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大火

    秦文礼仔细看了看他,说道:“你比我想象中沉稳。”

    南宫朔道:“沈庭燎若在我面前,我会杀了他,但他不在,我生气怒骂也是毫无用处。”

    秦文礼点了点头,说道:“过来吧,假任雪既然让你将此信转交给我,里面就不会写废话,估计是沈庭燎的‘肺腑之言’,嘿嘿,咱们一起看,看他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说着就去拆那封信。

    他动作快,拆完信封时南宫朔还没走到案边,正因如此,才让南宫朔逃过一劫。就在信封被打开的一瞬间,一阵白烟也似的粉末缓缓飘出,在接触到空气后立即加快速度向秦文礼奔去,不过一瞬之间,秦文礼的右手和脸颊上就沾满了白色的粉末,随即便是他撕心裂肺的惨叫。

    南宫朔心中大惊,连忙上前查看情况。

    此时白雾已经全部附着在秦文礼身上,所附之处,既传来灼热的疼痛,又有种抓骨挠心的巨痒,让秦文礼忍不住用手去挠,可是他手指过处,皮肤就像漂浮在滚烫豆浆上的薄膜一样,一下子就被撕了下来,露出里面骇人的血肉,鲜血汩汩而流,而那些粉末竟也如有生命般,迅速附着在血肉之上,且冒出带有奇异焦味的白烟。

    这一幕骇得南宫朔头皮发麻,赶紧握住秦文礼的双手,阻止他再伤害自己,大声呼唤道:“王上!王上!”

    秦文礼没有听到,难以表述的疼痛已经让他暂时失去了听取别人声音的能力,他继续哀嚎着,双目圆睁,里面满是惊恐和痛苦之色,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向上拱起,南宫朔得费上好大力气才能控制住他。

    吼叫声引来了周围的奴仆和侍卫,众人推门而入,看到眼前一幕,都是大惊失色,随后有人抽刀上前道:“有刺客,保护大王!”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反应过来了,奴仆赶紧跑出房间,去找其他护卫,在场侍卫则纷纷抽出长刀向南宫朔攻来。

    南宫朔暗“啧”一声,只能放开端王跳向一旁,避免被乱刀砍死。

    没了南宫朔的束缚,秦文礼又开始疯狂地抓自己,他似乎已经失去了感知疼痛的能力,一张脸被撕扯得乱七八糟,连眼珠子都被抠出来一个,整个人更以一种奇异地姿势在地上扭曲打转。南宫朔一面躲避侍卫攻击,一面大喊道:“控制住王上,他会杀了自己的!”侍卫们这才回神看向秦文礼,一看之下,顿时心惊胆战,有的甚至吓得连刀都落在了地上。

    侍卫们不知所措,南宫朔也顾不得危险了,一个闪身窜到秦文礼身边,再次控制住他,然后大喊道:“叫大夫!还愣着干嘛?去啊!”

    大喝之下,总算有人清醒过来,派出两人出去办事,其他人则围拢在南宫朔身旁,防止他逃窜。

    南宫朔这时也懒得去解释什么,只用力控制秦文礼,此时细看,才发现那些白色粉末竟全都是虫,只是初时太过细小,看起来就如烟雾一般,而现在,大概是吃了血肉的关系,这些细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在秦文礼身上乱爬,所过之处,皮消肉减,吸血吞脂,虫的颜色也由白色逐渐变为红色。南宫朔已经不止头皮发麻了,简直浑身骨头都在发麻。

    不久后大夫赶来,看到秦文礼也是吓得脸色发白,顿时愣住。不过好在他心神镇定,瞬间就恢复正常,蹲下身打开药箱,一面拿工具,一面吩咐道:“去拿木盆来,装半盆水,要放硫磺,快!”

    陪同来的奴仆赶紧去拿盆,外面传来一阵混乱的说话声,是王后和诸位将领到了。

    大夫此时已经取出一个镊子和一粒药丸,对侍卫说道:“王上如此模样,先别让王后进来,会吓着她,将军们也别来多了,小心闷着王上。”

    侍卫们得令,纷纷退出房间,另有三名将领走了进来。他们显然已经听说过经过,看到南宫朔都是怒发冲冠,举刀就要来砍,大夫出言阻止道:“将军们别动,现在就靠这位男子控制着王上。王上情况已危,他若松手,王上自戕,老夫也无力回天。”

    现在整座王宫没人敢不听大夫的,他如此一说,将军们也只能放下兵器,狠狠地盯着南宫朔。大夫又说道:“请来一位将军,撬开王上的嘴。”

    一名将军上前,看到端王早已失去皮肤的嘴唇和下颚,不由得一愣,饶是见惯了尸山血海,徒见如此面容,也忍不住一阵恶心。好在他还镇静,只深吸一口气,就蹲下身掰开了秦文礼的的嘴。

    大夫趁机将药丸扔进秦文礼的嘴里,让他吞下去,此时水盆也来了,他拿起镊子,对南宫朔道:“劳烦公子,一定要控制好王上,千万别让他乱动。”

    南宫朔点头道:“是。”

    大夫深吸一口,开始用镊子夹取白虫,然后扔进盆里,发出“嘶”的一声,白虫在硫磺水里挣扎两下就冒出一阵白烟,一命呜呼,发出难闻的臭味。

    三位将领面色大变,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这是什么啊?”

