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婚约

    常夫人见了好生奇怪,忆溪便挽着母亲的手说道:“母亲近来可好?你也瘦了,女儿不孝,女儿以后不会乱来了,我给您和父亲带了好多礼物。”说着往屋里走。兰王也被常相邀请着暂留府上为其接风洗尘,他欣然接受了。

    “女儿,快告诉娘,你都去了哪里?兰王殿下怎么将你寻回的。”常夫人关切地问道。

    “娘亲,这些说来话长,日后我再慢慢与你细说,大体就是我失忆之后,不想嫁给兰王,高人托梦让我追求一番自己的事业,于是我逃出城去,雇了个侠士和车夫保护我和碧玉,去了安临城开了家食光铺,生意可好了。没成想,几个月之后,兰王来办案捉住了我,我帮他一起破了案子,他还是把我提了回来。”常忆溪眉飞色舞地为常夫人讲述着事情大概的来龙去脉,常夫人看着如此离经叛道的女儿,觉得她与之前的溪儿神色大有不同,可听着她的见闻感叹女儿确实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能平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至于女儿的诸多变化一时被团圆的欣喜冲散,常夫人来不及细想。

    过了一会儿,常忆溪发现兰王还没走便问道:“怎么?你还不回府吗?”这话被常相听了去,他说道:“我邀请兰王留下用膳为他接风,你有何异议啊?怎么和兰王殿下说话呢?没大没小的样子。”

    忆溪连忙俯首回道:“女儿不敢。”

    兰王只说道:“岳父莫怪,我习惯了!”夫妇俩不成想兰王竟对女儿如此纵容,见他望着女儿的眼神也是宠溺有加,不知这数月二人发生了什么,常夫人却一脸满意地看看女儿又看看兰王,想着女儿终是找到了好归宿。

    席间常相向兰王敬酒,说道:“感谢殿下将小女平安寻回,老夫感激不尽。”说着一饮而尽,兰王也一饮而尽,说道:“岳父大人,都是一家人,不必言谢。”

    席间其乐融融,常夫人为女儿布着菜,不一会常忆溪的碗里盛满了菜,常夫人觉得有些失礼,给女儿使眼色,让她为兰王布菜,于是常忆溪将自己碗里不爱吃的都夹给他。他这次眉头都没皱一下便欣然接受,看得众人尤其是松林倒吸冷气。他继续在心中默念:这还是我认识的王爷么?这日后不得成个妻管严啊,看来得提前讨好王妃了,这兰王府日后必是王妃当家,抱紧王妃的大腿,以后日子也好过一些么。碧玉在身后轻轻戳了戳小姐,提醒她不要太过分。常相正要说些什么,见兰王甘之如饴地吃了下去,也不好多言。常相和兰王又探讨了一些朝中局势,常夫人和女儿话着家常。

    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常相提及正事:“殿下,小女有幸平安归来,本想着你二人能早日完婚,但今日早朝过后,我听闻您母后要重新指婚,有意将大学士家的大小姐许配给您。”此言一出震惊四座,兰王并未收到消息,或许这是近几日才有的事,他眉头紧锁判断着消息的真假。

    常忆溪本头痛要如何同父母说这悔婚一事,席间其乐融融不好开口,没想到运气从天降,皇后娘娘竟大恩大德自动为其提供了解决方案。只是听闻梦兰舟可能要另娶他人,她的心竟有一丝疼痛。她努力劝说自己这样不好,既不嫁给他,也不能拦着他娶妻让他绝后不是。一旁的常夫人也忧心匆匆,松林、碧玉同样面色凝重,她也不好表现出欢喜模样,何况她真的欢喜么?只是觉得稍微松了口气。

    常相开口道:“当然,这消息是否属实还有待核实,是有位同僚悄悄透露给我的。兰王殿下,如若皇后娘娘另有安排,我常府决无异议,近期她大概会找您谈的。只是,你们之间……”他欲言又止,看出了二人的感情已超乎寻常,如若兰王不肯放手,他唯一的宝贝女儿断舍不得去给人家做妾的,只是此时不便明说。梦兰舟的眼神暗了暗,望向一脸懵的常忆溪。

    兰王晚间回府,此时已入冬,下午京城已下起了薄薄浅雪。大街小巷的屋顶被银色覆盖,透着一股雅致,街面的雪花随风飞扬,好像不愿附着在路边,一路奔向自由。梦兰舟感受不到寒冷,一路上都在思索另行指婚之事,想来不是空穴来风,不知如何应对才好。一晚上面色凝重、忧心忡忡,松林明了他的心事,在一旁开解道:“王爷,你别忧心,以往那么多疑难案子都破解了,这婚姻之事也并非不可解。依我看皇后娘娘还是最疼爱你的,如若她与您谈及此事,你就说已认定了常小姐,还有了夫妻之实,将那桩婚事回绝了不就好了。”

    “这样行得通吗?婚前便有了夫妻之实,母后是否会觉得她轻浮?”他有些担忧,心想:母后此举想来是权衡利弊之后的决定,小溪逃婚令皇家颜面扫地,母后本就异常反感。如今如何与她说他对这个叛逆女人情根深种呢!

