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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既往,不可复追

    李宥情坐在赵助理对面有点失神,没听清他说什么。

    她没想到那天到最后,会是章女士为她说话,她一直以为章女士讨厌她。

    章女士上前掰开陈沣的手,严厉的对他说“你凭什么不同意,陈沣!我什么时候教你可以随便玩弄别人的感情!”

    陈沣低着头不敢看李宥情的脸,他害怕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眼神平静无波,如果李宥情连伤心都没有,那岂不是证明,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宥情小姐?宥情小姐?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赵助理在李宥情没有聚焦的眼睛前摆摆手,试图唤回她的意识。

    “.......”

    李宥情之前收到的手写电话一直联系不上,无奈之下打了俞渺的电话请她帮她调查,俞渺路子广。

    收到的回复,电话的另一头是——寰宇的中流砥柱,方铖的特助赵助理。

    作为寰宇总裁的心腹,需要深厚的学识,具备敏锐的洞察力和判断力,甚至是出色的外交能力,不仅能够协调各部门的工作,还能作为寰宇的重要代表,替方铖出席一些重要的交流和谈判,在复杂的局势中为老板分忧解难,必要时为寰宇的稳定和发展献言建策。

    最重要的是,在此之前她跟赵助理井水不犯河水,李宥情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需要这样一位在寰宇举足轻重的人拐几道弯来插手自己的感情生活。

    赵助理把刚刚自己说过的话又简述了一遍,大概就是知道李宥情目前已走投无路,与陈沣离婚也就意味着跟李家割席,在京北的名利场里,大概以后是无半点生路了,可方铖因为家中长辈的叮嘱,愿意照拂她,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暂时搬去方园避避风头。

    赵助理避重就轻,李宥情明白既然是方铖授意的,从赵助理嘴里大概是得不到真相的。

    “先生的腿早年因为意外受了很严重的伤,需要终身与轮椅作伴,但先生不喜身边一直有陌生人,如果您搬去方园,能够给方总搭把手,那也是再好不过了。”

    李宥情看着赵助理西装笔挺的精英范,却拿袖口假装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演起来了】李宥情恶趣味的想。

    李宥情知道,赵助理是在宽慰她,尽力把话说的漂亮。

    方家的根基虽说在港城,但是这么多年,祖上积累的财富从国内到国外,历经数载,累计不可估量的财富。

    甚至渗透经济、产业、政治甚至是一些灰色领域,早已不是普通的豪门可以与之相比的。

    操纵市场、影响政策、掌控关键资源,这样一脉相承的强硬手段,也让方铖带领寰宇成为四九城里让人望尘莫及的资本力量。

    这样滔天的财富资源,怎么会找不到一个能够精心照顾方先生的人,李宥情表示存疑。

    李宥情婉拒了赵助理的好意,并表达了自己想要见一面方铖。

    赵助理说方总去了瑞士出差,等他回来会转达李宥情的话。

    想要知道诡秘莫测的真相,需要百折不挠的耐心。

    李宥情长叹一口气,还好自己擅长等待。

    等她回了陈家,没想到会跟陈沣碰见。

    她躲了陈沣好几天,毕竟上次在老宅,陈沣看起来很激动,她也并不想跟不理智的陈沣过多的交流,她一直知道陈沣是个过度执着的人。

    如果陈沣咬死不离婚,她也大概只能搬出去,找律师帮她起诉离婚了。

    但她不想对待这样一个对她有恩的人。

    见到陈沣已经恢复理智,她还是想以对话解决问题。

    “要不要跟我谈谈”。

    没想到倒是陈沣先开口,他前段时间躲她的样子,还让她以为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跟他有交流了。

    “我本来打算出去接你,陈姨说你出去喝咖啡了。”陈沣在家里穿着浅灰色家居服,头发不像平常一样用发胶定型露出额头,大概在她回来前洗了澡,头发软塌塌的垂着,挡住了半个额头,半阖着眼,看起来比平时柔软许多。

    跟高中时候惹她生气又扮可怜来告饶的样子有点重合在一起了。

    “又又,我们能不能不离婚”。

    李宥情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觉得有些无奈,兜兜转转还是没有半点进展。

    “或许你现在已经打好了腹稿等着告诉我,外面的那些女人你都是逢场作戏,只有我是永远的陈太太。”

    “那个女孩叫什么,vivi?她真的很像我?”

