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府的时间不算长，以前的事情都是一知半解的从不同人口中听来的。几分真几分假不好说，但事关大小姐的事情，她母亲亲口所说，多半不会掺水分。我便挑着她说的这些给你讲讲。”
聊起八卦来，五侧君比刚才更精神了一些。
他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还不忘让安柳臣也尝尝。
安柳臣不懂茶，还是对八卦更感兴趣，尤其是关于赵梓言的。
“那时候，赵梓言正当年少，一腔热血，意气风发，在书院里永远都是第一名。对于赵家来说，犹如一棵由盛转衰的大树又看到再次繁盛的希望了。”
五侧君打开一旁的果盘的盖子，将盘子往两人之间拉了一些，抓了把果仁递到安柳臣手里。
“赵梓言一身傲气，眼高于顶，但整个府上，连老太君有时候都让她一让，如此便更不要说别人了。”
安柳臣微微点头，轻声道：“难怪，赵梓言在赵府长大，却向来不喜欢那些流于表面的人情往来。她性子又烈又倔。不过，如果是老太君从小宠到大的，为何，后来她在府中那么不得宠。整个赵府上下，只有她一个人在朝中是有正式官职的，而且还是带着战功的大将军，何等荣光。”
五侧君摇摇头，“这些呀，就是我从别处听来的了，你权当听个笑话。老太君对大小姐的喜欢，不过是想让她将赵家给撑起来，给所有人一个后盾。可没想到，后来出事了。说是赵梓言所做文章有问题，做了弊，最后虽然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还是取消了那年的殿试资格。”
“而赵家给赵梓言定下的那门亲事，便是和她同岁的崇童。原本是要在她考取功名后，给两人成亲。但是参加不了殿试，再等就是三年之后了，为了防止生变，便让他们两个先成亲。老太君怕崇家心有疑虑，派人去请他们过来游园，也顺便让赵梓言和崇童见上一见。
赵梓言和崇童呢，对彼此的印象都不错。尤其这个崇童，对赵梓言一见倾心，几次表示，他并不介意那些流言蜚语。”
“后来呢？”
“后来……”五侧君卖了个关子，笑着摇摇头，又喝了一口茶才道，“便出事了。崇童在成亲的前两日，被五夫人给玷污了。”
看到安柳臣有点扭曲的表情，五侧君笑道：“你来的时间短也该看得出来，五夫人和她那个女儿金环，都是一个浪荡样儿，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看你吃惊的。”
“可、那崇童与赵梓言有婚约，而且马上就要成亲了。”
“是啊。老太君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便觉得将婚事改为给五夫人娶侧君。整个赵府上下，有这么大排场进入赵府的侧君，只有崇童一个。据说，崇童在大婚当日，以泪洗面，后来也是终日郁郁寡欢。这件事本就是五夫人的错，可老太君，包括侯女，都帮五夫人说话。说是崇童的不是，又说是大小姐太过小气。大小姐，也因为这件事情，再不想娶夫。”
五夫人说到这里，轻轻的拍了拍安柳臣的手，待他和自己对视，才苦口婆心的认真道：“我今天找你过来，正是听说，五夫人这位侧君崇童对大小姐余情未了。”
这……
崇童和赵梓言之前最多不过见了几面，这么多年过去了，有那么情深难忘吗？
五夫人又道：“当然了，大小姐肯定早就把他给忘了。大小姐回来有段时间了，五夫人那边有些闲话传出来，说是五夫人和崇童侧君因为大小姐大吵小吵的吵了不少次了。你还是提防些好，梓言也是。不过这些话，我不好直接与她说，你得提醒她。”
“对了，晚上来这边一起用膳的事情，我还没有跟梓言说，我回去一趟，晚膳时候同她一起过来。”
“好。”五夫人道，“我这里准备了一壶好酒，你们定要尝尝。”
安柳臣微微颔首，应下了，这才转身离开。
韩羽靠在门外都要睡着了，看到安柳臣出来，刚想伸懒腰，被安柳臣的眼神给瞪回去了。
走在路上，安柳臣一直都闷闷的，让吃顿的韩羽都感觉出难受了。
韩羽道：“五侧君跟你说什么了，你不是要拉拢他的吗，不会是两个人谈崩了吧？”
安柳臣突然停下脚步，走在他身后的韩羽避闪不及，差点撞上去。
“崇童是怎么回事？”
“崇童？”韩羽摩挲着下巴想了想，“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再过不久就是赵梓言的生辰了，到时候她会有一个大……”