    “这个也有可能,只是皇后娘娘也要顾及常小姐她是不是怀了您的骨肉,还有您要对人家负责的问题啊。毕竟她是丞相之女,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孩。”松林分析着,梦兰舟点点头,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轻举妄动,他历经千难万苦才将小溪寻回来,她尚未点头答应嫁进王府,母后这又要平添了一桩新的婚约,着实令人头疼。

    松林感叹道:“王爷,你这等不近女色之人,怎么桃花这么旺呢?听闻这大学士之女杜如画也是国色天香、才情颇高的佳人,与王妃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不考虑看看吗?”

    “闭嘴。”他这盛气凌人的架势又来了,松林只得乖乖闭嘴。他梦兰舟心里只认定常忆溪一人,无论什么杜如画、江如画都不屑多看一眼。

    第二日,梦兰舟上朝复命,皇上对他此去安临办的案子着实满意,也对他回京一路的善举有所耳闻,甚是欣慰。在早朝上对他褒奖有加,还赏赐了些稀世珍宝,惹得太子殿下侧目。太子心想:二弟,我们走着瞧。常忆溪既被你寻回,你便多了一个软肋。

    下了朝,梦兰舟硬着头皮去给后请安,母亲数月未见他,甚是想念,开心地拉着他的手,与他话着家常。

    “兰儿,此去安临可遇到什么危险?”皇后也像一般母亲关心着自己的儿子。

    “并未。”梦兰舟不想她担心,隐瞒了曾为破案受伤的情况。

    “此行你办事甚妥,你父皇对你赞叹有佳。母后问你,你可有心争夺储君之位啊?”

    “儿臣本无心,于公他是太子,我是臣;于私他是我的兄长。儿臣如今效忠父皇,盼为父皇分忧,为百姓谋福祉。日后理应辅佐太子殿下巩固地位,或者做个闲散王爷罢了。可他处处与我作对,经我调查还曾对我身边之人痛下杀手,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储君之位也不是不可争的。”他如此回答皆是肺腑之言,在外看来他是能力出众、手段凌厉、威名赫赫的冷面兰王,实则他是顾及亲情、不善表达情感的梦兰舟。少年时他也曾梦想不做王爷多好,可以寄情山水或者专心破案。成年后,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与责任,将主要精力用在破案上。可太子殿下敢对他最珍视的人下手,他就忍不了了。

    临告退前,皇后拉住他的手说道:“兰儿,母后又为你寻了一桩新婚事,是杜大学士家的大小姐杜如画,你看择日完婚可好?”

    梦兰舟拱拱手说道:“如果母后问儿臣意见,儿臣的回答是不愿,儿臣已心悦常小姐多时,此生只愿与她结为伴侣,何况……”

    皇后突然眉头紧锁,说道:“这让为娘如何是好,我与杜大学士早已谈好,杜家的势力不容小觑,完全能同常相制衡。如若毁约,让母后如何自处?何况,那常小姐失忆后百般不愿嫁你,竟还逃婚令我皇家颜面尽失,你还维护她!真是鬼迷了心窍!未曾想你此去办案竟将她寻了回来,她这回愿意嫁给你了?”皇后果然问到了重点,梦兰舟微微犹豫,只得说道:“自然是愿意的,否则怎会随我回京。”

    “母后莫急,不如这样,找时间安排我与杜小姐见面,我先会会她,母后知道一般人受不了儿臣我的性子,定叫她知难而退。既然尚未下旨,不如让她杜家毁约,你做个顺水人情可好?”这是他昨日想了许久想出来的点子。

    皇后狐疑道:“这行得通吗?也好,只是莫要生出什么事端。我可提醒你:那杜小姐美若天仙,比常忆溪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若见了改了主意,可要及时告诉母后啊!”她暗想:最好她这宝贝儿子能改变主意,杜小姐她见过端庄大方、才气纵横、知书达理,那常忆溪听闻失忆后性情大变、离经叛道,跑去安临还开了店,实非良配。只是他这儿子此前向来不近女色,似有什么隐疾,竟对这不同寻常的常忆溪情有独钟,她做母后的也不好强行反对。

    梦兰舟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道:“母后!”他内心笃定,不会对除常忆溪以外的女子动情的,即便他的身体恢复如常。

    皇后笑道:“我儿大了,该娶妻生子了,你这婚事着实不顺,改日我去庙里拜拜。”随后,梦兰舟告退了。

    他本想回府,却改道去了常府,常相不在府上,直接去寻常忆溪,常夫人并未上前打扰。

    “小溪,我母后确实要将杜小姐指婚给我,你意下如何啊?”他目光阴鸷地盯着她,盯得她毛骨悚然,纵使她心底乐开了花,也不敢表现出来啊!她想了想呆呆道:“小女子不敢多言,只得恭喜兰王了!”

    “恭喜?”他气得咬牙切齿,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逼得背靠墙壁,紧紧盯着她,似要将她的心看穿。

    常忆溪赶紧求饶,说道:“皇家指婚,我有错在先,无颜与杜小姐争夺。王爷您莫生气。”

    兰王微微放开她,问道:“常忆溪,你到底有没有心?我问的是你心情如何?”

    常忆溪见势不妙,看他那严肃、愤怒又略带绝望的眼神,就知道他想要的答案,只得狗腿地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地摇晃着说道:“自然是悲痛万分,王爷您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权利过人又帅气多金,算是足足的豪门少爷,我这要是错过了你定会抱憾终身的。”她说着不忘一脸苦笑,就恨自己演技不佳,挤不出几滴泪来。

    “又开始胡言乱语什么?我问你我要是真娶了别人,你会伤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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