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芒就知道跟程辰提及此事，程辰一定会咬紧这三千二说的没完，其实她也不想花程辰的钱，只是当时付款的时候，一不小心点了程辰给自己的银行卡，然后程辰这才在办公室坐的好好，莫名其妙收到一条三千二的扣款信息。
这张芒平日里就没有这么大的金钱支出项目，他很难忍住不去胡思乱想，张芒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遇到敲诈勒索还是啥的情况，最后一通联系助理，将文件给他整理好，再马不停蹄的赶回家。
结果回到家，漆黑一片，莫说张芒，连张姨都不在。
这下程辰悬着的心更是落不下来，他忍不住要联系张芒，却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到楼下送张芒回家的杨星也。
这下，程辰有些家被偷的感觉，恍惚间，他明白了张姨这几日为何不在。
一直待张芒进家前，他都在忍，装作一个满不在乎，一心扑在事业而废寝忘食的工作狂，结果张芒从进家到现在，压根没提及杨星也那个小偷。
等张芒洗澡的时候，他也试图溜进张芒房间，偷偷翻看张芒手机，可尝试过五次解锁都没有成功，为不引人怀疑，他只能先放弃，等张芒洗完澡出来，再好好质问。
可谁知张芒刚洗完澡，他都没来得及跟张芒对峙，张芒就接了一通电话。
这电话是有多不想接，响了半天才接听。
他捏手捏脚走到门口，贴着耳朵想要仔细听清张芒究竟在和谁通话，奈何这房间太大，张芒的声音就跟那缩在角落里打鼾的猫咪一样，听不清。
无奈之下，他只有硬着头皮走进房间，他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响，好给张芒来一措手不及。
只是张芒远比他想的淡定，尤其是在张芒和萧明卿通完电话后转头看向自己的那刻，他那样子，像极了做坏事被抓包的皮孩子。
在吞咽口水来恢复冷静后，他才说了三个字，萧明卿……
“所以，这就是你刷我三千二的理由？”
程辰哪里是真的在乎这三千二花在哪，他分明是想知道这几日他没管张芒，张芒究竟玩的多疯，果然，才半个月没回家，张芒都会刷他的卡，给男人花钱了。
“对啊，被人宰了一顿，强买强卖，花了三千二，消灾！”
程辰明显是不信张芒这个理由，只是张芒接下来的话，让他不得不重新正视张芒的话。
“宋林悦，我在日料店看到了宋林悦，她在给萧明卿的店帮忙，还穿了一个围裙。”
张芒若是提及骆西娅，程辰都不会多大感觉，偏偏是宋林悦，为什么是宋林悦。
程辰来不及反应，张芒又再次开口。
“看样子，萧明卿这群人是在一点点渗透整个津川，先是栋哥，其次是你，我，现在轮到了宋林悦。”
“程辰，如今的局面可越来越有趣了。”
程辰听不懂张芒话里的含义，甚至说他有些跟不上张芒快节奏的思考。
“有趣？”
“当然有趣了，是整个津川都会变得有趣。所以不出意外，你们这次的竞标，会失败。”
提及竞标失败，程辰一下精神起来，张芒刚回家时，他跟张芒说最近忙市里的竞标，对公司挺重要的，并非假话，而是程家现在迫切的需要这个项目，一旦到手，前几日公司股票下跌的事以及最近员工躁动不安的心都会得到抚平。
程辰可以不要爱情，但一定要守好整个程家。
“你的意思是萧明卿会出手？”
“我不知道，但从他出现在津川那刻起，津川的天就已经乌云密布，不见天日，那群人接二连三的出现在津川的上流，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意图，什么意图，市里竞标的项目是地皮，整个津川，做房地产的可没几家，那些公司又有几家可以和程家相比，还有就算他萧明卿有天大的本事，根据津川的政策，根本不可能让一家初来驾到的公司去参与竞标，更别说竞标成功。你会不会最近没休息好，疑心病太重了？”
听完程辰的话，张芒没有再作回应。
她有种预感，津川要变天了，程家很有可能成为津川的弃子，就算拥有百年的基业又能如何，放在古代王朝，臣不越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程家是有钱，但也只有钱，生意做的再大，也控制不了旁人眼红，嫉妒，稍有不慎，便可能跌落神坛。
“可能吧！”
