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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今日分享——《梁生》，好歌下饭<hr size=1 />

    </div>　　对李新华而言，他唯一后悔的事便是将张芒放过，且没有亲手杀死她。

    至少自己会死的痛快些。

    对张芒而言，李新华早被警方处死，绝不可能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般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果然还是太仁慈，同情这样一个伤害过自己的畜生。

    而自己曾试想过的一切可能，在一刻，成为现实摆在眼前。

    对莘夏而言，只要一眼，他的目的便已达到。

    剩下的，就要看张芒。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啊……哈啊哈哈哈哈啊哈哈……”

    李新华大概真的疯了，他仰天长笑。

    似是嘲讽自己的命运的不公，又似是预感到死亡的来临。

    张芒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李新华，没有开口，她好像突然感觉不到寒冷，即便双耳被冻的通红。

    张芒只见眼前的李新华狼狈不堪，如同俎上鱼肉，废物一个。

    莘夏示意一伏将东西交给张芒，一伏上前走近后才抬起一直窝在手里的那柄枪。

    张芒见状，抬起手臂，却在指尖触碰的一瞬间停下动作，将冻的通红的手又放回衣兜。

    “活着才比死难受。”

    说完，转身离开，她没有去看莘夏，却也能够猜到莘夏脸上露出的表情。

    莘夏低下头，嘴角含笑。

    “他整日这么吵，很影响我休息。”

    “那就割了他的舌头。”

    张芒没有回头，迎着风回答了莘夏，甚至不带有一丝犹豫，仿佛这个决定在她心里早已下定。

    闻声后，莘夏才缓缓抬起头，并转头朝张芒离开的方向望去，风雪中，张芒的身影显得那般瘦弱，却格外的耀眼。

    而一伏却在张芒转身后，朝张芒的方向，将手中的枪再次举起悬在空中，在向莘夏确认过后，才缓缓落下。

    莘夏不再掩饰上扬的嘴角，似是如此满意张芒刚刚的回答。

    这一刻，他终于发觉，即便花房中显现争奇斗艳的嫣红，都不及他这亲手培育的玫瑰出类拔萃。

    一伏见状，回到莘夏身后。

    “割了他的舌头喂狗。”

    原本，他生怕张芒心软下不去手，可如今，他所有的顾虑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欢迎回家，张芒。

    至于李新华，在听闻自己的接下来要遭受的一切，终于坐不住，他收敛起刚刚疯癫的模样，努力支撑起自己残缺的身体，附在铁笼的栏杆上，一点点看着张芒消散在风雪身影，以及渐行渐远的莘夏。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不，不要！杀了我，杀了我啊！为什么不杀了我，我都那样对你了，你就该杀了我才对！把我杀了，求求你，求求你把我杀了啊！”

    李新华的叫喊与求饶，终究还是淹没在暴风雪中。

    他原以为自己等来张芒，就可以解脱，却不想，张芒的出现，只是在提醒他别忘了那双眼睛。

    回到久违的房间内，张芒脱下大衣，从衣橱内翻找出舒适的家居服。

    莘夏的行动力很快，甚至说比张芒知道自己要回来还快。

    房间里又恢复成她离开前的样子，在程辰那里的东西，都尽数被搬了过来。

    张芒甚至感叹，莘夏这强有力的行动力若是放在快递公司身上，网上还会有那么多铺天盖地的差评嘛，社会也必将和谐不少。

    许是在审讯室待的时间不短，简单冲过澡后的张芒在躺在床上，才不过半分，便已入睡。

    若不是佣人喊她吃饭，她怕是还在睡梦中。

    餐厅内，莘夏早已落座，和从前一样，手中习惯性的翻看书籍。

    桌上的食物还冒着热气，满满一桌的菜若是放在程辰那再平常不过，但在莘夏这里，确实少见。

    张芒记忆里的那两年，莘夏从未在家中招待过任何所谓的亲朋好友，即便是有人来家中拜访，需要同进餐食，也会选择外出食用。

    所以像今日这般摆上满满一桌事物的光景实属罕见。

    “家里有客人？”

    这是张芒能想到的最好解释。

    莘夏听后不为所动，他依旧保持着阅读的姿势，直到当前一页完成阅读才不舍般收起。

    “除夕罢了，家里的佣人才做的多些。”

    张芒并非没有和莘夏一起度过除夕，相反，她们曾在一起度过两个美好的除夕。

    第一个，为满足自己的贪念，莘夏将一人亲手折磨至死，同一时间，张芒还清楚的闻到他身上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第二个，简单却也最不平凡。整晚，张芒都不曾见到莘夏的身影，张芒万般庆幸，莘夏不在的夜晚。