    陈沣不知道,原来李宥情早已敏锐的发现他出轨。

    李宥情几乎是以平淡的态度说出这些话的,脸上轻松的表情,让进来送茶的佣人以为他们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可空气中流淌着的不是轻松地氛围,充满了敌对和矛盾。

    窗外乌云压顶,天阴了。

    空气中飘来泥土的味道,暴风雨即将袭来。

    李宥情也敏感的察觉到,顺着这个思路谈下去大概不免要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决定及时止损。

    “我还没死呢,你就开始宛宛类卿了。”

    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陈沣倒是配合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又又,看在我们过往的情分,至少给我一个辩白的机会。”

    “从你开始庆幸自己能够在风月场上游刃有余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没有情分可言了。”

    陈沣说不出话来,这些未说出口的话,即使美化过后听起来也依旧刺耳。

    李宥情觉得陈沣根本抓不住重点,她觉得两人早已破镜难圆,现在分开还能保留二人最后的颜面。

    陈沣觉得自己虽然在婚姻里短暂游移,但现在幡然醒悟,李宥情就该给他一次机会。

    “你或许后悔过,自责过,但很快你就发现,我根本是个蠢货,即使你做的那么明显,甚至有人将口红留在你车里,口红印印在你衬衣上,明晃晃的挑衅我,我也没有发现。”

    李宥情索性把话说的更明白。

    “不是一朝一夕的背离,如果我一直没发现,大概要等你主动厌恶我,我们的对峙也不会比现在更好看。”

    陈沣打好的腹稿在嘴里转了几个弯,直至嘴里发苦,喉咙堵着棉花一般,消弭了一切出声的可能。

    李宥情从来都不是咄咄逼人的人,她更擅长用冷暴力解决一切争端。

    可沉默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她决定为自己树立旗帜,捍卫主权。

    “爷爷收回了我的股权,以后公司我也不去了,我就守着你,我哪也不去了。

    你喜欢画画我就陪你画画,我陪你去札幌好不好,你之前说想去那里写生。你再信我一次...信我一次。”

    陈沣看着李宥情的脸,不可抑制的开始颤抖,他半跪在地上,环抱着她的腰,把头放在李宥情的腿上,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乎是在喃喃自语。

    他清楚,这样苍白的话,大概是他能做的最后努力了。

    头顶悬挂着达摩克利斯之剑,等着李宥情做出最后的审判,命运给予的幸运,就这样仓促的收回。

    他不甘心。

    或许陈沣以前真的爱过她,也努力为她对抗过整个家族,可八年过去了,李宥情难过的想到,人是会变的。

    她摸了摸陈沣的头发,发丝有点扎手,以前听家里的老人说,头发硬的人顽固强硬,执拗较真。

    “阿沣,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跟你说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过去的人生大概是有诸多遗憾的,但是因为你,他们都尽可能的圆满了,所以即使走到这一步,我也不怪你,你圆了我少女时期的一些错,到今天能不能再帮我一次,给我自由”

    陈沣的肩膀微微颤抖。狠狠的咬着牙,不让哭泣的声音从唇齿间溜出来,咬肌用力的咬着,牙齿却不可自控的打颤,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一些来自其他地方的痛苦,陈沣不知道到底哪里受伤了,不然怎么会全身上下都这么痛,痛的他失魂落魄痛不欲生。

    “我信过了,阿沣,你知道的,你让我输了。”

    四年前,订婚的时候,高朋满座间他凑过来对她说一定会让她成为世界上最自由最幸福的女孩。

    下一秒,准备的礼炮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如星的红点一颗颗炸裂开来,像是下进油锅的豆子,草坪上人们捂着双耳,带着笑意纷纷闪避。

    大概是那天礼炮声音真的太大,满都是鞭炮声在回荡,所以陈沣也就没听到她的那句“好”。

    鞭炮的爆炸是瞬间的,可整个世界随着它们的绽放而光彩是永恒的。

    李宥情以为,那是属于她的永恒,没想到八年竟也是转瞬即逝。

    日月既往,不可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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