    大夫也不看他们,一边夹虫,一边说道:“蛊虫,极为少见,老夫有幸,曾在云游时遇见过,大概也是天意。放心,有老夫在,王上不会有事。”

    说完也不再说话,只专心夹虫。他眼疾手快,动作稳而精,不过片刻,盆里就装满了虫,白烟阵阵,他斜眼一瞥,说道:“再来一盆,快。”

    立即有将领奔出房门,吩咐再来一盆硫磺水,刚说完,就觉眼前一亮,耳边随即传来砰砰的击打声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以众人所在的位置为中心,王宫四处燃起了熊熊大火。在场众人无不大惊失色,侍卫和将领们纷纷上前,将王后护在中心。站在门口的将领这才回过神来,忙闪身一侧,让开道路:“请王后先进屋。”

    王后却是转头盯着一处又一处燃起的大火,说道:“王上安危,就拜托诸位将军了。”

    将领们惊讶道:“王后?”

    王后道:“王上方受重伤,就有人夜袭王府,歹人心狠,当真无所不用其极。诸位且留此处,我带人去取硫磺水来。”

    有将领道:“外面危险,我们去就是了,王后切莫以身犯险。”

    王后道:“除水之外,我的两个儿媳和刚会走路的小孙子还在内庭之中,她们的丈夫和父亲被派驻在外,自当由我护着她们。你们没去过内庭,不熟悉地形,还是我去吧。放心,有侍卫跟着,谅那群歹人也不能拿我怎样。”

    将领们还要再说,王后沉声道:“当此之时,王上为重,诸位切莫因小失大,为了我等妇人而弃王上于不顾,王上若因此有任何闪失,你们就是陷我于不义当中,你们让我如何对得起两郡百姓,如何对得起皇孙殿下!”

    王后大义凛然,众将领也不敢再开口反对,屋内传来大夫的催促声,王后听见之后,带着侍卫大步流星走出了院门。

    将领们纷纷进屋,只留两个把手门口,其他的都围拢在秦文礼身旁,眼见秦文礼的惨状,又想到屋外的烈火,他们无不怒火中烧,其中一名更是抽出长刀抵在南宫朔的脖子上,狠声道:“恶徒,你等着受死吧!”

    这一举动显然吓着其他人了,另外几名将领赶紧上前拉住他,说道:“现在还不能动手,还要靠他控制住王上呢!”

    举刀的将领气得满脸通红,五官乱颤,南宫朔虽然看不到,却也能从脖间长刀的颤抖感知到持刀人的愤怒,开口道:“是我思虑不周,害了王上,非常抱歉,但我并非敌人。”

    那人狠道:“我听你胡说!”

    说着就又想动刀,只是顾念王上安危,他忍住了。

    便在此时,几名侍卫端来了几盆硫磺水,不等众人发问,就急声说道:“外面歹人众多,数量恐怕不下百人,王后之意,王上治疗完毕,诸位大人就立即带着王上逃离,与城北大军汇合,不必理会其他。”

    将领道:“可王后与诸夫人……”

    侍卫立身拱手道:“事有紧急,眼下当以王上为重,王后与夫人们自有我等护卫,请诸位大人放心,咱们城北大营见。”说完就转身出了房门。众位将领还想再说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面面相觑,有一位受不了心里的憋屈,转身问大夫道:“还有多久?”他的话里已含有责备,大夫却是不慌不忙,也不搭理他,只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众人心急如焚,院外的大火也越烧越近,不仅如此,连刀枪嘶吼之声也在逐渐逼近,到了最后,甚至有侍卫的尸体从院墙外被扔了进来,就砸在房间门口。院外传来诸多男人的嘲笑声,说道:“原来端王宫里的都是软脚虾,没一个能打的!端王手下的兵呢,都躲女人衣柜里撒尿了吗?哈哈哈哈!”

    将领们个个义愤填膺,涨红了面色,南宫朔开口道:“他们在施激将法,别听。”

    一名将领回头大骂道:“废话!要你说!都是你这家伙惹出来的好事,你究竟是谁派来的妖孽!”

    南宫朔不欲搭话,正好此时大夫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好了,清理完了。”

    将领们大喜,夺过端王,把他抱在怀里准备撤离,只是在走之前,他们纷纷拔出长刀,架在了南宫朔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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