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假装不感兴趣，实则洗耳恭听。
“小姐，你有所不知，有的男子，虽表面上是男子，也被当做男子抚养，但身体结构，却是女子。”
秦施尽量用通俗的语言向小姐解释，至于什么x与y染色体，这太复杂，解释起来也十分困难。
在她一通卖力地解释之下，小姐倒是悟了几分。
虽然她没见过这种情况，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姑且信了。
“原来如此。”小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你说的这只是特例，万中无一，一般人，男是男，女是女，不会遇到这种情况。”
小姐不肯承认，在知道这只是特例之后，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小姐果真聪慧无比，一下便看出其关键。”秦施连忙趁热打铁，“所以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世界上的一切，只要存在，便是合理。女子月事乃天经地义，身为女子，根本不应对月事感到羞耻，反而应为其自豪。”
秦施有理有据，并非夸夸其谈，眼中泛着自信而从容的光。
她是真的为自己的性别感到自豪，也想将这种自豪感深深地传递给小姐。
哪知道，小姐却沉浸在了某一句话中，喃喃自语：“只要存在，便是合理么？”
如此，她的存在，也是合理的么？
这句话，使小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秦施可没想到，小姐竟然纠结这一个问题，她生怕将小姐带歪了。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可是存在着妖魔，妖魔这东西，哪里是合理的啊，简直是十分不合理好不！
“小姐，这话说对也对，说对也不对，这前提条件呢，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秦施急急忙忙打着补丁。
“不过，奴婢深切相信，小姐认为合理的，世间一定存在，若是世间存在的，小姐认为不合理，那一定不合理。”
一切，都是以小姐自我为中心。
秦施此话，将小姐放在了最高“创造神”的地位，便是想唤起小姐心中的觉醒意识，让小姐抛却心中隐含的顾虑。
与小姐相处久了，秦施怎能不知，小姐心中藏着事儿，偶尔面带忧郁，神色悠远。
此时，她便借着这个机会，试图扫清小姐意识上的尘埃，让小姐焕发出新的活力。
“我认为合理的，世间一定存在，若是世间存在的，我认为不合理，那一定不合理。”小姐轻轻重复这一句话，眼睛越来越亮，闪过一丝欢快的金光，一闪而逝。
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让她整颗心都充盈着温暖与平和，所有的顾虑，都化为尘埃飞散。
小姐抿着唇，眼带笑意，瞧着秦施的眼神越发温和，仿若一抹春风拂过，漆黑的眼中，只余她一人。
一股本来所掩藏的、仿佛要凝成实质的占有欲，也在此刻悄然浮现，不容忽视。
若秦施面前的人是一男子，她定然立刻读懂了这般“看猎物”的眼神，逃还来不及，怎会在原地等待猎人的捕杀。
不幸的是，面前的人是小姐。
她只以为，小姐是想通了，便激动肯定地看着她，便露出了一个天真的、带着鼓舞的笑容，给与小姐回应。
两人相视一笑，这一刻，有什么被打碎了，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只有秦施，笑得傻啦吧唧的，对这命运般的转折没有丝毫察觉。
“所以，你研究那劳什子猪血丸子，是要给你自己吃的？”
“哈？”秦施不可置信歪头。
她怎么会吃那种东西啊，那东西，是研究出来给妖魔吃的！
小姐担忧地看着自家丫头，又委婉提议道：“那猪血丸子，似乎是偏方，不太可信。若是你不舒服，何不告诉我……我请医师来为你把把脉，为你开一些……补药。”
秦施：“……”
她连忙摇头：“不不不，小姐，你莫要误会了，那猪血丸子，只是奴婢一时心血来潮，没事找事，奴婢可从未想过要吃那种东西。”
“嗯？”小姐不太理解，在她心中，人做任何一件事，都是有目的而做。
“你就当奴婢童心未泯，突然想起了幼时过家家的小游戏，便想重新体验一番童年时光罢。”她讪笑一声，想出了一个好借口。
小姐：“……”
旁人说这话，小姐定然不会相信，还会认为这人别有目的，可这是这丫头所说，她莫名就信了。
