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什么把戏

    上京城繁华,虽然天色渐晚,但是街道上依旧热闹。

    赵梓言一行人下榻的酒楼名为“又一春”,这也是店里最有名的菜的名字。

    当初赵梓言前往边关,这家酒楼才刚刚建起来,如今已经成了上京城能排的上名号的酒楼。

    ““又一春”来咯!”小二吆喝着,脚步轻快的把菜端上来,放在桌子中央。

    “是荤菜?”赵梓言有点意外,光听这名字,她就觉得这菜本该是绿油油的。

    热气氤氲,菜香味很诱人,几个人默契的拿起了筷子。

    赵梓言率先加了一口,细细的咀嚼品味了一番,随即点头道:“肉质鲜嫩,顺滑爽口,不肥不腻,我之前从来没吃过,这是什么肉做的?”

    赵梓琳吃了一口,才笑着道:“能得到你这样高的评价,说明这里的菜做的确实不错。等你继承了侯位的那天,咱们就把这里的厨子给挖到家里去。”

    “那些东西不过是些虚名。”

    提到这些,赵梓琳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话不能这么说,咱们和那些世家大族不能比,可平日里常常和咱们来往着的,还都仰仗着振宁府呢。这个虚名还是要争一争的。”

    “你想要,你去争取,我可以帮你。至于我,没有那个心思。”

    赵梓琳将手边的酒一口闷进嘴里,皱着眉头,道:“阿姐是嫡长女,这个位置本就该阿姐莫属。我对侯位没有兴趣,只是不想这名头最后落到别个别有用心的人头上。”

    外面突然掀起一阵风,一片不大的残叶从外面飘进来,差点落在赵梓言的酒杯里。赵梓言用两个手指拿起叶子,捻了两下,捏碎了。

    “我走的这几年,姐妹们都如何了?”

    “和以前也没有什么区别,都在各种的闲职上混口饭吃,拿点饷银。”

    提起这个,气氛也不自觉的跟着冷了几分。

    芷云给他们二人满上酒,然后端起酒杯说:“大小姐回来了,不说别的,咱们先碰个杯,庆祝一下!”

    “好!”赵梓琳也端起酒杯,“我祝阿姐鸿运亨通,和阿姐的小夫郎早生贵子!”

    赵梓言举杯的手僵了一下,“什么夫郎?”从出门前,赵梓琳就提了一嘴。赵梓言当时没在意,还以为是她听错了。

    赵梓琳笑着隔空点了点她,说:“阿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连妹子我都瞒着。”

    不止赵梓琳,连一旁的芷云都在抿着嘴偷笑。

    赵梓言说:“我在边关三年,何时来的夫郎?”

    赵梓琳说:“听母亲说,你可是去边关之前就和那小夫郎在一起了。如今家里都已经知道了此事,看母亲的意思,也没有意见,不论那小夫郎是什么出身,都不是问题了。阿姐,你以后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芷云笑眯眯的捧着脸,看着赵梓言,对赵梓琳的话很是赞成,心想着:“我们大小姐能看得上的人就算是勾栏里出来的,也一定有过人之处。”

    “胡说!”听到芷云的心声,赵梓言不禁把筷子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赵梓琳和芷云被吓了一跳,都以为是赵梓琳刚才说的话,惹恼了赵梓言。

    芷云帮赵梓琳说话道:“大小姐,这些是夫人说的,连成亲文书都有的。”

    她连她夫郎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就连成亲文书都有了?

    赵梓言冷笑两声,讽刺道:“这又是玩的什么把戏!”

    赵梓琳和芷云有点懵的对视了一眼。

    “我刚回府时,祖母说我闯了祸,你们可知道又是什么事情?”

    她说完,另外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摇摇头。

    赵梓琳平日里除了外出办事,多半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呆着,而芷云自从跟着她以后,也很少去园子里逛了。

    “对了。”芷云想起什么来,说,“前些日子,老太君和夫人们还有郎卿们议论什么来着,下人全都给遣了出去,连侧君都一个没让进呢。会不会说的就是大小姐的事?”

    “我人在边关,这边刚听说我要回来,就先给我编上故事了。真是有意思!”赵梓言脸色不佳,一口喝了杯中的酒,觉得不过瘾,又去拿了酒壶,直接往嘴里灌了两口。

    听到赵梓言的话,另外的两人皆是一惊,现在振宁府里已经传开了,都说赵梓言早就偷偷的娶了一个小夫郎,一直藏着,是因为那小夫郎早前是在勾栏里讨营生的。

    芷云有点担心的安慰道:“大小姐,您少喝点。”

    赵梓琳道:“总不能平白无故出现一个大活人,阿姐回去不如亲自去问问母亲。咱们出来喝酒是为了高兴,不要说这些事情了。”

    赵梓言放下手中的酒,脸色还是很难看,“梓琳,我问你,秦生怎么死的?”

