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

    草坪上,阳光在草地上勾勒出树叶的模样,微风中是青草被阳光烤过的味道,给人暖融融的感觉。

    姜因找到梁秉川,拿着相机就是哐哐一通拍,拍完之后还嘱咐郑冬冬今晚一定要把照片传给自己。

    郑冬冬刚说完没问题后,姜因便收到一通紧急电话,是姜母打来的,让姜因立马回家。

    心里一直累积的不安在此刻爆发,姜因意识到家里真的出事了,便急匆匆地校门外跑,连包没拿都没意识到。

    “诶,你的包——”郑冬冬捡起脚边的蓝色包包,看着姜因的背影,可惜对方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谁的包?”

    梁秉川突然出现在郑冬冬身后。

    见鬼了,这俩怎么一个比一个抓马。

    “姜、姜因的。”郑冬冬下意识地就自然把包给梁秉川。

    梁秉川接过包,掂了掂,里面好像还有东西,摸起来还不小。

    得把包给回姜因。

    梁秉川给姜因发了一条微信,对方没回。

    “她去哪里了?”

    梁秉川又问郑冬冬。

    郑东东如实回答:“接了个电话,急匆匆地走了。”

    梁秉川顺着他手指望向校门的方向。

    人群中有人喊了梁秉川一声,“梁会长,老刘找你,说是跟你说成绩的事儿,有招生办找来了。”

    梁秉川回头应了一声,随后和郑东东说,“方便吗,先把包放我座位上。”

    “可以,你快去找老刘吧。”

    郑东东生怕梁秉川去晚一秒,招生办就走人。

    “要是姜因半路回来了,给我说一声。”

    “没问题。”

    姜因没有半路返回,她打了一辆车一路到家,进门后发现地上有许多玻璃陶瓷碎片,印象中是她平时吃饭的碗和筷子。

    还没走进客厅,姜因就听到姜母的喊叫声,“我已经跟你说过,这个项目不能接,这下好了,南边那块地是你给钱了,但那接头人呢?我说了政府的地不能动,你偏偏不听,八个亿的损失谁来背?”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谁知道他们会在一起坑我,现在是想办法解决问题,而不是指责我!”

    “那我之前跟你说的你怎么不听?”

    “你之前那都是什么语气,我怎么能听得进去?!”

    姜父姜母在客厅吵架,也是姜因头一次直面面对的争吵。

    她心里突然松了口气。

    之前姜因心里一直小心翼翼地悬着,不知背后的炸弹能何时引爆,她实在是受够了父母的虚假恩爱情了。

    每次看到他们在自己面前假装夫妻和睦的样子,姜因都忍不住揣测他们背后的想法,是把对方当仇人看见就恶心还是念在旧情上可以相敬如宾?

    这下好了,彻底撕破脸皮打破僵局,于他们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吵到最后,姜母直接放下重磅:“我不管,我要离婚。”

    姜父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个度,“你在搞笑,离婚你想过因因么?”

    “她已经十八岁了,今天是她的成人礼,你别忘了。”姜母语气很坚决,“我已经打点好她国外的一切,中戏那边也打了招呼,不用你操心,倒是你,以后没人跟你扮演恩爱夫妻稳住上面的压力了。”

    “你最好想清楚你在说什么。”

    “让女儿做决定。”

    闻言,姜因走进客厅,她看见父母脸上一闪而逝的难堪。

    两人身上穿着很商务,风衣西裤,一看就是从公司匆忙赶回来吵架的。

    “因因,我决定和你爸爸离婚。”

    姜母这话一出,姜因知道其实选择权不在自己手上,姜母为人强势了一辈子,但凡有逆她意的,都会被冷暴力很长时间,而最后还得依照她的意见去做。

    “你们决定就好。”姜因抓着裙摆在姜母一边坐下,她从来不想插手关于父母的任何事情,大人有大人的想法,她也有她的任务,就是做好全职女儿和乖乖学习的好孩子就行。

    这轮到姜父姜母面面相觑了,姜因的反应太冷静。

    看来他们也做得不合格,瞧这情况姜因早就发现他俩的问题了。

    “那到时候我带你出国玩个十天,再去北京一趟,回来就办离婚手续。”姜母直接忽略姜父,继续补充道:“如果你不同意我会走法律途径,希望一场夫妻别让双方太难堪。”

    姜父这就是用上面来压他了。

    姜家几代人的政绩风光无限,到了姜父这一代,上头点名了只能推一个出来提拔,姜姥爷便选择了姜父的哥哥从政,在姜父这边给他选了一条从商的道路,两兄弟共同扶持官商结合,壮大家族。

