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找寻

    “这位姐姐要抓什么药?”姑娘笑眯眯地问。

    “请问是姜小姐吗?”夏林儿问。

    姜小笄略收了收笑颜,将夏林儿上下一打量,说道:“是我,你找我什么事?”

    “不知姜小姐……”夏林儿犹豫着开口,“这两天有没有见过司城二少爷?”

    这下姜小笄脸上的笑意完全消散了,她更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夏林儿,露出一脸鄙夷,问:“你又是谁?”

    夏林儿想了想,本想说是司城歧风的表妹,但她转念又想,表兄表妹可也不是什么撇得清的关系,便说:“我是他远房的表姨。”

    谁知这姜小姐“嘁”地一声嗤笑。“快算了吧,你当我傻呀?”她翻了个白眼,“男男女女来抓药的我见得多了,什么表哥表妹表叔表嫂婊里婊气的,我什么没见过?还想骗我?快说,你是司城歧风勾搭的哪个姑娘?”

    夏林儿满脸尴尬,心想做医药的就是聪明,这姑娘真是教人招架不住。

    “唉,”她叹口气,干脆顺了姜小笄的话,“姜小姐你好聪明,不像我傻傻的,遭了司城歧风的骗。”

    姜小笄的神色缓和下去,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她看了看夏林儿的腰身,压低声音问:“你不是有了吧?”

    有了?

    夏林儿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姜小笄又悄声问:“月事迟了多久?”

    “这个……”夏林儿胡乱一说,“十来天?”

    姜小笄恨恨地在案上捶了一拳,惹得店里的伙计都扭过头来看,姜小笄忙又放轻动作,她咬着牙轻声说:“他司城歧风真不是东西。你听我的,不要去找他了,我就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他再也不敢来招我。我给你一副下胎的药,你吃几天就没事了。”

    说着从药屉里抓了几副药递给夏林儿。

    夏林儿提着药有些哭笑不得。她暗骂自己蠢钝,这姜小姐曾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司城歧风怎么还敢来找她?

    原来他平日沾花惹草也有摔跟头的时候。夏林儿想。

    她匆忙道了谢离开了杏草堂。

    她正想着接下去该去哪里打听,又见月老庙的院门前停着明家的马车。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需要去打听的地方实在很多,和那登徒子有瓜葛的女子简直满大街随便捡。

    她走进月老庙,一名衣裙华美的女子正跪在月老像前虔诚地祝祷,边上远远的还有个丫环侍立。

    她走过去,也在月老像前拜了三拜,心中祝祷道:月老,我所求全与司城圣山那个魔鬼有关——替族人报仇、救司城歧风于水火、拉师父脱离魔鬼的枷锁。月老,别的您或许帮不上我,但师父迷恋司城圣山多年,求您替师父断了这根险恶的红线罢!

    她祝祷完毕,只见身旁的女子也已完成祷告,站起了身。她起身问道:“是明小姐吗?”

    明云衣望向夏林儿,一双明眸柔情似水,一枚绛唇轻羞含笑,她轻轻颔首,问:“姑娘是哪位?”

    夏林儿有些看呆了,清灵阁美女虽多,到底都是习武之人,哪里有这般娇软柔顺的。

    难怪那登徒子爱在美女群中流连,她想,换她见了这般美人,也是喜看得很。

    “我是想请问明小姐,”夏林儿的语气也不由得柔和起来,“这两天有见过司城二少爷吗?”

    明云衣闻言,一张俏脸忽然变得惨白,她吞吞吐吐地说:“司,司城二少爷?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夏林儿一脸无奈,心想你曾因为司城歧风摔下马车而在大街上哭天喊地梨花带雨,这已是虞阳城中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但她也不忍看这娇滴滴的美人这般窘态,忙说:“哦,本和明小姐没有关系,是我胡乱打听的。我想着明家也是虞阳城中大户,和司城宗家往来较多,因而想着明小姐这两日或许见过司城二少爷?”