安柳臣烦躁的打断他，说：“你不要转移话题。崇童到底是什么人？他对赵梓言有旧情？”
见过两面的人，有旧情？怎么想都说不过去。赵梓言一去边关几年，刚回来不到半年，这位崇童便因为对赵梓言念念不忘而和五夫人争吵。在这个侧君步履薄冰的朝代，他的胆子倒是很肥。
韩羽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看你急的，你不会真的喜欢上赵梓言了吧？喜欢上也没什么不好，你就跟她在这好好过。反正她是女主，跟着她怎么也不会太差的。”
安柳臣的眼神越来越锋利，他已经没有心情听他说废话。
“韩羽，你究竟还对我瞒着多少事。”
韩羽被他看的有点发毛，他故作镇定地说：“你又没问。你就什么都告诉我了吗。你说你来这里的任务和我一样，呵，一听就是假的。”
安柳臣无语的轻呵一声，“你不信就算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看安柳臣是真生气了。
韩羽急忙快走两步，挡住安柳臣的去路，说：“你听我解释啊，这书里那么多内容，我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啊，我就想到哪跟你说哪呗。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就是了。那个崇童，是五夫人的侧君……”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他故意传出对赵梓言有旧情，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韩羽吃惊又崇拜的看着他，“哇，这你都猜得出来，我还以为你是吃醋了。崇童呢本来和赵梓言是有婚约的……”
“这些我已经知道了，直接告诉我他的目的。”
“你先听我说完，当初崇童被五夫人给玷污，不得不把他和赵梓言的婚事变成了崇童和五夫人的婚事，但是按照书中所写，只有崇童自己知道，他是故意勾引五夫人。”
“故意？”
“没错。”韩羽看看左右，见周围空荡，没有一人，这才压低声音继续说，“彼时赵梓言被人陷害，没能成功科举，这崇童便觉得这个人不值得他嫁了。而五夫人在府上一向受宠。他才盯上了五夫人。按书中所说，他这个人就是又当又立，还给自己弄了一个痴情人设。”
“赵梓言回来以后，他故意放出风声，让小厮们私下议论，说他对赵梓言依旧有情，日日思念，为的是让赵梓言因为这些风言风语不能继承侯位。这件事，是他和五夫人联手的。你就是揭穿他的谎言也没用。”
韩羽一耸肩膀，无所谓地说：“只要不会造成家破人亡的局面，咱们也不用管，事事都插手岂不是累死了。”
他说完，想到什么，又说：“如果你是喜欢上赵梓言了呢，也不用太在意，那个崇童就是自己蹦跶，赵梓言对他没意思。”
安柳臣横他一眼，加快脚步往前走，“以后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对我有隐瞒，咱们两个便各走各路。”
韩羽偷着撇撇嘴，心道，拽什么拽，要不是看你有点脑子，我才懒得和你合作呢！
韩羽愿意和安柳臣合作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穿越一回，根本就没有金手指。
安柳臣的脚步越来越快，脑子里思绪万千。
“喂！我要提醒你，继承不了侯位对赵梓言没有太大的影响，崇童只是一个侧君没错，但是他心机深沉，不然不会把老太君、博扬侯、五夫人全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安柳臣狠狠的瞪他一眼，“但是被人冤枉，影响很大！”
“你根本就不了解。五夫人之前可不止他一个侧君，自从娶了崇童以后，别的侧君走的走，死的死，连五夫人的正君都是一直病恹恹的，长年卧病。提起五夫人的夫郎，全府上下都当是崇童侧君。你难道也想莫名其妙的从赵府消失吗？”
“好啊，我正好看看，他有什么手段！”
“安柳臣你疯了！”韩羽暗骂，管他用什么手段，干了什么坏事，你就是一个穿越者，发什么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