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二天清晨,她拖着烂醉如泥的瓦西里回到了谭轲的中式大宅。

    这俩人喝了半宿、昏迷了半宿,天都亮了之后她猛地惊醒,然后她发现整个院子所有人都喝高了,连一个能救瓦西里的人都没剩。转头看看瓦西里快要酒精中毒的样子,她决定还是先拖回去再说。

    顺便,还能给谭轲看一眼她的战果。

    瓦西里比她高大了太多,远看就像一个小孩在拖一个篮球运动员。

    前半段路程她是把瓦西里放在那个装酒的木板车上推着走的,但是因为她宿醉后神志不清,很快那木板车就撞在墙边撞碎了。

    她脑子犯浑之后整个人比之前更虎了,她甚至没管瓦西里有没有摔坏,然后她就像是托运什么非活体的货物一样,连拽带踹的把瓦西里从破烂的木板车上扯下来,扛着他的一条胳膊拖着他走。

    于是,当她连拉带扯的把瓦西里运到谭轲的大宅门前时,瓦西里整个人已经像是被打过一顿一样,皮肤磨破一块撞青一块的,且大衣的边角都磨坏了。

    “喂!开门啊!本宫回来了!”

    她还保持着醉酒时胡说八道的劲头,把瓦西里扔地上,然后狂敲大宅的外门。

    宅院里的人都听到了她那带着沙哑的、一听就是喝多了的喊声。因为没见过这种事,一个小厮开门把她放进来之后就连连倒退,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毕竟谭轲这人心狠手辣,只要稍微行动不善,就搞不好要被打。

    这时,谭轲听到了她的喊声。谭轲穿着白色的寝衣,披散着头发从自己的卧房里走了出来。

    那套衣服是游戏官方特意设计的,寝衣是素白的对襟上衣和长裤,衣襟领子开的稍大,能够清晰的看到胸肌。

    那是一副可以让女孩子一眼就脸红心跳的样子,但是此刻她已经喝的太大,眼神超级差,达到了五米之外雌雄同体、十米之外人兽不分的地步,所以谭轲穿什么样她都无感。

    她仅凭周围人的站位和氛围就知道是谭轲走过来了,然后,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沓文件,对着正走过来的谭轲炫耀似的说,“看见没,我把那个西伯利亚大傻子灌懵了,他就什么都签了!我早就和你说过吧,跟毛子谈事不喝酒,那就是你的问题!”

    她说完之后大笑了几声,就断片了似的向前栽了过去,正好扑在了谭轲怀里。

    谭轲一只手搂着她不让她摔到,一只手拿起那些文件看了一眼:瓦西里的签名全都歪歪扭扭的,几乎辨认不出来是他的笔迹,显然那确实是他喝的太多了之后签的。这种签字,即使有法律效率,瓦西里之后也会反悔吧。他们这种人,根本不在意法律。

    何况,这些文件都是些没什么用的东西。

    低头看看她把脸埋在他胸前的样子,谭轲叹了口气,心想:算了,难得她这么安静一次。

    这时候,谭轲听到她喝多了后吐露心声,低声的喃喃自语:

    “你们、为什么都这样啊……你们不知道、你们不知道这样下去是要自取灭亡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变阳光一点。你们这些愚蠢的纸片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太傻逼了……”

    这些话,谭轲在十多年前也听过。

    那时候,‘她’在阴冷的雨里面攥着愤怒的拳头,一边砸着地面一边这样咒骂。‘她’想要改变这个让她恶心的世界,但是无能为力。

    短暂的回忆从谭轲眼前略过,他回到现实,感受到了她扑在他胸前的呼吸的热度。谭轲在一瞬间安心了一下。

    这时,下人们正试图把门外的瓦西里拖进来,但是他刚刚被拖进来半个身子就猛烈的咳嗽,然后他艰难的爬起来,开始呕吐。

    谭轲看到了瓦西里狼狈的样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在他有所行动之前,她发出一声干呕的声音,当场吐了谭轲一身。

    谭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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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送回了自己在南湘楼的房间,瓦西里被送到了一个厢房的卧室。这两个醉鬼喝的太大了,下人们不停的给他俩送醒酒汤,他俩也过了一整天才稍微醒过来些了。

    黄昏时分,晚霞橙红,她双眼干涩、浑身瘫软、胃里难受的要死的从床上站起来。那个日系中华风穿着的侍女吓了一跳,赶快过来扶着她,说,“小姐你先别动阿噜,小心摔倒阿噜。”

