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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5 父亲?

    很小的时候,归慕就发现自己的爸爸妈妈相处模式与别人不同,每次归诚喝醉回家,苏眉总会让归慕回房间,并且嘱咐她不要出来。

    每次归诚打完后顶多脸上多了几道血印子,但苏眉不一样,她像一坨烂泥,攀附着墙壁,或者蜷缩在地板上。

    第二天一大早,她还会对归慕编谎话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她在外穿得有多光鲜亮丽,但其实背地里人们都议论她贱。

    就这么被打,还不是一句离婚都不敢说。

    但是她们从来不知道,苏眉也是反抗过的。

    归诚第一次打她,苏眉伤心欲绝跑到姑妈家,说要离婚,姑妈当即呵斥“苏眉!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自己不清楚?能嫁给归诚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你还要跟他离婚?”

    “男人动手怎么了?你是他老婆,要学会包容他,你说说你离了婚自己的日子会好过吗?”

    “你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还有谁能要你?你现在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人归诚的,你离了你下半辈子就毁了!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找下家?”

    姑妈看苏眉沉默不语,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姑妈养你不容易,好不容易盼到了你嫁了个好人家……”

    “再说了,你爸妈要是还在的话,怎么会允许你这么糊涂?”

    久而久之,苏眉不再反抗了,纵容让归诚变得更加暴力,平白无故的怒气或多或少发在了归慕身上,尤其在初中那段时间,归慕成绩没跟上,归诚像个炸药,怒骂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他是无情的操控者,控制归慕的一点一滴,在她面前抱怨“如果你不争气,当初就应该让你死在你妈的肚子里……”

    大人随口一说的话,小孩子很容易当真,怨言就算硫酸,慢慢腐蚀着归慕的皮肉。

    如果一开始就不想要她,又为什么会生下她?

    只是这个问题从来都没有答案,也不需要答案。

    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她长达几十年的人生,就注定漫无尽头,噩梦没有边界。

    ……

    发现餐厅地点是小桥流水的时候,归慕花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昨晚她失眠一整夜,今天早上化妆的时候,终于打开了她一直没用的遮瑕,狠狠地涂了两遍。

    早上看见落地窗前太阳照常升起,她的心情没有起伏,时间也过得很慢,从归诚给她打电话那一刻起。

    现在归慕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平和地走这段路。

    大抵是有视死如归的架势。

    连归慕都好笑这个比喻。

    站在前台的玉姐先看见归慕,热情地打招呼:“归小姐!”

    归慕上前寒暄:“玉姐好。”

    玉姐闻到了她身上的蓝莓烟草香,她脸上笑开了花“哎哟,没想到今天你又来照顾我生意!真得让裴靳琸这小子学学。”

    听到“裴靳琸”的名字,归慕恍惚了一下。这才对时间有了实感,原来已经第二天了。

    她反应过来后,勉强笑笑。

    玉姐发现今天的归慕跟昨天的她完全不一样,她穿着黑色的长裙,盘起头发,整个人肃穆地像座冰山,一双眼睛尤甚,看玉姐的时候没有一点温度。

    玉姐一向看人准,多问了一句“是昨天没休息好吗?”

    归慕摇头,“我约了人,就先走了玉姐。”

    她不想久留。

    玉姐点头,想着不耽误人家,连忙摆手“好吧,快进去吧,等会儿人多了挤得慌。”

    包厢定在馨兰苑,二楼。

    路过时,归慕看了眼昨天跟裴靳琸坐的位子。

    就算是多不情愿地赴约,归慕还是礼貌地敲了三下门才推门而进。

    最先看到的是归诚。

    这么多年过去了,归诚还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头发花白了一半,但喷着发胶,干净利落,穿着灰色的毛衣开衫。

    其次是他旁边的女人。

    穿着精致的青色旗袍,归慕经常在上海的街上看见。

    鹅蛋脸,单眼皮,一双眼睛会说话。

    她站起来帮归慕拉椅子,招呼她“来,归慕,坐。”

    坐在旁边的归诚说“你帮她做什么,又不是小孩子了。”

    女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归诚这才站起来,以主人的口吻介绍他身旁的女人:“这是你梁阿姨,梁景兰。”

    只见女人依附在归诚身上,娇小可人。

    归慕从进来到现在没有说一句话,冷漠地吓人,这下听到归诚的介绍,一下笑出了声,冰冷的眼睛一一扫过面前的两人,“梁阿姨好。”

    语气讽刺。

    归诚听归慕的语气,“你这什么态度!”

