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你的人了

    “不好了,将军,捅了马蜂窝了。那个韩羽是静王的小儿子,之前寄养在外,前两年刚接回身边,非常受宠。”

    单乐为难地说:“现在人在咱们营里关着。听说静王的人已经找翻天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块烫手山芋,现在咱们是关也不是,放也不是。”

    “静王的儿子?”赵梓言思忖了片刻道,“韩羽这个人有些奇怪,先稳住。如果静王的人真的找过来了,让他们来找我。”

    赵梓言偏过头,对一旁的芷云道:“备马,我要去一趟浮生寺。”

    浮生寺在浮生山上,破旧的小庙里只有一个老和尚、一个小和尚和一条大黄狗。寺庙香火不济,但老和尚和赵梓言颇有渊源。

    幼时赵梓言险些被人拐走,幸好被老和尚救下。老和尚将赵梓言送回家,并断言,赵梓言日后前途无量,但二十岁会有一个大劫。

    如果在劫数来临之前遇到帮她渡劫的贵人方可化解,如若错过,只怕劫数来临,万劫不复。而这个贵人,则是传说中赵梓言的命定夫郎。

    赵梓言驾着神龙独自策马在浮生山的山路上,这条路明显少有人走,已经快入冬了,两边越发干枯的草几乎将小路淹没。

    庙门前的那只老狗趴在烂了一半的台阶上,看到有人来了,头都没抬,懒洋洋的晃了晃尾巴。

    在里面扫院子的小和尚看到有人来,扔了手里的扫把,跑出来。

    “梓言施主,好久不见了!”

    赵梓言将手中的布袋子给他。他满怀期待的打开看看,里面是两根糖葫芦,桂花糕还有两个糖画。

    小和尚很少下山,看到酸甜可口的小零食,顿时心花怒放。

    “你师傅呢?”

    小和尚掰了块桂花糕给大黄,看着大黄兴致缺缺的样子,他叹口气,摸摸大黄的脑袋,回答赵梓言说:“禅房。”

    “老和尚!”赵梓言自顾自的朝着禅房走去。

    本在打坐的老和尚听到赵梓言的声音,睁开了眼睛,只是手上的佛珠还在捻。

    赵梓言进来跟他问了好,然后说:“你说的那些我本来不信的,但是你说的,一桩桩都成了真的,我考了武状元,征战沙场,打了胜仗,做了将军,可唯独,没在二十岁生辰前娶上夫郎。

    我的生辰快到了,老和尚,如果到时,我真的死了,那今日就算是道别吧。”

    老和尚捻着佛珠的手停下来,另一只手掐指点了点,神色复杂地说:“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施主前路已断,可又并未真的断了。”

    “何解?”

    “实不相瞒,一个月前我帮施主断过一卦,是死局,可前几日,老衲又断了一次,又看到了生路。卦象变幻莫测,后事如何,还不好说呀。”

    作为当事人,赵梓言心里本来挺复杂,尤其是开始数着日子过活的时候,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可听老和尚说完,她忽然觉得前路变得明朗许多,至少她又看到了希望。

    赵梓言道:“我前些日子遇到一个怪人。人嘛,看起来没有什么奇怪,是个样貌清秀的少年。可他似乎知道很多关于我的事情,不知从前,还有以后。”

    “施主的意思是,那少年可以未卜先知?”

    “不全是。”这就是赵梓言最不解的地方,从她多次探听韩羽的心声,可知韩羽貌似只对她的事情了解比较多。

    “我与韩羽之前素未谋面,可他似乎很了解我。”

    和越发严肃的赵梓言相反,老和尚呵呵的笑起来,劝解道:“施主不必忧心。既是奇遇,焉知是祸是福啊。”

    “韩羽说过,我的命定夫郎已经不在人世……”赵梓言说,“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我终究还是死局。”

    “哈哈哈!”老和尚笑的更加开怀,令赵梓言很是不解,好半晌,老和尚摇摇头,“施主,既然死局已解,又何必拘泥于一把钥匙。”

    赵梓言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老和尚说的话,所谓天机,未必要参透,既是天注定,失去的无需强求,有缘的自会遇见。她本也没有遇到之前那把钥匙,若说死局变成活局,难道关键是韩羽?

