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

    练剑是织田佑夫经常会做的事情。一个人的时候,她会在樱花树下,练女剑。但是在月见宴上,她舞的又是豪迈的男剑。

    完全不同人格,分裂却又逐渐融合,杂糅一起。

    下午又正式排演了一遍。大致问题说了下,就离开了学校。

    千翎为了练剑可是看了不少视频。但始终得不到精髓,男剑的狠厉与乖张,要疯又要收敛。女剑则更是矛盾体,既需要女性与生俱来的柔和亲切,又得有不敌男子的刚强和韧劲。两种得势均力敌。

    但光是看视频,怎么可能做到要让人惊艳的程度。更何况,用剑者,没个几十年是得不到真传。她才拿剑多久。

    所幸儿时武道场上不少人有练过剑道。

    扬长避短,尽管她用剑水平一般般,但是可以凭借她自身的空手道水平。尽量,把各位的重心放在她的身上。不是说,用剑高手,常常是人剑合一。说是剑,却不见剑影。出鞘之间,便是那人丧命之时。

    周三,上午十点便要开始了。千翎坐在候场室,这衣服实在太闷太紧了。若是让她一辈子都穿着这样的衣服示人,她倒是能理解为什么织田佑夫会喜欢大敞衣服,怀里美人无数了。

    伴随着涓涓流淌的溪流水。

    织田家。

    轿子一抬,下来几个人。

    旁白一一解释。

    沿着一条由宽入窄的蜿蜒小道,仆从吃力地缓抬。

    明明上一秒画风还是山川秀丽,但一进入织田府邸内,明明是宴会,台上皆是黑色一片。

    “织田大人呢。”来者是小野大人。是整个设计里,与织田佑夫拥有一样地位的大人。

    若草款款坐下,抛了几个媚眼,“怕是与妻妾翻云覆雨,颠鸾倒凤,不知日夜……”若草则是一位响彻京都的歌姬,无一男子不为其音容神魂颠倒。

    “善哉善哉。”白隐松鹤是得道高僧,听闻他去过大唐修炼得道。一直隐居于山中,不知织田是利用什么权力,能请动他下山。

    “真是闻着味就赶来的吗?”京极达彦是一位享誉京都的文豪。其作品畅销全国。

    “一般一般。真是哪儿都能碰见野犬。”森欧长愿捏着鼻子,阴阳怪气道,他是整个京都有名的画者。

    “呵呵呵,”京极达彦发出了极度夸张的笑声,“你到底为何有如今地位,你心里当真不知?是你那死去的师父,否则,谁愿意看你的画呀。”

    森欧长愿更是不甘示弱:“早就有流言,某些人的作品,是窃取自己徒弟的吧?”

    “亏得一个是大作家,一个是大画家,俗,俗不可耐!”说话的人是大将军派来的使者,传闻中,这位使者与大将军还有不一般的关系。“吵的我脑袋疼。”

    “好了好了,织田大人来了。”说话劝和的是远近闻名的富商,一向以慈善为名。很多人都夸赞他——丸尾新泓。

    织田佑夫一身正装,木屐踩在地上发出有规律的声音,他的两边排着两行貌美如花的婢女,她们持着扇子,嘴唇涂得殷红。而他本人脸上抹着厚厚的□□,不必靠太近,就能闻到他一身的脂粉味。他似男似女的脸,倒是让不少人产生错觉。他勾了勾唇,“欢迎各位光临吾的,月见之宴。”

    帷幕一合,再次拉开时,乌黑的天,黑鸦在枝头唱着亡灵曲。夜幕,是属于黑暗者的。

    一把利剑,刀光闪过。

    侦探西行寺浪人登场。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书童。据说这是侦探的标配。

    这才是序言,真正的故事,要从西行寺浪人正式进入这座幽深古老的府邸后开始。

    因听闻西行寺是有名的侠探。织田同意了西行寺入府居住。

    第一夜过去。所有人都平安无事。

    第二天。织田佑夫邀请每一位府上客人包括侦探浪人先生一道,前去射箭。

    织田佑夫身穿轻便的衣服,平日宽阔的袖口系着紧紧的,脸上不再有涂有惨白的脂粉,在众多男子中,也毫不逊色。清秀的眉目反倒让人平添几分亲切感。

    当然,这一环节中,织田佑夫只需要尝试拉弓,并不需要射出去。因为会有意外而被打断。

    “大人为何迟迟不松?”

    织田愣住了。

    “是有心事?”

    怎么不走剧本……千翎眼一瞥,箭没收好,直接飞出去了。

    糟糕!

    “嗷!”