大概是安慰自己的话，张芒多么希望是自己多虑，没有休息好，才疑神疑鬼。
深夜，张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依旧无法入眠。
她许久没有像今日这般心神不宁，即便再担心程辰的处境，也不至于如此多虑，种种表现，很难不让她开始陷入思考。
她坐起身，打开灯，靠在床背，从床头取了支烟点上，熟练的吞云吐雾。
楼下，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停靠在槐树下，车上的男人打开车窗，同样点了支烟。
张芒自小便有了很强的适应能力，寄人篱下的生活，让她很会看旁人的眼色。
无论是年少时住在叔叔家遭受不公的待遇，还是在感情上，唯唯诺诺的态度，她都没有半句怨言，她试图想要改变这懦弱的性格，却屡屡失败。
她怀念被莘夏绑架的两年，虽受尽折磨，却第一次有了抗衡的想法。
同样，她又在厌恶当初的自己，为何在那间阴湿的地下室顽强的活下来，若是死了，总好过睡不着觉。
一支烟的时间很短。
彼时车上的男人也没有要离开的想法，如今已到了深夜，一阵凉风从车窗溜进，男人下意识的拽了拽披在腿上的薄毯，才不舍招呼司机开车离开。
第二日清晨，闹钟响起的同时，张芒还被屋外的一阵嘈乱声惊扰。
她顶着沉重的眼皮，打开房间的门，正看到程辰穿梭在厨房、餐厅两地，看样子，似乎在做早饭。
“大早上的干嘛呢？叮铃桄榔的，家里进贼了？”
说话的间隙，张芒走到沙发旁，整个人向后一躺，瘫倒在沙发里。
“进个屁的贼，抓紧时间吃饭，今天跟老子出去！”
张芒明显还没从睡梦中清醒，况且昨晚她失眠了。
不过今天才周五，她要上班，跟程辰去哪啊。
“竞标提前了，改到今天上午，所以我刚刚给你们孙校长打过招呼了，给你请了假，你陪我去竞标。”
张芒整个人依旧是懵的状态，她想不明白竞标提前，为和还要她跟着去，再者说，她去了又有什么用，她一个小学老师，还能干预政府竞标一事？又或者，她是锦鲤，她去了，程辰赢的希望很大？
“我去干嘛？我又不懂你们那些，去了也是给你添麻烦，我不去。”
“你昨天的话，提醒了我，本来我真的没太重视这个项目，主要是我觉的这个项目我是十拿九稳，可就在刚刚，政府突然下了通文，说竞标时间变更为今天上午十点，由于事出突然，最后由到场者进行竞标。”
“刚刚下通文？这才几点，政府的人上班了吗？再说了，哪有这个时间出公告的？你该不会看到假新闻了吧。”
张芒虽未在政府部门工作过，但多少也是知道，任何政府下的通知公告，都会在合理的时间出，所以她一口咬定程辰看到假新闻。
就连程辰拿出公告给张芒看，张芒还处于半梦半醒状态。
“原本我也是不信的，就在我准备继续睡觉的时候，我爷爷那边联系了我，还说让我好好重视今天上午的这次竞标，我看到的是假新闻，那我爷爷呢，看到的也是假的吗？”
此话一出，张芒才认真翻看起面前的公告。
时间确实没过多久，可昨天夜里，她只是担心程辰会轻敌，不重视竞标，压根没想过会有人直接从政府入手，直接提前了竞标时间。
“可就算提前了，你叫我陪你去干嘛？我又不懂这些，去了又没用啊！”
就事论事，让张芒站在讲台上讲一节公开课没什么难事，但让张芒去跟政府部门打交道，她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祖宗，你有没有好好看公告，这次竞标，任何人都可以参与，不再局限于津川的企业，所以结合你昨天晚上跟我说的，你想想，谁会去？”
“萧明卿……”
张芒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这场竞标的目的，更像是给萧明卿精心准备的蛋糕，其余参与的企业都是宾客，而萧明卿，才是真正的受益者。
“所以，让你去，一来是混淆视听，试图分散萧明卿的注意，二来，是我发现你这人有点玄学在身上，昨天晚上才提醒我小心点，今天就出事，你怕不是知道点什么内幕吧？”
要说张芒知道内幕，张芒可是比任何人都冤枉，这一个个都看她不顺眼，还总想杀她，怎么就知道内幕，她要知道内幕，还至于留在程辰身边，早抱别人大腿去了。
说多了也无用，都是百口莫辩，既然程辰都给她请好假，她只能陪着走一趟。
至于是不是玄学，她也想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