    芷云揣着手,在大门口旁侧来回跺着脚,天气发凉了,她有些冷,又不想回去穿衣服,生怕错过了回来的赵梓言。

    终于赵梓言骑着马出现在视野里,芷云远远的展开双臂朝着她招手。

    快到跟前的时候,芷云跑过去,接过马绳。

    “大小姐,五侧君请您过去一趟。”

    “五侧君?哪家房里的?”赵梓言下马,疑惑道。

    芷云说:“还有哪家,当然是咱们夫人的五侧君,现在家里的杂事,各房每月分发多少月钱,都由五侧君管着。”

    不止许久未归家的赵梓言觉得稀奇,连芷云的语气里都带着不理解。

    赵梓言道:“我外出时,三侧君刚离世,这才三年,家里都有了五侧君了。”

    如此看来,这位五侧君到现在最多进府不过两年多,区区两年时间,身为一个侧君竟然能够成为家里的内院主事,这位五侧君的手段可见一斑。

    “我与五侧君素昧谋面,他找我有何事?”

    两人一边走着,芷云一边跟她说着,“算不得没见过面了,前日你醉酒,还是五侧君房里的小厮帮着一起送你回来的。”

    “五侧君的小厮?”

    赵梓言想起那日在房中地上捡起的兰花手帕。

    芷云又道:“安家的人来了,听说之前就闹过一场,可这件事,府里头瞒的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五侧君说,跟你说了,你自然会明白,让你回来了,就赶紧去一趟。”

    房间中央紫香炉香烟袅袅,五侧君坐在侧榻上,手中拿着一根小巧的烟杆。

    安家来了不少人,半个屋子都挤满了。

    赵梓言进来时,房间里正响起五侧君爽朗的笑声,看起来仿佛聊的不错,大家很是热络的样子。

    “梓言,你来了!”

    这是赵梓言第一次见到她母亲这位五侧君,对方却笑的很甜,和她很亲昵的样子。

    五侧君起身过来拉她,靠近的时候,在她耳边说:“安家这儿郎说是去边关找了你。你应该是见过的,现在人找家里来了。安家是要认下这门亲事。你呢,怎么想?”

    “母亲都找人做了成亲文书,官家都认下的事,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五侧君看样子不过三十来岁,颇具半老徐郎的韵味,看着眼前的赵梓言,却像是看着孩子一般,宠溺地笑着在赵梓言腰上轻捏一把。

    “你呀,这是气话,一个夫郎而已,最多让他当个侧君,不想要了,往犄角旮旯一丢就是了,这有什么打紧。只是这安家做事不厚道,什么都趁了他们的心可不行。不过咱们这边什么态度,我还是得先问问你的意思才好。”

    赵梓言有些意外,连她母亲和爹爹做事都不会在乎她的想法。抬手不打笑脸人,不管他出于何意,既然主动和她示好,她没必要拒人千里。

    赵梓言的态度也随之柔和了一些,“我对他无意,如果不是有了成亲文书,现在已经把这门亲事给回绝了。可眼下已经如此,我也正为此事苦恼。”

    五侧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我晓得了,你尽管放宽心。”

    五侧君这才拉着人走过外间儿到里面来。

    赵梓言一眼就看到局促不安的安柳臣,此刻正站在自家阿奶身后,和她对上视线时,脸上的绯红更深了一些,尴尬的抿着唇。

    五侧君对安柳臣道:“你才来府上,跟梓言去院子里转转吧。”

    五侧君随即给了赵梓言一个“知道你不想应付这些人”的眼神,说:“去吧。”

    赵梓言看也没看安柳臣,出了房间以后,走的很快,她听到安柳臣迈着急切的步子跟在她身后,好一会儿,那人道了句,“对不起!”

    赵梓言停下来,背对着他,道:“听说你死在边关了,还是被我一刀给砍了。我才回家就背上了一条杀了准夫郎的罪名,你说可不可笑?”

    安柳臣绕过来,面对着她,又理亏的低下头。

    “安家确实不对。如果换作我是你,我也很生气。小秋以为我被吓死了,把我丢在大街上。他回来以后,就跟安家说了我的死讯。

    安家挖空了心思算计,想留住和赵家的这层关系,竟然、竟然编出这么荒唐的事来……”他说到后面头埋的很低,几乎听不到声音了。

    赵梓言生气归生气,可她也清楚,安家有安家的算计,赵家有赵家的手段,明着暗着的玩的游刃有余。

    她母亲和祖母能够向安家做面上的妥协,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赵梓言语气软下来一些,“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安柳臣嗫嚅了一会儿,安家人来之前,差点把他当成鬼给打出去,后来来上京城的路上又放了狠话,绝对不会让他进安家的门了。

    在这个朝代里,嫁了人的男儿郎,如果夫家不让进门,妻主又不要的话,走到哪里都会被当成扫把星,被人赶,几乎是没有活路的。

    但他也能感觉到,赵梓言不想要他。

    他低着头,没有底气地说:“我现在是你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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