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

    按照常小公子的说法,他吃了酒之后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此,她的的确确在廊道里见到了吃了酒,昏睡不醒的常小公子。既然这样,难不成在她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呢?

    可是距离她见到常充再到这里,左右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怎么能够既要他从醉酒中醒来,又在其中侵辱小奴,还有留有时间回到此处受人指使呢。

    弥耳瞟向小奴。

    小奴嘴角划过一丝丝弧度。

    这是…

    “真的不是我!”

    “来人!”

    “茹公!”

    只见弥耳在一群乌泱泱的众人里站了出来,她面色清冷,寂寥,那双眼睛却坚定地让人害怕。

    “茹公,我可以做为他作证。”

    她知道这事有蹊跷,自己本可以事不关己,少惹一桩麻烦,可是她自己最不想做的便是那些袖手傍观之人,也许是了解临脚处的绝境,渴望有人来拉自己一把的心情,又或许自己看不惯那些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之事罢了。总之,弥耳的话就像那百戏中的那场转折之剧,抓得众人之纷纷直叹精彩精彩。

    “你是何人?”

    常思看了看那行礼之人,悠悠清阔,了胜那水中仙子,可唯独那般眼睛熠熠生辉,与淡漠清冷毫不相配。

    “妾乃是李家娘子。”

    一惊没想到这清冷娘子竟然是传闻中那活泼开朗的弥家小娘,听闻她前些日子失足落水,险些没救回来。如今见到她这般瘦弱单薄的模样,众人心中不由得心中心生怜惜。

    无人在意的空茫之处,有几双眼睛也直勾勾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竟是李公之女。你刚才说你能为其作证?”

    “是的,常小公子刚才所诉,他吃多了酒,什么也不知道,昏倒在地,我能为其做证。”

    她顿了顿,“午时,妾也吃多了酒,散步至了在廊亭下,在那儿遇见了常小公子,当时他就竖躺在地上,周围空无一人,我寻思着他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于是曾上前查看过他的状态。正如他自己所言,确实是昏睡不醒。”

    “所以你曾见过他,并且能肯定他当时的的确确处在昏睡的状态?”

    “是的。”

    那徐娘眼见自家落了下风,恐调转众人的悠悠之口,于是立刻上前,

    “李娘遇见常小公子的时候,也只能保证其在当下是昏睡的,不能保证他之前,之后不会做此种龌龊之事吧!”

    弥耳对着她淡淡地说,“确实如此,只不过我遇见他时,已是午时两刻,虽然他已不省人事,但其衣冠皆齐楚。刚才那小奴说她在午时未到之时,被他欺负,可一个醉酒之人,我想,难以将衣物都穿戴地跟之前一样吧。”

    到底是看热闹的心态,她的话就如同点燃了一个火种,众人立刻将这火焰烧回到了徐家身上。

    “没想到这小奴竟撒谎。”

    “是啊是啊,我听说这徐家娘子本就跋扈,如今看她落败真是解气!”

    悠悠众口一转画风。

    那小奴见了此景也慌了神,将目光转向那堆站着的大臣,似乎在寻求些什么。

    徐家娘子见状仍依依不饶,不想承认自己刚才的咄咄逼人会是一种错误,丢了面子。“你只是说了当下遇见他时,那你离去之后呢?我那小奴恐记错了时间也不一定!”

    这话重新激怒了原本落了魂的常小公子,

    “你莫要欺人太甚,我虽平日里风流了些,但不至于大庭广众之下对着一名小奴发泄。”

    “够了!”

    谢飞扫了一眼正要闹的徐家娘子,她立刻噤了声,手心渗出了冷汗。

    “本宫有些乏了,此事就交给大理寺审理,届时定要还..”他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常公,“定要还,常小公子一个公道。”

    “今日的春宴不可辜负,尔等莫要再为此事分了心神,圣上设宴本为尔等共享及第的欢愉,别本末倒置了,去吧。”

    谢飞望着今日这场闹剧,叹了口气,随后也不管地上还跪着了谁,转身便离去了。

    众人见势也不好继续聚众围观,纷纷唤了自己小奴回去继续吃酒作诗。

    弥耳目送着徐家娘子离去时的横眉怒目,这头响起了一个声音。

    “常充,感谢娘子的出手相助。”他插手行了个礼,脸上也没有了刚才那样的负屈之情。

    “李娘之恩,我定会报还。”弥耳觉着这吐出来的气又郁结在胸口处,“常公子举手之劳,无需挂怀”

    “李娘子,是否曾见过?”

    常充见了此等美人呢,眼前一亮,也不管刚才发生之事,非要她身上套近乎。

    刚才还吃了亏,真是死性不改。

    “尔尔。”忽地背后传来程诗的声音。

    “尔尔,怎的会去那廊亭?”他不悦地将视线转向常充,可常充装作没看见,依旧笑容艳艳。

    “这位便是今年春闱头名之人,程诗?”

    “正是在下。”程诗插手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常充在女人问题上可犯傻,但不代表他不懂这官场上的门道。

    眼前这人乃春闱头甲第一,那帮翰林院的老头最喜爱的抢手货,未来妥妥的高官达贵。

    因此见了他,常充也一应对他礼数周全。

    弥耳突觉气氛有些微妙,赶忙回答道,程哥!我吃多了酒,不想出去散散,然后就不知不觉走到了那里。”

    “以后吃了酒,便不要乱跑,我怕你遇见有心之人。”

    听者有意,常充也是个常年混迹在女人之间的老手,一下子听出了弥耳与程诗之间的关系。为了不自讨没趣,他立刻找了个理由,拜别二人。

    酒过三巡之后,没成想他竟还是如此冷寂,镇定,连发冠处的发丝都未曾乱了一丝一毫。

    --

    春潮欲来,莺啼不止,二人沿着曲江往上走去。

    “程哥,可是怎么了?有心事?”弥耳眼睁睁瞧着他一路来眉头紧锁的模样,有些奇怪。

    程诗收紧眼里的思绪道,“只不过都是些小事罢了。”

    “嗯。”

    “你在廊亭还有遇见什么人吗?”

    弥耳一愣,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我没有遇见什么人,程哥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这天,从风骤来,春雨脚飞银线,急点溅池心,微烟昏水面。

    “我们还是找个躲雨之处把,等会儿雨便腰大了些。”弥耳笑了笑。程诗点头表示赞同,并伸出衣袖替她挡起了小雨来。

    二人刚来至一处竹林石雕亭,这白雨开始乱珠跳起来。

    弥耳瞧见他脸上挂满了雨珠,噗嗤笑了出来,若是被那群娇娘们看见了这般狼狈的程公子,许是会立刻失去兴趣。

    “你在笑什么?”

    程诗望着她拿出丝绢缓缓替自己拭去脸上的雨水,脸上还有那藏不住的笑容,有些心动。

    “我在笑那群思慕的娇娘要是见到你这般落汤鸡的模样,可还会继续爱慕你?”程诗清寂的脸上卷起一颗小梨涡,“尔尔可是听见有人在思慕我,现在便故意来挖苦我?”

    “程哥…”,弥耳笑得有些僵,随后叹了口气,说道,“倘若我告诉你,我不是从前的李尔,我变了,你会怎么样?”

    程诗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尔尔,这是怎么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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