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直到隔壁的尸体被抬走好久，朱阙都没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
安恺倒了两杯水过来，一杯给朱阙，一杯给杜小蝶。
“谢谢。”
杜小蝶接过杯子，留意了一下，发现安恺比她想象的要冷静。
“说一说怎么回事？”
安恺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铃铛跳到了杜小蝶的膝盖上。
朱阙问：“你舍友是怎么回事？”
朱阙应该是三人里感受最为复杂的人了。明明昨晚还在拌嘴的人，只过了一个晚上，就永远没了交集。
“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安恺将之前告诉杜小蝶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早上我叫他，怎么也叫不醒，后来发现，他死了。没有一点征兆。”
杜小蝶问：“昨晚……没有发生什么么？”
“没有。”安恺快速道，抬眼，盯着杜小蝶，“你们呢？”
杜小蝶与朱阙对视。
杜小蝶说：“昨晚，我们见到了那个老大娘。”
安恺刚想问什么老大娘，看到旁边朱阙的样子，瞬间反应过来，“是你之前提到过的，卖宵夜的那个老大娘？”
“对。”
“她怎么会来找你们？”
朱阙：“准确来说，是找我的。”
“你？”
“她说，我给她的钱是假/钞，她那里用不了，让我还她钱。”
安恺诧异：“你为什么给人家假/钞？”
“我没有！”朱阙要被气炸了，她人品有那么差么，“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有多少人用现金？用现金的，又有多少是假/钞？大娘要是有二维码，我马上给她电子支付！！扫多少都可以！！！”
安恺终于明白了：“那对方要你还什么钱？”
“反正不是我们这边的钱，估计是冥币之类的吧……”朱阙苦着一张脸，“问题是，我没有啊。听到我没有，大娘就想进来，把我带走。当时要不是小蝶拦着，可能今天早上，死去的那个人就是我了。”
“等等。”安恺抓住了关键，“小蝶拦着？”
他望向杜小蝶。
朱阙说：“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大娘似乎很忌讳小蝶。小蝶不同意，她就真的没有进来。不过也只争取了一晚的时间，今晚她会再来找我，如果我还是还不了钱，她就连小蝶的面子也不给了……”
这话说完，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好久好久，安恺问：“你打算怎么办？”
“只有拼命准备钱了。”朱阙说，“安大会长，我签了协议，不能离开平大，这买冥币的事可不可以拜托你？”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担心……”
安恺欲言又止。
“担心什么？”
“如果对方连冥币也说是假/钞呢？”杜小蝶替他说出了心里的话。
朱阙懵在当场。
再然后，愤怒道：“我这就让我舍友把吃的夜宵吐出来！不就买了个卷饼么，至于吗，啊？！至、于、吗！”
杜小蝶安慰地拍了拍朱阙的手。
朱阙一通发泄后，可怜巴巴地望着安恺，“实在不行，你再帮我买点纸元宝、车子房子什么的……以备不时之需……”
“好。”
安恺一口答应。
休息了一阵子，安恺离开，帮朱阙托人买冥币去了。
宿舍里只剩下了杜小蝶和朱阙。
两人都不想坐以待毙，于是一合计，决定去操场那里，瞧瞧八卦阵到底消没消失。
※※※※※※※※※※
此刻的操场聚了不少人，正在进行篮球比赛。
杜小蝶混在人群里，看了一会儿学生们打球，渐渐将视线移到了地上铺的地砖上。
这些地砖的颜色有深有浅，却排列的很乱，完全不成章法。
昨天虽然没仔细看，但朱阙介绍的时候，她记得，是能看出图案的。可现在，除了颜色上的差异，她再看不出丝毫有关“八卦阵”的轮廓。
“真的没了啊……”
她自言自语。
当是时，一道球影袭来。
擦着她的脸颊疾速飞过，险些就砸到她。
“靠。”朱阙在旁边也吓了一跳，“没事吧，小蝶？”
“呼……”她站在那里，惊魂未定。
“对不起对不起！”失手的男生一边道歉一边跑过来，捡起地上的篮球，转身跟杜小蝶打招呼道，“我不是有意的。”
杜小蝶：“没关系。”下次当心一点儿就好。
“祥子，你怎么回事！”一个队长模样的男生叉腰喝道。
祥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看好戏的社会青年们，低声道，“老大，他们就是来砸场子的，根本不想好好打。”
“我知道。”队长冷冷瞥了青年们一眼，“可是我们已经答应跟他们比赛了，周围还这么多人看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那就让他们胡来？”祥子一脸憋屈，“刚刚那是篮球场上的规则么？太特么欺负人了！这种比赛还有什么好打的，不如直接打架。”
“打架？”队长不赞同道，“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日子，校庆哪，你敢在这个日子里闹事，信不信回头学校就给你一个处分！”
祥子：“……”
队长：“好了好了，别抱怨了，来吧，用你的实力教训他们！”
祥子不爽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口哨响起，比赛继续。
朱阙听完两人对话，明白了大概，“我们学校的人被校外的小青年找麻烦了。”
杜小蝶：“为什么？”
“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要么是为女人，要么是报私仇，或者单纯就是看你不顺眼……学校对外开放的坏处就在这里了，什么人都能进来，混混也不例外。”
杜小蝶听得瞪圆了眼睛。
两人说话的当会儿，篮球场上又起冲突。
只见另一个男生狠狠将篮球掼到地上，指着对面一个小青年骂骂咧咧：“妈的，想打架直说，老耍那些阴招算什么！”
“哟。”小青年阴阳怪气，“平大的学生这么玩不起的吗？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我想打架。你来么？”
“奉陪到底！”
男生捋起膀子就要上，被旁边的祥子和队长死死摁住。
“拦我干什么！”男生急红了眼睛，“是他们先找茬的，我要是不满足他们，反而显得我孬！”
“没必要没必要。”队长劝，“这么多人呢。”
“这又怎么了？”男生越听越气，拔高了声音，“又怎么了？！就因为我们是学生，要遵守学校规矩，他们不是学生，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对面的小青年挑衅：“是啊，大不了被退学嘛。我人就在这里，你想动手，赶紧过来。可别让我等太久。”
听到这话，男生登时丧失理智，竭力挣脱队长和祥子的钳制，要与小青年拼命。
“大熊！冷静，冷静！！！”
“冷静个屁啊冷静，对方都欺到头上了！”
“来啊来啊，可千万不要做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混乱中，一道女声打断了双方的对呛。
“吵什么吵，有本事跟我打！”
原本喧哗的众人一下子没了声息，纷纷回头，看向声音方向。
是一个穿着齐胸襦裙的女人。
“……有你什么事？”小青年奚落，“你这个古装癖。”
“不好意思，我这叫汉服。”
女人纠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