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赶他走?

    “我!”

    这声音,熟啊!

    陈彤率先收了武器,从床上跳下来,将油灯点燃,和单乐对视一眼,然后不解的看向赵梓言。

    “将军,这么晚了,所为何事?”

    赵梓言踢了单乐一脚,赶她说:“下去!”然后也不管俩个副将一头雾水的大眼瞪小眼,直接躺在了床上。

    单乐摸摸脑袋,试着问:“我今天打趣你是光棍,你生气了?不应该呀,也不是头一次……”

    赵梓言一个眼神杀过来,直接把单乐后面的话给杀没了。

    “我让你给那小瞎子安排住处,你给安排哪了?”

    原来是因为这,单乐一听,委屈的用手一抹鼻子,“你的夫郎,不安排在你的营帐里,安排在别人的营帐里,你也不能干啊。咱们资源有限,总不能让他自己睡一个吧。”

    赵梓言半躺着,伸直了腿去踢她,“你给我滚蛋!爱哪睡哪睡去,我再说一遍,他不是我夫郎,给我记清楚了。我赵梓言没有男人。”

    “那郎卿他……”

    “郎卿,我让你张口闭口的郎卿!”赵梓言干脆下床,一边咬牙说着,一边追着打。

    直到单乐被追到了营帐外,赵梓言从里面飞出一个“滚”字。

    单乐挠挠头,也不恼,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想,“要么说将军她这么优秀还打光棍呢,把人给她送到床上了,她都不开窍!”

    夜幕渐渐褪去神秘,零星的星辰还挂着天上俏皮的眨着眼睛,不舍的离去,天边不过刚刚泛起鱼肚白,响亮的起床号已经略过整个军营。

    安柳臣醒的早,听到起床号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了,睁开眼睛时最惊喜的是,休养了一夜以后,哭肿的眼睛消肿了,他能看清东西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走到营帐外,一列列队伍整齐有序,威风凛凛,已经开始了早练,将士们精神抖擞,力量感十足,非常气派。

    安柳臣不禁驻足看了一会儿,看的太过认真,连单乐走到身边了都不知道。

    “安公子。”

    安柳臣回过神,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昨夜……我可能冲撞了将军,也怪我愚钝,竟没想到这里是将军的营帐。”他还以为是给他一个人安排的。

    他垂着眼眸,看着对方的鞋尖,想到昨夜便尴尬的两颊发红,可他说完,半晌也没听到对方的声音,这才抬起眼睫,却发现对方竟然左右晃着脑袋盯着他脸看。

    看的他脸上更加发烫了,可能是后者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抱歉的嘿嘿笑笑说:“单乐是粗人,请小公子见谅啊。我就是有点好奇,原来你不瞎呀!”

    看出来了,你确实是个粗人……

    安柳臣嘴角勉强的挂着点笑,点了下头。

    “对了。”单乐抬手一指自己的营帐,说,“将军昨夜睡我们那个营帐里了。她说了,你要是醒了,过去一趟。”

    “好,我这就去。”

    看着安柳臣越走越快的背影,单乐开心的吹起了口哨,牵线搭桥的感觉真不错!

    身为大统领,赵梓言一向以身作则,这多年来从来没有睡过头一次,可今日,她睡得格外香甜,等她听到外面拉练的声音,意识渐渐清明,猛然意识到自己睡过头了,暗道不好,心下一急,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余光中,旁边有一个人影,她警惕的往后缩了半尺,看清楚来人,不禁有些疑惑,“安柳臣?你在这干什么?”

    初来时哭哭啼啼的男儿郎,此时已经没有了畏惧,站在她的床前,还透露着点笑意,眼睛看起来也好了,不仅不是个瞎子,还有几分灵动可爱,使得他整个人也跟着更加清秀漂亮起来。

    只可惜,他不是赵梓言的菜。

    赵梓言不仅没因为他在这高兴,还因为他站在这看着自己睡过头,心里更窝火了。

    “守丧啊!”

    安柳臣脸上的笑容被吓退了。

    他往一旁退了几步,低声道:“我给你做了蔬菜饼,还有甜粥,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

    得益于原主给他留下的记忆,他才来这个世界不久,却对这个世界毫不陌生。这里各方面都是女强男弱,就连军营,除了他都没有第二个男人。

    他也下定决心,既然穿越到这里,就用原主的身份好好的活下去。更何况,在原来的世界,一无所有的他,连成家都困难,来到这里,却已经有了从小就渴望的家,自己的另一半也在眼前,他一定要紧紧的抓住属于自己的幸福。

    赵梓言睨了一眼,边关条件不好,桌子上摆放的蔬菜饼却看起来酥脆诱人,甜粥还冒着热腾腾的雾气。

    “谁让你做这些了?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在营帐里,难道没人告诉你,来了这里以后,要和这里的士兵一起拉练吗?”

    安柳臣颔首道:“单副将说你有事找我。我看你睡的香甜,才想着先去给你做早餐……”他的声音在对上赵梓言的眼神以后越来越小,最后直接没了。

    “单副将?”赵梓言思忖着什么,眼睛瞥到枕边的一个荷包。他们已经在边关驻守了将近三年,这东西还真是少见。

    尤其是出现在她的枕头旁,赵梓言磨了磨牙,对安柳臣道:“你去把单乐给我叫来!”

