们都能活着。”
云柯挣脱不开,他盯着北辰,眸底的不舍染红了他的眼眸,无声地诉说着不要。
“哥哥别忘了,你是天生灵体,是神女神识所化。这天雷也是神君引神女神识所造,哥哥只是灵力不足,我的都给你。”
“不要,我不要——”云柯慌得话不成串。“北辰,不要——”
“哥哥,相信我。我永远在你身边。”
青冥回眸,北辰面色惨白得像挣脱地狱的万年恶鬼,两人执手间是涌动的灵力。他不仅大喊“你疯了!你不知道你对云柯来说比他的命还重要吗?”
北辰抽空警告他一眼。
天雷破开了灵力屏障,将他们三人打飞开来。北辰依旧紧握云柯的手,云柯抱住他。“我求你放开——放开——”
“哥哥,我等了你很久很久,你也等等我,可好?”
“好——好。我都答应你,你放开我。”云柯瞬间挣脱,错愕地盯着那双手,眼泪无声无息滑落。
北辰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天柱上。“哥哥,去吧!青冥一人抵挡不住。”
云柯泪眼婆娑。
“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