    “你才喝酒就醉了,说这个干什么?”芷云想岔过去。

    赵梓琳却拦住她,提及伤心事,她轻叹了一声,但是并不想瞒着自己的阿姐,就算是赵梓言不问,她迟早也要跟她说这件事。

    “他在病中,又被气的狠了,也怪我没用,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欺负,连帮他出口恶气都做不到。”

    说着,她在桌子上重重的捶了一拳,“身子明明已经一天好过一天了,突然就加重了病情,没多久,人就没了。”

    “秦生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这么突然,什么事情把他气成这样?”

    芷云见赵梓琳要说不下去了,帮着补充道:“秦少君有了身孕。”她瞧了赵梓琳一眼,很是不忍,再开口时,声音里也带上了难过,“那日,他想在园子里走走,散散心,被二夫人房里的小孙儿遇见了,那孩子皮,突然窜出来,吓秦少君。

    少君受了惊吓,摔倒了……孩子没了,人也跟着病了,这一病病了大半年。好不容易,秦少君想开些了,人也越来越有精气神了。跟着他进府的小厮敞儿,让环二小姐给卖了。让人撞见了,去听风苑报的信。

    可环二小姐死活不认,她又向来会讨老太君的欢心,谁也拿她没办法。也不知道敞儿被卖到哪里去了,一直到秦少君走了,都没找到敞儿。”

    赵梓言气极反笑,道:“五姨娘那边的人,手可真长,都伸到咱们这边里来了。”

    赵梓琳无奈道:“母亲对内一向谦和,最反感的就是家里人互相争吵,遇事能让则让,能退则退,一向如此。

    我记得,自幼母亲便教导我们,上尊姐,下友妹,小时候若是和表姐妹们争吵起来,不论对错,母亲都会罚我们。咱们有什么办法呢?”

    她说的无奈,字句间却隐约透露出怨气,手中的筷子几乎被她捏断。

    她没说,但是心中所想,却被赵梓言都听了个清楚。

    敞儿被卖的时候,她去找过母亲,让母亲做主。可母亲只用一句话,就把她挡了回去。

    她的亲生母亲听闻她夫郎的随嫁小厮被卖了,不追究不说,还道了句,“不过一个小厮,卖了就卖了,那么小气做什么!”

    那一刻,赵梓琳觉得母亲竟然是那么陌生,自此,她再也没有踏入她母亲房中一步。

    秦生人刚走,赵梓琳正痛不欲生之际,她母亲却去劝慰她不要把这件事情怪罪到环儿头上,口口声声说秦生身体不好,人走了,也是他的命数,跟别人无关。

    可母亲若真觉得无关,又何必去她的面前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赵梓琳疯狂的往自己的嘴里灌着酒,清香微甜的酒此刻却只有苦味。

    芷云转移话题说:“大小姐这些年在边关,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说来听听。”

    “有趣的事?”赵梓言的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安柳臣的脸,边关偏远,风沙又大,纵使不在战场上厮杀,都觉得风中带着一股子血味儿,唯一有趣的,便是真的前往边关去见她的那个所谓“准夫郎”。

    “你们应该知道家里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吧?”

    赵梓琳和芷云再次对视,然后同时迷茫的看向赵梓言。

    赵梓言道:“你们不知道?”

    二人摇头。

    赵家人从一开始就瞧不上安家人,只派了两个信得过的下去过去,莫说他们不知道,府上大部分都不知道此事。

    赵梓言回忆着安柳臣去军营时的模样,忍俊不禁道:“那我给你们讲讲。”

    她故作神秘道:“他可是一个奇人。”

    听到她见面第一天就把人给吓晕了,赵梓琳摇头笑道:“阿姐,你呀,有时候还跟个孩子似的。人醒了,没骂你?”

    “没有,还给我缝补了衣服,做了早饭呢。他的手艺呀……”赵梓言夹了筷子“又一春”,看看他们二人的表情,得意道,“可不比这里的厨子差。”

    “阿姐好福气呀!”

    赵梓言笑笑,说:“你们可不知道,他吓晕的时候,我的人去探过他的脉,人已经没了气了,可转天,他又回来了。这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芷云笑嘻嘻的用手肘戳了她一下,“大小姐就是他的后福吧!”

    赵梓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进赵家算什么福?”更何况,如果真如韩羽所言,那么她的命定夫郎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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