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

    面对喻理的白眼,林此喻放下手里的筷子认真地说:“没有骗你,工作室里的订单现在大部分都是指名要你画,我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画过订单了。”

    “知道了,不会让你喝西北风的。”

    喻理没有接话,给小李发了个消息告诉他可以接着往外接订单了。

    “你晚上没课,跟我一起去摆摊。”林此渔咽下最后一口面条,擦了擦嘴。

    “我晚上有课。”

    拒绝的利落干脆。

    “给你算提成。”

    “好的,到点你来接我。”

    干脆利落的答应。

    林此渔无语地回敬了喻理一个白眼:“赶紧吃,吃了跟我回工作室,要不然一会你自己过去。”

    “哦。”

    景大在一个大学城里,而林此渔的工作室在景市本地的一个景点村落里,两地相距二十公里。林此渔去年考了驾照喜提了一辆大众,一般情况下喻理去工作室都会喊林此渔这个滴滴师傅来接她,可以省下一笔打车费。

    ——

    “说真的,你要不然也去考个驾照,我也给你买一辆我的同款大众。”林此渔在红绿灯路口停下,转头和喻理说话。

    回应他的是一个睡得天昏地暗的后脑勺。

    林此渔:……

    就喻理这个上车就睡的本事,被人卖到东南亚都不一定醒的过来。

    车停在了小庭院后面的车库里,喻理睡眼朦胧地走下车,上楼,瘫倒在躺椅上接着睡。

    小李见喻理这样,拽过一旁的林此渔,问:“喻姐怎么了,她早上给我发消息说她接着接单了,这是?”

    见躺椅上的人睡得天昏地暗的模样,林此渔呵呵了两声,让小李赶紧把晚上摆摊要用的东西收拾出来,别管喻理的死活。

    景市这两年的旅游业发展的还算不错,这座原来只有学生来采风的小古城慢慢火了起来,林此渔的这间小工作室因为庭院的布景曾在网上火过一整子,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古城十大打卡点之一。

    而林此渔也是个做生意的天才,发现了一些商机,直接在自己的庭院支了一个小摊子卖些陶瓷的小玩意,虽然价格贵但胜在精致,买的人也不少。

    为此林此渔在喻理面前显摆了好多天。

    但到底是冲着陶瓷买的还是林此渔这张花言巧语的嘴和具有欺骗性的脸,喻理对此一直表示存疑。

    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喻理是被小李喊醒的。

    “别睡了姐,林哥让你吃了饭就下去跟他摆摊。”

    小李指了指桌上的外卖。

    顺着窗户外看,林此渔已经坐在楼下的躺椅上了,旁边的小炉子里煮着热茶,好不惬意。

    “把这两个月所有的订单拿给我看看。”

    “啊?哦。”

    小李忙从平板里把表格调出来递给喻理。

    喻理浏览的速度很快,大致扫了一眼就还给小李,转头去拆桌上的外卖。

    “姐,订单有问题吗。”

    接过平板的小李不太摸得着头脑。

    “没有,去回那个要定青花瓷瓶的人,告诉他我接了,开这个数,按正常工期往后排。”喻理抬手比了一个八,“一对一米七的方形青花瓷瓶,这个数没多要,对方接你就去明叔那定泥胚,不接就算了。”

    “哦,好。”

    小李连忙去回客户的消息,似是突然想到什么,支支吾吾地抬头:“那个……姐……我和你说个事……”

    ——

    林此渔大概是把她当成了大胃王在养。

    在找小李确认了第三遍这是林此渔点给她一个人吃的时候,喻理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睡了快一天的喻理根本就不饿,喝了两口粥就下楼了,剩下外卖里的饺子面条全部给了小李。

    楼下的林此渔刚送走一位顾客,回头一看喻理不知道什么时候鸠占鹊巢躺进了他的躺椅里。

    林此渔:……

    “我说姐,我是喊你来干活的,不是让你从楼上躺到楼下的。”

    “哦。”

    喻理撇了他一眼,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茶不错。”

    “你还喝我的茶?”