    明云衣松一口气,她叹息一声,柔声说道:“我若见过他就好了,偏偏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了。我刚还向月老许愿,他虽是风,但我是云啊,本该风举云摇……”

    明云衣说到一半,惊觉失言,她赶紧捂住嘴,刚还惨白的一张脸转眼又变得通红。夏林儿看着她这可怜又可爱的模样,不由得也在心里学姜小笄骂:司城歧风真不是东西。

    “不知姑娘和司城二少爷……是什么关系?”明云衣红着脸问。

    “我就是他远房的表姨。”夏林儿胡乱答一声就告辞离去。

    夏林儿离开月老庙,脑海中还萦绕着姜小笄的开朗热心,明云衣的娇羞可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还以为他司城歧风是迫不得已才会扮作登徒子做派,她想,还抱歉误会了他,特地找人送他冰糖葫芦赔礼,如今看来还是我想错了,他根本就乐在其中。

    她经过春来院,听见里面莺声燕语,一咬牙埋头走了进去。

    别让我寻见那登徒子在这里左拥右抱。她想。

    夏林儿一走进春来院,花妈妈就注意到了她,干这行总少不了一双分辨各路神佛鬼怪的火眼金睛。

    “哎哟这位姑娘,”花妈妈满脸堆笑地迎过来,“您是走错道了?这可不是姑娘家进的地方。”

    夏林儿抬眼望望,满眼全是姹紫嫣红,冲鼻都是浓脂艳香,男男女女混在一起勾肩搭腰,打情卖笑,简直让人面红耳赤。

    她强忍着扭头逃出门的冲动,张望着在人群中寻找司城歧风的身影。

    花妈妈笑道:“姑娘来找人么?来找夫婿的出嫁娘我倒是见过不少,但姑娘还没出嫁呢,难不成来找情郎?”

    夏林儿被说得满脸通红,她一声不吭,硬着头皮往里闯。

    虞阳城中即便是女子,习武的也很常见,况且夏林儿行动如风,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花妈妈看她并没闹出什么动静,倒也不敢去激惹,只是追在身边不停劝道:“哎哟姑奶奶哟,你到底在找哪个哟?你听花妈妈说,男人哪有不爱玩的?你就尽着他玩,等他玩厌了,自然就收心了……”

    夏林儿寻了一圈,没见到司城歧风人影,开口问道:“司城歧风呢?他今天有没有来过?”

    原来在找那个冤家。花妈妈揩了把汗,难怪这两天二少爷不见影子,不必说,一准是躲起来了。院里时不时地总会有这样的姑娘找过来,麻烦得很。好在双双生一张巧嘴,总能三言两语就把那些姑娘欢天喜地地哄出去。

    “二少爷他不在呀,”花妈妈娴熟地答,“已经很久没来过啦,不信我给你叫双双,她最清楚二少爷了。——双双呀,双双呀!”

    夏林儿听这名字耳熟,问了一句:“怀双双?”

    “可不是嘛,二少爷还跟姑娘说起过?——奇了怪了,这双双跑哪里去了?”

    确实说起过,夏林儿想,登徒子还夸我比她会妆画。

    夏林儿寻不见司城歧风,不再纠缠,大步离开了春来院。

    -

    冰冷阴暗的石室里,两星烛火正微弱地打着颤,夜焕笔直地僵立在一扇铁门旁。从头顶的小窗洞里消失的最后的天光让他知道,又一天过去了。北风呼号着从窗洞灌进来,但仔细听听,那声音又似乎是从铁门里传出的沉闷的惨呼。

    夜焕便浑身不自在起来,背脊挺得愈发僵直,有些惊悚地看了看对面同样僵立着的夜星。夜星大气也不敢出,只报以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夜焕并不敢想如果在铁门里的那个人是他会怎样,但作为夜士,这种情形或许随时会发生。如果是他,他绝对会在一开始就交代一切,因为他太清楚首领的手段,光想想那些将被施加在身上的酷刑,他就已经无法忍受,那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承受。

    咣当一声,铁门被打开,夜焕和夜星连忙仰起脸,强装作心无波澜的模样。首领铁青着脸从门里走出,从那恼恨的神情中夜焕知道,少主还是只说了那一句话:我要见父亲。

    两天两夜了,夜焕禁不住地打了个寒噤。

    虽然在夜士中年纪偏小,跟随少主的时间也最短,但夜焕还是听说过不少关于这个怪物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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