    树林里传出的汽车轰鸣声，引起张芒的注意，彼时她正准备上床，原不想去理会外面发生的一切，但浓重的烧焦味很难不吸引她，她坐在轮椅上，靠近阳台向外望去。

    熊熊烈火出现在院子的中心，那场面甚至比寻常可见的篝火晚会还要壮观，刺鼻的味道令张芒忍不住捂住口鼻，这个味道她多半可以确定，那团火的中心定是某个生物。

    只见莘夏朝那团烈火靠近，从衣兜中掏出烟点上。

    张芒不知那团火烧了多久，但那股恶心的味道充斥的在整个庄园许久，即便园中的地坪经过翻新，周遭的所有的物体都经过擦拭换新，味道久久都没有散去。

    张芒望着主位上的莘夏，很想问，却还是忍住了。

    饭吃到了一半，一伏一副慌张的模样打开门。

    一伏靠近的同时，张芒甚至还可以感觉到他身上带来的那股寒气，令已经适应屋内温度的张芒不禁打了个寒战。

    “白先生，吴惟如死了。”

    这个名字，莫说莘夏，就算是张芒这种平日不太关心时事新闻的普通人都有耳闻。

    津川市市长吴惟如，高家栋未婚妻吴莹的父亲。

    消息的突然，张芒下意识看向一脸泰然自若的莘夏。

    是莘夏做的吗？这是张芒在听到消息后大脑出现的第一反应。

    可以自己对莘夏的了解，他确实没有必要。

    他有实力，但杀死吴惟如对他有什么好处，他现在的能力都让他都可以在津川横着走，还有什么必要再杀市长。

    况且，以莘夏的习惯，杀一个人，若不是亲自动手，岂不是太过无趣。

    “知道了。”

    莘夏一如既往的平静，手中的碗筷丝毫没有要放下的意思。

    “现在警局的人正往这边来。”

    “那记得打开大门，准备迎客。”

    见莘夏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警察的突然造访而乱了阵脚，反倒觉得这是件在正常不过的事。

    在张芒的记忆里，武强曾多次提出调查莘夏，偏偏审批一直无法下来。

    所以这次来，是有备而来？

    可再见莘夏的模样，完全是不在怕的。

    虽是一桌的好菜，但张芒基本没吃多少，准确说，从上桌开始，张芒便吃的很少。

    “味道不合心意？”

    莘夏略显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胃口。”

    是实话，也是敷衍。

    多年自律的饮食，张芒已经很难改变，突变的环境，却也真心吃不下多少食物。

    莘夏望着张芒面前仅有的那盘被动过大半的青菜，吩咐佣人日后多做些类似的食物，也减少晚饭荤腥的摄入。

    突如其来的关怀，令张芒有些不适。

    此刻的莘夏全然一副转性示好的模样。

    顶着一副妖言惑般的模样，仿佛这才是莘夏本该有的模样。

    简单用餐过后，张芒便放下碗筷，待莘夏用餐结束，她才准备起身离席，却行动的前一刻，被莘夏叫住，要求与他一同在沙发上等待警察的到来。

    张芒大概能猜出几分，没有多余的争辩，随着莘夏到沙发上。

    从前，张芒鲜少会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她在这里唯一称得上可以逗留的地方便是阁楼的书阁。

    好似只有那里可以短暂让她放下些许戒心。

    茶几上赫然摆放着那副张芒许久未动的棋盘，下午张芒在房间并未见到此物，还以为遗漏在程辰那里，却不想，一早被莘夏收起。

    “有没有兴趣来一局？”

    对于莘夏突如其来的邀请，张芒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这次回来，莘夏的变化很大，虽未改一贯的毒舌，但在很多地方，给到了张芒尊重，张芒不免感到有些惶恐。

    她没有回应，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莘夏朝棋盘的方向移动，直至停下才抬眼望向张芒，转瞬即逝的不是下垂的眼角，而是少年般模样的温暖人心。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莘夏，只是一个普通人，该有多好。

    张芒走上前去，她想问为什么，却迟迟无法开口。

    她知道这个问题不会得到答案。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真是一个糟糕的问题。

    “挺好的。”

    更是一个糟糕的回答。

    随着手执黑子的莘夏落下第一子，张芒的心思也不知飞去了哪里。

    论技术，她不及莘夏的千分之一，当初也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才促使她接触围棋。

    “看来那次绑架没有对你造成多少影响。”

    “习惯了。”

    张芒的回答令莘夏有些意外，下意识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为什么会联系我，好像只有我才是最不可能救你的人。”

    张芒一时无法回答这个答案，可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依然会选择打给莘夏。

    她指尖的白子悬在半空，似是在思考棋子落定的放下，又像是在回想绑架那日拨通电话前一秒。

    迟迟无法下落的白子，随着屋外传来警车的鸣笛声缓缓退回棋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