    只见观众席突然一人站起来叫了一声。

    “啊呀呀!”

    “织田大人射中了一只老虎nya!”尾音有一个“nya”的不必猜是谁。千翎弯了弯嘴角,又很快收回去。

    被砸疼了的石田捂着脑袋,“菊丸你这家伙……”在偌大安静的大厅,这声音可不算小,菊丸急忙笑着用手挡住他的嘴唇。

    等工作人员来收走那支箭的时候,石田又咬了一口菊丸……

    西行寺知道如果在不如期进行,那么会成为事故。

    浪人先生欠了欠身,“恭喜大人,夺得虎头。”

    织田背过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看来各位兴致都很高啊。”小野大人作揖,脸上两坨腮红好像涂了不少油光,矮矮的个子,在织田和浪人先生中间,相识一个滑稽的小丑。“尤其是织田大人,恭喜恭喜啊!”

    官场套话不必多说。织田也以同样的方式回应着他。

    夜晚,溪流潺潺,春意阑珊。屋内似是一片祥和。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织田在主座,衣领敞开,里面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衣,外面披着一件大氅。几个艺伎跳着古怪的舞。打扮妖艳的女人不断倒酒在杯里,娇媚可人,声音任谁听了都要软上三分,“大人,喝酒。”

    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奇怪的笑容。只有浪人先生,似有迷茫。

    帷幕合上。

    “刚刚是怎么回事?”原本不该有射箭那一段。

    还没等千翎问明白,导演就小跑过来,握着西行寺空的手:“真有你的。”转身对千翎解释,“刚才后台出问题了,本来一个箭要飞向小野的帽子。但是那个设备出问题了。”

    “可是小野……”

    “放心,大致不会变的。”导演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千翎的……手。

    “……抱歉。刚才我的语气。”千翎对着西行寺鞠了一躬。

    西行寺连忙扶住她,嘻嘻哈哈道:“哪里啊,真有你的我还想说,没想到,你还射中你的朋友了。”

    的确。当时她在众多观众中扫视,被头上顶着一个小熊的观众吸引了过去,仔细看,甚至不需要看,就知道肯定菊丸。舞台看观众席是非常昏暗的,她也不太确定。那是那只熊就是昨天那只。她稍稍看久了,但没想到那支箭瞄准的是……

    帷幕拉开……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声。所有人都提着裤子从床上爬起来。

    “怎么了?”最先赶到的是距离案发现场最近的京极达彦。“啊!?”看到眼前场景,而若草也花容失色,躲到赶来着的织田怀里。

    “大人!”柔柔一声,仿若骨头都是酥的。

    死的人是小野今大人。他的脑袋被人取下,牢牢地钉在箭靶上。一支箭直直地刺进他的左眼,而只要把脑袋挪开就能发现,那支箭更是不偏不倚落在红心。脑袋扔在,但他的身体却不翼而飞。

    浪人先生看了一遍以后,摇摇头,“头是被斩断的。”他扫了一圈到场的人。“在座的都有嫌疑。”死去的人可是小野今,那么这件事情就绝对不能不了了之。而且,这消息必须封闭。

    “现在,吾宣布,全府上下不得离开。”织田发号施令。

    “请大人也一视同仁。”

    “怎么,侦探先生,你是在怀疑吾?”

    浪人先生晃了晃折扇,一开一合,“不敢。”

    “哼。”织田佑夫甩袖离去。“侦探先生,你最好发现点什么!”

    接下来就是西行寺对着尸体一番推理。

    他开始找人谈话。第一个是若草小姐。

    出乎他意料的是,第三夜又死了一个人。

    就是西行寺放下怀疑的若草小姐。在她的房间里,只留有一双残缺的手臂。其余肢体皆已不在。

    西行寺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只是猜测凶手会继续行凶。劝他人好自为之。他在回屋的路上,看见一个有意思的画面。就是织田在舞剑。男剑舞得不伦不类。但他的神情很悲伤。这是他未从织田表情看到过的神情。

    第四夜,不出意外,又死了一个。是高僧白隐。他的双腿被割掉。倒挂在一棵树下。

    “看来,按照人体结构图,凶手还需要一副躯干。那也就是说他还会再杀掉一个人!”京极达彦焦急地漫无目的,“会是我们之中的谁啊?!”