    她这辈子就听不得‘阿噜’这俩字,本来就喝得胃痛,听到那根本不存在的口癖她气得直接开始反胃酸。

    看到她又开始恶心,侍女赶快端了盆过来给她接着。但是她已经吐无可吐,只是干呕了两下。

    她挥挥手让侍女赶快出去,侍女犹豫了一下就离开了。

    没有了那闪瞎眼的日系中华风女孩碍眼,她舒服了不少。

    她从窗户看到,在大宅中间距离谭轲的卧房不远的一个客房院子里,几个下人在院子里忙来忙去,那大概就是瓦西里住的地方。

    没想到啊,原本只是想跟他喝出个交情来,结果差点给人家喝去世。下次下手不能这么狠了……

    这时候,她听到有人走上楼梯的声音,听那沉稳的步伐,以及门卫连忙让路的声音,大概率是谭轲过来了。

    果然,谭轲进了门。他早就换上了常服,脸上带着一种介于嘲讽、得意和威胁之间的氛围感,递给她一个已经拆过封的信封。

    谭轲说,“这是比尔·艾伯特寄来的,里面是你上次给他的‘支票’,他说他还年轻,暂时还用不上天地银行的票,所以就还给你了。”

    接过那个信封,她大震惊,而且槽点太多,甚至无从吐起:

    首先,谭轲居然一直都知道她是怎么跑出去的,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但实际上看他现在的表情,其实他内心深处早就气得巴不得掐死几个活人了吧,但是他就是不说,还要拿着证据过来吓唬她,顺便装逼;第二,那天那个酒铺打工的少年居然不是NPC,而是比尔·艾伯特???那是这个游戏里的几个攻略角色之一,她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被谭轲的日系中华风穿着闪瞎了,她居然当时没看出来那是比尔???;第三,他妈的比尔也是个需要洗礼的逼崽子,原著里他就是残忍度堪比谭轲的小恶魔,然后他本人果然是个喜欢装聋作哑扮猪吃老虎的混蛋。他绝对不是偶遇,他根本就是来谭轲家门口蹲点的吧?天啊,那家店的老板还活着吗???

    虽然酒还没有完全醒,但是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同时被谭轲和比尔耍的情况了。

    她本来就因为宿醉而乱七八糟的头发看起来更炸毛了,她忍住想撕掉那张冥币的冲动,满脸压抑愤怒的笑容,说“啊呀呀,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比尔·艾伯特,这兔崽子装的太像了,我还以为他真的是个打工小孩呢。早知道连冥币都不该给他,给他俩大逼斗就行了。”

    “但是看来,他认识你呢。”谭轲说着,又拿出一张信纸递给她,他继续说,“信封里还有这个,他亲手写的对你的表白信。”

    她一把拿过来那张纸,看着上面腻腻歪歪的话语,火越来越大。尤其是,比尔这个兔崽子居然还故意写到那天她亲了他一下这件事。

    她巴不得扇自己的嘴,怎么就遂了他的愿????

    比尔明知道他寄出来的信一定会被谭轲看到还这样写,甚至还用花体字强调了一下‘你像天使一样亲了我的脸颊’这一排字,仿佛生怕谭轲注意不到似的。

    这就是挑衅,纯粹故意的。

    她心里已经用各种砍刀替代了骂人的话,骂人的尽头是直接动手。

    但其实,现在的状况已经容不得她撒泼了。

    “怎么,你好像比我还生气似的?”谭轲又换上了那种非常黑暗的笑容,似乎他已经忍无可忍,随时能吃人。

    他双手按在她肩膀上,明明语气温和却像是拿着刑具逼问一样的说,“你在气什么?你是气比尔·艾伯特把你逃跑的事情都败露了?还是气瓦西里·斯蒂尔诺夫不愿意直接和你一起对付我?”

    她再怎么怒不可遏,在这个毫无优势的时候也没办法和谭轲直接对抗。何况这次她已经占了下风,她没有直视谭轲,而是执拗的把头别开。

    谭轲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扭过来,两个人的脸贴的很近,他说,“那你猜我在气什么?你作为一个已经有婚约的人,居然在外面随便和别人卿卿我我,还去一个陌生男人家里喝酒、夜不归宿,你觉得你做的事很光彩吗?你在骄傲什么呢?”

    她真想说一句‘你描述过度了,你这种人脑子里也想不到什么好事’,但是为了避免更直接的冲突,她还是忍住了。

    不过她也知道这次估计是要不妙了,原著的女主根本没这么多行动,谭轲都能做到三天一小审五天一大审,何况她这个闲不住的事逼到处搞事,接下来就算谭轲上大刑都是正常的。

    她一直自信带着女主光环,无论如何也死不了,但是不知道会不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正当她做好了无论如何都不屈服的心理准备时,谭轲却松开了手,他说,“你根本就不明白。那算了,你想干什么就去干,我不管了。等你真的了解了那些人和这个地方,你就没有那些奇怪的想法了。”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没有任何威胁,没有任何伤害,他就这么走了。

    “……”

    她觉得事情不太对,又好像没什么不对的。她隐隐觉得,谭轲这个人的人格好像比游戏里描述的要立体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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