“童心未泯？”小姐忍不住笑出了声，“若是有空，你便带着我，体验一番童趣，如何？”
秦施嘿嘿一笑，立马表态：“只要小姐愿意，什么时候都可以！”
只要一想到小姐的童年孤独一人，秦施就莫名难过，她小时候，可是附近的孩子王，统领十余皮孩儿，威风凛凛。
“为何露出这般可惜的眼神？”小姐看着自己丫鬟同情的目光，暗道不知她又脑补了什么。
“我只是可惜，没有早点遇见小姐。”秦施张口就来。
她自然不会说同情小姐的“遭遇”，就算小姐幼时再可怜，也轮不到她这个丫鬟来同情。
丫鬟同情小姐，便是僭越。
小姐神色一怔，神色也颇带一丝伤感，幽幽道：“若是早些遇见你，兴许，会有什么不同吧。”
兴许，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只是受苦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一双。
她红唇微微抿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周身缓缓散发出一股寒气，绝美的脸仿佛覆盖着一层无形的冰霜。
“过来。”
她抬起白皙如玉的手，修长的手指如拨弄琴弦般，在空气中微微拨动，呼唤着自己的奴婢。
“小姐？”
敏感地察觉到小姐心情骤变，秦施不知哪句话引起了小姐的不愉，身体却乖乖听从小姐的话，走了过去。
见小丫头如此乖巧，小姐脸上的表情好看了不少。
她蹙起眉，在秦施离她不过一步之遥之时，玉手一掀，直接就将秦施的细腰搂住，而后，将她固定在了檀木椅周边。
椅和小姐的手围成一个圈，将秦施整个人都围得紧紧地，以一种极具占有欲的姿态，让她再也无法逃离。
秦施：“……”
小姐的手圈得太紧，仿佛圈住的不是她的身子，而是她的呼吸，她的灵魂，让她心如擂鼓，呼吸也不由得变得困难起来。
她低着头，瞧着小姐乌黑的发，圆润的头颅，而那玉簪微微竖起的发结，此时也因小姐的动作，变得慵懒起来，不复先前那般正经。
而小姐，玉臂将她的腰环绕，头颅，却轻轻靠在了秦施的身上，恰好，便靠在了她的腹前。
“小……小姐。”
秦施动也不敢动，只感觉自己成为了竖立的人肉枕头。
腹部传来的一丝重量与热意，让她整张脸都忍不住红了起来，手悬在空中，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靠在她腹部上的，可是小姐呐，小姐的脸白玉无瑕、仿若细嫩豆腐，怎可靠在她粗糙的衣服之上！
虽然这衣服穿起来倒是舒适无比，让人感觉不到重量，却又意外的保暖。
但若是这粗糙的衣，划伤了小姐细嫩的脸，那该如何是好！
秦施丝毫不知，她所穿的用的，都是小姐亲自派人送过去的，小姐用什么，绝不会少了秦施半分。
如今她所穿的蓝仙丝绸，乃是小国进贡给大良皇帝的贡品，就连皇帝的宠妃都分不到半匹。
而这丝绸，却穿在了秦施这区区一个丫鬟身上。
蓝仙丝绸号称世间最柔之丝，若是说此丝能划伤女子的脸，倒是贻笑大方了。
“别动。”小姐微微掀起眼皮，眼中闪过一丝脆弱之色，“让我抱一会儿。”
那股寒意从不知名的地方而起，很快便如汹涌的波涛，侵蚀了她的心，她的身，仿若灵魂都要被冻住。
但与秦施所接触的地方，她的头，她的肌肤，却传来一股源源不断的热量，柔和地抵抗着那股冰寒。
来势滔滔的寒意，仿佛暴怒的凶猛野兽，见到了最亲爱的主人，化为了小猫咪，乖巧地缠着主人，怒意也消散不见。
小姐舒服地勾起唇角，手臂却将秦施的腰锁得更紧，贪婪地汲取那股让人沉沦的热意。
“真暖和。”小姐舒服地喟叹一声，不知这可直达灵魂的热意，到底从何而来。
秦施，究竟是特殊的。
这些年间，小姐从未遇到如秦施这般特殊的女子，不管是特殊的身体，还是特殊的灵魂。
既然是她遇见了，那便该是她的。
所以，便不要走了罢，一直留在她身边。
暖和？
秦施一愣，或许是小姐身体易寒，便觉得她暖和罢，她自己倒是没有丝毫感觉。
小姐白皙的手指捏住秦施腰间的衣襟，似是被外界的寒气所惊扰，便忍不住将手指隔着肌肤、妄图陷入秦施微热的肌肤之中。
“小姐。”
秦施忍不住动了动身子，眉头轻皱，觉得不太舒服，小姐将她抱得太紧了。
而且，小姐的手劲儿，大得根本不像一个柔弱的女子。
一开始还好，只是短暂地挨着，后来不知怎的，那手滑落，便又掐着她的腰，让她有丝难受。
仿若一只被人掐着的小兽，命脉都在猎人的手中。
这种被掌控的滋味，实在不是太好，就算掌控她的人是小姐，感觉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