    “希望是你。谢天谢地,那位凶手没把我的手给剁了。”森欧长愿在一旁双手合十。

    “等一等。”未发一言的浪人先生把绳子割开,看了眼掉落在地上的腿,嗤笑道,“果真如此。”

    “什么?!喂,你倒是说话啊?!”浪人先生只留给了他们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第五夜,死去的是作家京极达彦和画家森欧长愿。他们留下的分别是一双脚和一段喉咙。

    最后使者疯了。要求速速离开这里,然而织田拒绝了他的请求,并表示,这也是大将军的命令。于是,他当着众人的面,持刀捅入腹部,切腹自尽了。

    合上帷幕。

    “使者!你在做什么啊!!”导演晃了晃他的脑袋,只见他推开导演,“别拦我!”

    西行寺耸了耸肩,“看来他憋久了。”

    “接下来怎么办啊!使者的躯干没了,还怎么组装啊!怎么办啊怎么办!”导演瘫倒在沙发上,脸上盖着剧本,“我还想靠这个得奖呢。要是作品优秀,明年升高校我就能……啊啊啊!”

    西行寺摸了摸下巴,“倒也不是不行。我们可以去搜寻其余人的躯干。并且说是打捞或者其他方法找到的其他身体部位。”

    此时富商丸尾新泓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捂着肚子,“那个,我好像,也不太行了。”

    “你怎么又不行了?”

    “我就刚刚喝了一口,一口,那家伙的水。”他指了指使者的水杯,“肚子……不行,你们别管我了!”一溜烟跑走了。

    若草演员歪了歪脑袋,拿起杯子,嘴唇刚沾到几滴液体,话还没成型,“至于……”倒地不起。

    千翎凑近去看那杯子,“乾”一字映入眼帘。好了,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导演:“完了完了。怎么办吧。凶手也逃了。”

    原定计划是第六夜死者死。最后第七天,真相大白。织田含恨自杀。没想到,使者自杀了。富商也……

    救命,她怎么摊上这么一群猪队友。

    “千翎姐姐?”

    千翎低头去看,是……“柯南!?”这个时候柯南不应该在国小上学吗?他怎么跑来这儿?

    “嘿嘿,我看你这么久都没有出来。所以有点好奇啦。”他吐了吐舌头。

    “不会,毛利先生也来了吧?”

    柯南愣了愣,点点头,“对啊。”谁知道啊,今天帝丹小学休假一天。而叔叔也没事可干。拉着他在街上散步,无耻地被一位风情万种的女子吸引,竟然,竟然走进了这所学校。回忆前几个小时发生的……

    “毛利叔叔!这是别的学校,我们,不太方便进去吧!”柯南拽着毛利的裤腿,拼命要往外拉。

    “你这个小鬼,别打扰我啊!”

    “哎,没办法了……”柯南只得戴好帽子,跟在毛利的身后。

    “小弟弟?”一个女生温柔地弯腰,“你在找谁啊?”

    呃……等等,他记得,长谷川千翎身份档案上有记录,她在青春学园就读初三,六组,37号!

    “小弟弟真了不起,还记得这些!如果你说的是长谷川千翎,我认识她哦。她现在应该在展示大厅!我来带你们去吧。”

    所以他就是以长谷川千翎的家属的借口进来的。而毛利叔叔则是……一脸色眯眯地盯着那位绝色大美人。

    回忆戛然而止,只因为他被西行寺粗暴地拎了起来,“好了,你个小鬼就给我快点出去吧。”西行寺提起柯南的衣领轻轻松松,想把他扔出去,但突然,柯南一把抱住千翎的大腿,“千翎姐姐!”

    千翎出声阻止,“也许,他可以帮我们。”

    本来大家看到千翎舞男剑,已经不希望她舞女剑。然而,他们现在已经浪费了很长时间。这次准备时间已经算长了,如果再不出去,就算播出事故。

    “千翎姐姐,我觉得,你可以先去舞女剑。”柯南大致浏览了一遍剧本,“现在只能把结局提前,但是又不能太仓促。”

    “其余人听我安排。”

    干冰当做大雾效果,舞台瞬间一片白茫茫。

    像是在哪个人的梦境。

    披头散发的织田卸去一身脂粉,执剑立于一颗樱花树下。

    伴随着樱花落下,织田舞起了女剑。每一下都刚中带柔,花瓣落在剑尖,稍稍掂了掂剑柄,樱花顺着剑风打了几个旋,飘飘然浮在空中,下一秒,把手挥向前方,用手腕的力量转动剑柄,樱花随之转动。

    一身红白相间的衣服,剑直指天空,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又缓缓垂下,左脚站立,右腿紧绷抬起。一闭眼,一睁眼,剑已抛入空中,他踮脚尖一用力,那剑柄落在他朝天的鞋底。又是一扔,左手抓住剑柄,在一片樱花下飞舞。

