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沈如雪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疑惑:“你说什么?”

    严廷朔叹了一口气,背过身去,用更大的声音道:“师父问,你愿不愿意与我订婚?”

    沈如雪这次听清楚了,心想:师父这是抽的什么风?好端端的订什么婚,这是怕我治不好,死了,好让我不留遗憾?这么想着,望向严廷朔的身影,见他不敢面对自己,脑中又浮现之前在院中徘徊的窘迫模样,不觉笑出了声:“师兄,师父怎么说服你来同我说这话的?”

    严廷朔眉头皱着,语气中明显的羞涩:“你愿不愿意?”

    沈如雪:“师兄,你这上午还好好,这突然说这样的话,让我情何以堪?师父到底同你说了什么?你这一副小女子的娇羞表情,倒觉得是我强人所难。”

    严廷朔叹了一口气,道:“师父说,你的毒需要服用还魂草,并配以相克草药压制毒性。这相克草药不能口服,需要药浴,在药浴之时由我替你运行真气排毒。你我男女有别…….若无媒妁,怎能□□相见…….”

    沈如雪两手托腮,面颊也红了起来,眼珠咕噜噜转着,调侃道:“师兄,师父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这将死之人也就罢了,你这大好年华……你别担心,我去同师父说说……”

    严廷朔面露焦急之色,打断道:“师父说救人要紧,关系你的性命,其他的事等以后再说。你只管回答我是否愿意?”

    沈如雪无奈苦笑:“师兄,我不是寻常忸怩女子,其中厉害自然明白。只是,师父不该强迫你做这样的承诺,婚约不是儿戏,你以兄长身份替我疗伤即可,不必以准夫君的身份。”

    严廷朔犹豫了一会,听出话中之意,问道:“你是同意我替你疗伤,但不同意结缔婚约是吗?”

    沈如雪:“师兄清风霁月一般,下了山之后,自会得遇良缘,这有了婚约算是怎么回事?我万不能拖累师兄,莫说师父替我们做主,就算只是权宜之计,也万万不可。”

    严廷朔见沈如雪并无男女破防的顾虑,满口都是不愿意耽误自己良缘,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她处处为自己考虑,忧的是她处处与自己划清界限。沉默了一会道:“师妹只要愿意我替你疗伤,其他的就依师妹的。”

    沈如雪见严廷朔离去,便去寻长风真人,开门见山道:“师父,你和廷朔说的那些可是真的?你找到解毒的方法了?”

    长风真人见沈如雪脸上隐隐娇羞之态,便知严廷朔已经找过沈如雪,道:“我仔细研究了一下还魂草的药理,药浴的方式最为安全可控。”

    沈如雪:“一定要在药浴的时候运行真气排毒吗?”

    长风真人满脸认真地点点头:“这还能假,你以为我是故意让你们为难的?老朽可没有这样的恶趣味。”

    沈如雪叹了一口气:“师父,那你为何让我与廷朔定下婚约?疗伤就疗伤,我也是明事理的,在性命面前,男女之防算得了什么?”

    长风真人打量了一下沈如雪,苦笑道:“我可不是为了你考虑,就廷朔那个古板,我是怕他不愿意,心中觉得轻薄了你。”

    沈如雪以手扶额,以缓解尴尬:“所以,师父,你决定这些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是吗?”从长风真人的表情中得到答案之后,沈如雪叹了一口气道:“所以,廷朔才那么为难,一定要亲自问问我是否愿意?”

    长风真人笑了笑,道:“那你怎么回答的?”

    沈如雪剁了一下脚,脸上难得露出小女儿的娇羞:“师父,你真是…….我自然不愿意了,还用问吗?”

    长风真人故意问道:“不愿意什么?不愿意他替你疗伤?还是不愿意嫁给他?”

    沈如雪觉得自己血液上涌,差点被逼出内伤来,气道:“师父,你莫要拿我取笑。我是心仪他,可也不能强逼他为我负责,这不是骗婚吗?”

    沈如雪见长风真人一副你们继续演清高的表情,心中生气,转身推门出去,正正好见到站在门口的严廷朔,脸色瞬间变红,不由怒道:“你……你又是什么时候在外面的?”

    严廷朔被这突然呛了一句,有些不知所措,还未回答,见沈如雪已经拄着拐气冲冲地从身前绕过。

    严廷朔进入门内,见长风真人脸上难掩的笑意,唤了一声:“师父。”

    长风真人:“廷朔,你来的正是时候,刚刚你都听到了?”

    严廷朔问:“师父指听到什么?”

    长风真人抬眸望了严廷朔一眼,笑道:“你小子,还装。刚刚如雪说心仪你,但是不愿意以此为挟,要你对她负责。”

    严廷朔嗯了一声,不说话。

    长风真人:“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如雪到了婚嫁年纪,就她这样的才貌,估计京城提亲的人能把沈家门槛都踏平。为师助你一把,你可要抓住机会。”

    严廷朔若有所思,问道:“师父,你要我抓住什么机会?”

    长风真人叹了一口气:“廷朔你素来聪慧,明白师父说的意思。”

    严廷朔转过身去,一边走一边道:“师父,廷朔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沈如雪回自己的房间,这房间原来是严廷朔住的,处处都是严廷朔的生活痕迹,以前倒是觉得温馨,现下反而觉得别扭,便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奈何身子虚,出行也要拄着拐,叹息一声,看到桌子上的扶摇琴,便迫切地想弹上一曲。沈如雪想着,武功虽失,但不至于连琴都弹不了吧,现下心情烦躁,便随手弹了一首《清心咒》。沈如雪以前很喜欢这首曲子,但是从未在人前弹过,这曲子总是能让人安静下来,一遍又一遍,沈如雪闭上眼,纤纤玉手抚弄琴弦,婉转之音随之流转。

    长风真人一听便知是《清心咒》,知道沈如雪内心烦乱,借琴音静心,捋了捋胡须,叹道:“这如雪,信手一曲,琴艺较以往大有精进,看来这十年光阴,并未荒废。”闭上眼,慢慢欣赏曲子,又道:“这扶摇琴适合廷朔,等如雪的伤好了,也是时候将九霄和听雨剑还给她。”

    严廷朔从未听过《清心咒》,从曲子中可听出沈如雪内心的肆意潇洒,心想:除了师父之外,还未有人在琴艺上能够与我不分伯仲。内心之中,对沈如雪又多了一份钦佩。想着:如此妙人,若能够走入她的心扉,确实是我之幸。严廷朔回想起长风真人的话,嘴角不由浮起一丝笑意,怔怔地向沈如雪所居之处望去,那窗之后,他甚至可以想象她静坐抚琴的倩影。

    严廷朔劈柴烧水,煎药,等到日暮十分,已经准备好了药浴,犹犹豫豫去唤沈如雪。沈如雪见天色还未黑,怕见面尴尬,便故意推迟不出,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才姗姗来迟。

    严廷朔点了灯,又当着沈如雪的面用黑布蒙上眼睛:“师妹,非礼勿视,我绝不会……”

    沈如雪打断道:“师兄,你将灯灭了,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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