    梁景兰用手肘挤兑归诚,示意他少说两句。

    “我来之前去墓地看了我妈……”归慕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眼神中多了一份轻蔑,“没想到你这就给我介绍新妈。”

    “归慕!”归诚怒斥,“你梁阿姨特地组了局给你办接风宴,你别不识好歹。”

    “我没让你大费周折地联系我。”归慕平静地开口,说的话跟她的眼神一样没有温度。

    “是我女儿了还不能联系?”归诚面露愠色“这几年翅膀越来越硬了。”

    归慕笑,觉得归诚真是要将“好爸爸”的形象贯彻到底,“别在我面前演,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有多恶劣别人早看出来了。”

    “什么关系?我们是父女关系……你……”

    “你年纪大了忘性也大,我可以再说一遍,我早跟你断绝了父女关系,你不是我爸,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归诚按住心脏,气结,”你跟我提从前……这么多年了,你没回过家一次,你说你像话吗!”

    归诚伸手拍自己的脸“别人都说我养了个不孝女啊!”

    整整九年,归慕过年从不回家,从来没有打过一通电话。

    梁景兰拉归诚,忧心道“你身子不舒服,你别激动。”

    “我每个月给你打的生活费,就是在报答你对我仅剩的恩情。”

    “我妈死的那天,我就跟你说过了,除非你死了,否则我绝不会回来看你!”归慕至今都能想到苏眉死的那天,他嗜血般的眼睛,每次归诚打完苏眉后都会露出这样的眼睛。

    归慕认定,苏眉的死跟归诚脱不了关系。

    就像是碰到什么开关,归诚就差跳起来解释“我给你说过了,你妈心脏病突发,那时你还小……”

    梁景兰上前拉归慕的手,苦口婆心地劝说道“都是夫妻没有隔夜的仇,更何况是父女呢,身体里都留着同样的血,归慕你听阿姨一句劝……”

    归慕往回扯手,冷冰冰地说“阿姨,这件事你还没有资格插手。”

    这一下又点到了归诚大男子主义的火头,他站起来拍桌子,震天响。

    “归慕,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梁姨没有资格!“

    梁景兰用手肘顶归诚,示意他少说几句,她体贴温柔地说“有什么误会,就现在展开来说,都是一家人了。”

    归慕冷眼看他们。

    展开来说,

    是要让她把自己最丑陋那块皮剥下来给他们看是吗?

    归慕将视线锁在梁景兰的身上,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极淡地说“阿姨,归诚是怎样的一个人您清楚吗?”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归诚,想起以往的种种,她只觉嫌恶,“他可以白天上你,晚上打你。”

    归慕用最粗鲁的字句揭开归诚恶心的面具,只是通过小时候听到的声音为她展开丑陋的事实。

    梁景兰嘴角僵硬。

    “啪!”归诚忍无可忍,手掌准确地打在归慕的脸上。

    归慕穿着高跟鞋差点摔下去,幸亏慌乱中一只手撑着椅背。

    皮筋在这时猛地断了,归慕的头发全散在脸上,左脸火辣辣的,她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

    一旁的梁景兰傻了,缓过来后连忙拦着归诚,她说“你动什么手啊?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等会儿闹大了丢脸的是我们。”

    归诚实在想不出他女儿竟然会说这么低俗的话!他挣脱梁景兰的禁锢,一手指着归慕,说“老子供你吃供你穿不是让你这么报答我的!这几年你都学了什么!”

    头发挡住了归慕的脸,她一时间仿佛回到了自己可悲的小时候,她苦笑着偏头,冷冷地说“这还没喝酒呢,你就开始打人了。”

    梁景兰将归诚的手放下来,身子拦在他们之间,她拉住归慕“孩子,你别说了。”她继续说“你爸说要戒酒了。“

    她还帮着他说话,她还真像苏眉了。

    “他的话你也信……你倒像我妈,是苦命的女人都这样骂?”说完,归慕就笑了,笑得眼泪涔涔流出来。

    回忆像潮水一般将她吞没,她喃喃道:“你根本不了解他,我妈当年怀第二胎的时候他也这么保证过……”她空洞地看着归诚,一字一句揭露他的恶行:“到头来,第二天我妈一个人躺着床上,身上全是血……”

    “你不仅杀了你跟我妈的孩子,你还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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