    人影与剑影逐渐融为一体。

    “佑夫。”一声男人的呼唤,织田佑夫回头欣喜地看去。他的神情是那样温柔,好似在看自己的恋人。

    但画面也消失在这一刻。

    直到消失不见。

    干冰效果差不多没了,雾里走出来浪人先生。他正要往织田屋子走去,木桶滚到脚边,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踢了几脚,盖子圆滚滚地转了几圈“啪”地一声倒在地上。掉落出来的肉块已经血肉模糊。

    “你还想躲藏到什么时候?”浪人先生折扇指向一个方向。

    树旁一道影子出现。

    “噗,怎么是不二……”菊丸发觉自己的声音过大,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朝着众多不满的观众尴尬地笑了笑。

    “若草小姐,哦不对,应该是若草,先生。”

    当真相揭开的一瞬间,荒唐到不可置信。

    西行寺也不愧是能扛大旗的人。柯南给他的分析,他只看了两分钟,就差不多背了出来。甚至还要铿锵有力地表演出来。不能是念,也不能是说。就像,本来就是他揭穿的那样。

    “千翎姐姐,等会儿真相揭开,你要做的就是公正的处理若草先生!”柯南举起佩剑。虽然不能用现代的思维去看古代,但是他无论如何还是不希望以杀人的方式来解决。不对,柯南皱眉,西行寺作为侦探,他有义务保持自己作为侦探的正义与善良。可……一旦是西行寺遇到这种问题,面对的还是心爱之人。“或者,你可以原谅他,然后与他归隐……”当然,这话说的连柯南底气都弱了几分,因为他绝对不会认可这样的事情。

    “可是,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只要是犯罪者,都不能无罪饶恕吗?”虽然柯南能临时请到不二来参演若草一角实在令她不得不佩服,但一方面,以她对织田佑夫的解读,织田佑夫不该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柯南也犯难了,侦探细节方面他还可以。但这方面……

    “也许,你可以相信自己的感觉……”看着柯南递上来的收缩剑。

    就这样,千翎带着自己的感觉上场了。

    画面中,等等,他们怎么打起来了?剧本里有这一段?千翎愣在原地,西行寺看起来确实很能打,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不二居然也这么能打。那她之前对他一吹就倒的印象……仔细想想,不二也没怎么生过病。还去跑过长跑。怎么看也不像是体质差的啊。

    “若草。”她轻轻唤着他的名字。

    若草愣了愣,松开了手,浪人先生趁着这个空隙,闪躲一旁,刚要用折扇伤人,却被织田制止了。

    “你不该如此。”不需再演戏的织田没有了伪装,只是淡然地站在风中。脸上是温柔的深情,一如那梦中舞剑之人。

    “你也想杀我?”

    织田如果不杀他,那这件事情永远不能结束,没有交代。

    他持剑指向她,“你若敢上前一步……”

    她径直往前走了一步。

    糟糕,这剑是软的,根本没办法插进去。千翎用眼神示意不二,不二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你知道的,吾是无法眼睁睁看着你再次死在吾面前的。”织田停步了。把她手上的剑扔了。

    “自小相识的彼此,只因吾家族深受诅咒,吾只得女儿身扮作男儿郎。卿吾只得偷偷相见相爱……”

    “可,终归会被发现这件私事……”

    “月,你改名换姓,杀了这些人,就能解你心头之恨。”

    若草本不叫若草,他原本是大家族的少爷。只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小野今,他的一封密信,导致他家破人亡。而他沦为阶下囚。

    “那你,想杀,便杀了我吧。”月一双清澈的眼早已湿润,他爱的人,他那么深深爱着的人,他只能远远地看。每一次,她都已经看见他了,为什么不和他相认。如果,如果没有被揭穿,他甚至想杀了她。只有那样,她就永远属于他了。只有他知道她的心意。

    她伸手抚摸他的脸颊,抹去他的余泪,“可,我并非无私心之人。”

    他们再一次作为恋人的身份相拥。

    “倘若,能和你死在一起。是吾所愿。”她圈紧了他的脖子。“月,你说,什么时候,女子也可以,如男儿一般。不必伪装自己的性别,也能骑马射箭,也能谈论国事、参与朝政,倘若……倘若……”

    “总有一天。”

    而他举起早已被换掉的收缩剑,从织田的心口,他偏了偏身子,联合着他的心口,一起刺穿。

    “只有这个时候,我们的心,才是连在一起的。”月痴恋地将她揉进怀里。双手相扣。

    随着帷幕缓缓落下,盖住了抱在一起死去的两个人。背景变幻到第一天,四方来客入府邸的山川秀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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