    林此渔无能狂怒,气得跳脚。

    “你又不喝茶,装什么大尾巴狼。”喻理撇了一眼林此渔的杯子,“在楼上就闻到了你杯子里的威士忌。”

    “杯子里明明是我刚煮的大红袍。”林此渔狡辩。

    “骗骗哥们可以,别把自己也骗过去了,你煮的是普洱。”

    林此渔根本就不是喝茶的料,他的父亲生前倒是个爱喝茶的,收藏了不少好茶,结果林此渔这个大孝子三天两头偷偷地从他父亲的仓库里拿茶饼去讨好大师兄。

    被喻理三两句堵地说不出话,林此渔只能愤愤地上楼去搬工作室里的另一张躺椅。

    “姐,那边答应了。”小李举着平板风风火火的从楼上冲下来,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面条,“他还另外要了一个一米四的五彩的长颈瓶,说只要在一年之内能交货就行,定金这边已经打过来了。”

    “嗯,你去明叔那定胚吧。”

    “好,那我先上去了。”

    小李又举着平板上楼了,迎面和搬着躺椅下来的林此渔碰上,两个人迎面碰上,差点撞在一起。

    “慢一点,风风火火的,喻理在后面追杀你啊。”

    小李嘿嘿一笑,跑回楼上对订单谈业务。

    “哐啷。”

    躺椅被放在茶炉的另一边,林此渔慢悠悠地坐下:“不是说不画青花瓷瓶吗,怎么又接了。”

    喻理喝了一口茶,没说话。

    “不乐意画就别画呗,工作室又不缺那一个单子。”

    “十六万画一对瓷瓶,他愿意当冤大头我为什么不要。”喻理望向远处渐落的夕阳,“别再喝你那个破酒了,你要是死了我不会替你保住这间工作室的。”

    “还有,林此渔,人要向前看,一直回头是没有用的。”

    林此渔拿杯子的手一顿,没有接话,也没接着拿起放在桌上的保温杯。

    两人就这样相顾无言的坐着,余晖照在两人的脸上,照的人有些犯困。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此渔从桌上拿起保温杯,喝干净了杯里的东西:“知道了。”

    说罢将保温杯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连带着手机后面的照片一起。

    林此渔不是一个爱怀旧的人,他时常会去换发色,穿的衣服也大多都是潮牌,听的音乐也大多都是当下的流行音乐和摇滚音乐,他甚至给自己一左一右打了两个耳骨钉。

    但他去学了国画。

    喻理还记得,小的时候林此渔的父亲逼着他练控笔练分水,林此渔画了半天给他爹画了一副抽象版的《小鸡啄米图》,给他爹气得拿着扫把在这个院子追着他打。

    最后还是大师兄和她外公两个人联合去劝他父亲才给人劝下来。

    那会的林此渔说什么来着。

    “我就是饿死,死外面,我也不会继承你这家破工作室,不会去画那个什么狗屁的青花和分水。”那会只有八岁的林此渔站在院子的铁门口捂着屁股朝他爸放狠话,狠话放完了又怕挨打,说完就一个人跑了,给他爹气得又拿着扫把追出去打人。

    这下谁去劝都没用。

    林此渔被抓回来挨了一顿狠的后乖乖坐在院子里练了一个星期的控笔。

    “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打断了喻理的思绪,喻理随手将手中的茶杯搁在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云州的号码。

    喻理盯着号码看了十几秒后才慢悠悠地接通了电话:“你好,哪位。”

    电话对面的人没有说话。

    “不说话我就挂了。”

    “小,小理,是妈。”

    怕喻理挂电话,电话那边的人赶忙出声叫住人后又不说话了。

    喻理神色淡淡:“怎么了。”

    那边的人没有开口,喻理也不催促,好久之后电话那边的人才弱弱的开口:“你爸爸他工地上的工资还没结,你这个月的生活费……”

    “知道了,不用给我。”

    “还,还有……你弟弟妹妹这个月要交学杂费,小理,你……”

    “你要多少。”喻理不欲听她多讲,直接打断她。

    “五千就够了,你爸还给了点钱给妈。”电话那边的人语速很快,说完后顿了顿,又改口,“也不一定非要五千……”

    “知道了,一会给你打过去,没事我就先挂了。”

    不等电话那头的人再说什么,喻理直接挂了电话,从微信里把人找出来,转了五千过去。

    那边的人马上就收了钱,连着发了几条消息,问喻理今年回不回来,让她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等等。

    喻理不愿多看,关掉了手机躺回躺椅上。

    最后一丝晚霞落幕,天彻底暗下去了。

    “你妈这个月第四次问你要钱了吧。”

    “不记得了。”

    林此渔翻了个白眼:“你妈给你打电话,不是要钱就是要钱。”

    躺在躺椅上的喻理闷闷地笑了一声:“她说要给几个小的交学杂费。”

    “得了吧。”林此渔比喻理本人还激动,“你爸欠那一屁股债,当年连你的大学学费都出不起,现在给你那三个弟弟妹妹送到一年要交一万二的学校去念书,他们两个怎么想的。”

    “谁知道呢。”

    “养不起还要生那么多,没钱就问你要,你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就你赚的那两个钱够他们要多久。”林此渔坐起来比划,“你不能他们要你就给,你……”

    “打扰一下,这个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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