    光是听她的声音就知道是发了火,安柳臣不敢再讨没趣,只能去找单副将。

    单副将正在练兵,看到他走过来,双手一插,问道:“你来干嘛呀?”

    他们将军总不能真的让这么个人儿和他们一起拉练吧?

    安柳臣说:“将军让你过去找她。”

    单乐心虚的摸摸下巴,“将军说是什么事情没有?”

    安柳臣摇摇头,低声道:“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将军好像又生气了。”

    “嘿嘿,你不懂,我们将军啊,她不会铁女柔情那一套,越是喜欢谁,她就越是冷着脸。你看你什么都没做,她就动不动朝你发脾气,她和别人可从来不会这样。”

    “真的?”

    “真的!”

    “可她还说了,让我和这里的将士们一起训练,我该做什么呢?”

    “这个么……”单乐朝不远处的将士招招手,“小吴,过来!”

    等那人到跟前,她一拍那人肩膀,吩咐说:“你带着安公子在军营里跑两圈,慢点跑。”

    “是!”

    单乐还没进营帐就猜到七八分将军找他是为了啥事了,他一掀帘子,进去,装傻道:“咋了,将军,这是谁惹你生气了?”

    赵梓言一把将荷包丢在他脸上,“单乐,你当我不敢军法处置你是不是!”

    单乐嬉皮笑脸的赔不是,“我当是怎么回事呢,这个呀,这是我容易睡不着觉,就在枕头边放一个安神荷包,好睡个好觉,昨天走的急,没来得及带走。”

    “你那呼噜都快把营帐顶子给掀飞了,你睡不好?你瞎话倒是编的挺快。安柳臣说你告诉他,我要见他,你不止会编瞎话,还会假传命令了!”

    单乐见她真动了气,也不敢再玩笑,单膝跪地,“请将军责罚!”

    “将军!”听到将军把单乐叫过去,陈彤就觉得要出事,紧赶慢赶的过来,跪地拱手,为单乐求情道,“单将军做了糊涂事,但确实出于好心,请将军饶过她这次吧。从此刻起,我陈彤盯着她,如果她再犯糊涂,我愿同她一起受罚!”

    赵梓言冷眼扫了扫跪在地上的二人,道:“既然陈彤帮你求情,单乐,这笔账,我就先暂且记下,如果你再胡闹,敢算计到我头上,我把你丢回采石场去!”

    听到采石场,单乐的脸色唰的就变了,连陈彤都跟着变了脸色。

    单乐紧抿着嘴,异常严肃,不敢再胡言乱语了。

    安柳臣虽然没有像将士们一样训练,但是一天也没闲着,天已经开始泛凉,可他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到了下午看起来他已经很吃力,也没退缩,好像来这里,真的是为了进入军营,成为这里的一员。

    赵梓言远远的看了一会儿,他这种水平,太弱了,根本入不了眼,再练个三五年,都进不了军营。

    安柳臣自然不是为了成为一个将士,他一边跑,一边在想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在这个女尊朝代里,男子多有限制,原主之前连个活计都没有,都是这个姨家蹭两口饭,那个姨家讨点粮食剩衣服,厚着脸皮耍无赖过活的,人人都厌恶他,不过他不大就娘死爹跑了,厌恶归厌恶,大家觉得他可怜,还是东家一顿西家一口的长起来了。

    可眼下一直这么在军营里混日子肯定是不行的。

    按赵家的意思,他们见了面就算是定下了亲事。等他们二人回去,便紧锣密鼓的把婚事给办了。可赵梓言提都没提起这些。

    安柳臣闲下来的时候,自作主张的把赵梓言叠放在床尾的衣服展开,把破损的地方给缝补上了,为了美观还在破损的地方绣了个花纹图案。从他进入这个营帐的那天便看见了,赵梓言现在身上穿的那件也有破处,等她换下来了,他再给缝补。原主自幼一个人生活,这种细活做的麻利,不止缝补,还会自己改衣服。这点小事,难不住他。

    赵梓言挑开帐帘走进来,“你怎么在这?”

    接着看到安柳臣手中还未来的及叠好的衣服,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衣服原本放置的地方,慌乱的翻找着什么。

    安柳臣起身,说:“将军是什么东西找不到了吗?我就只是缝补了一下这件衣服,没看到其他……”

    “出去。”赵梓言冷声打断他。

    “将军……”

    “滚!”

    赵梓言背对着他,握着的拳头暴起青筋,她在压着怒火。可他连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不知道。

    安柳臣心里也不快起来,帮她缝补,还要看她发脾气。

    安柳臣抿着唇,有点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副将单乐找到安柳臣,他是听从赵梓言的指示来的,一向大大咧咧的她,此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安公子,你别在这受这个罪了,这军营啊,条件艰苦,连给你安排一个单独的营帐都安排不了。这军营里都是大女子,你在这多有不便,不如去附近的村镇上住吧。”

    “你的意思是?”这是要赶他走?

    单乐搓搓手,硬着头皮道:“你看我们将军,对你凶巴巴的,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你快回家去吧。”

    临了,怕对方不死心一般,又道了句,“你对我们将军还是死了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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