    但偏偏姜父也不是经商的一块好料,所以二十年前家中安排姜父娶了姜母为妻扶持,姜母虽为女子,经商的头脑却一点不差,但偏偏家中重男轻女,没有给到她本该享受的资源。

    姜母嫁给姜父之后,经过姜姥爷的允许直接插手公司的业务,短短十年间,公司市值上升了百分之三十。

    而这次的经济危机就是姜父瞒着姜母跟别人合作了一块地,本想这项目成了他可以在姜母面前扬眉吐气一番,毕竟平日里连公司的股东做重大决策都要经过姜母点头,直接忽略他这个董事长。

    明眼人都认为他是靠老婆上位的,身为一个男人,一口气实在憋得辛苦。

    可事实证明,他真的是靠老婆上位的。

    这次背债几个亿的项目就是最好的证据。

    一场闹剧不欢而散,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姜母说的那种,离婚,姜因归姜母管,姜因没意见。

    姜母很快就被一个电话叫了出去,她脱掉风衣,里头只剩下一件白色高领毛衣,让姜因突然想到幼儿园的一次发烧,姜父姜母也是从公司连夜赶回来,二人身上均穿着同色系的白毛衣,夫妻俩共同在姜因的床前照顾一晚,那时候的姜父还心疼姜母,让她回房间休息。

    他们是从什么开始吵架的呢?感情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裂痕的?二人共同去修补么,以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姜母接完电话之后,进来客厅摸摸姜因的头,“因因,最近妈妈会很忙,可能不能花很多时间来陪你,但你读书那方面不用担心,开开心心过每一天就好了哦。”

    “好。”

    没想到成人礼的一天是这样过的,这时候姜因看向身上的裙子,才发现了手提包没拿,那里面有给梁秉川的礼物!

    完了。

    姜因立马拿出手机,想问问有没有谁看见她的包包,没想到打开微信后说一堆未读短信,大家都问姜因去哪里了。

    翻到最后才看到梁秉川的信息,已经被众多微信顶到最下面了。

    【包在我这,不用担心。】

    姜因瞬间松了一口气。

    她还要回学校,半路回家算是逃学。

    但姜因没什么参加晚宴的意思了,便上二楼准备换套衣服再回学校。

    梁阿姨今天不在,最近春潮很严重,她的腰椎病犯了,要经常躺在床上休息,姜因也没必要强人所难,自己也不是不能自理生活。

    姜因回到房间,换下身上的礼裙,随便给自己套了一件高领的羊绒毛衣和白色外套,腿上穿着条宽松的裤子便出门了。

    经过一地碎片后,姜因穿着球鞋直接踩了上去,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像做梦似的,挺讽刺的。

    姜因回到学校之后没去礼堂那边,而是回到班级拿出习题默默地刷着,她觉得自己没啥事儿,但不知怎么地,做到一道函数题的时候,怎么都解答不出来,她明明记得步骤就是这样的呀。

    越着急越解不出,卷面突然被晶莹的泪液浸湿。

    一滴接着一滴。

    到最后,姜因直接捂着脸咽呜了起来,应该是这道题太难了,解出来就好了。

    恰逢梁秉川的微信发来,问她在哪。

    姜因不想回。

    她家可能要破产了,父母要离婚了,她的卡里只有这些年存下的百来万。

    除此之外,她啥也没了。

    这点破成绩,在梁秉川眼里算不上什么。

    姜因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家中给她的物质条件了。

    但现在连这个都破碎掉了。

    梁秉川哪里还看得上她?

    她成绩不好,不聪明,还大小姐脾气,姜因越想越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外头风声很大,姜因一人坐在班级里,抽抽噎噎地继续做题,可是好烦,怎么都做不下去了,草稿纸被画得胡乱一片,她干脆丢下笔,不做了。

    她抬起头默默盯着天花板,能感觉到眼睛红肿酸涩,幸好今天学校放假,没人会回来班级里看见她这幅糗样。

    盯了好一会,直到眼睛酸痛得出现了困意时,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张放大的脸,吓得姜因猛地一个激灵,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梁秉川眼疾手快地扶着姜因,把她按在座位稳住之后,像是没看见那双红成核桃的眼睛,反而盯着试卷和草稿纸道:“看见你认真学习,我很欣慰。”

    她哪天不认真学习?

    姜因嘟着嘴自暴自弃不说话,她家可能要破产了,她要成为落难的公主了,只会被人践踏!

    “做道题都能气哭。”梁秉川拿起她桌面的习题看了一眼,“你的智商又跌到0了?”

    “你才智商是0!”姜因拍了一下桌子,这道题她会做,只是心乱一下子做不出而已。

    被梁秉川这么一反讽,姜因悲伤的心情一下子被冲淡了许多。

    “你别张口就说胡话,我都进步两百名了。”

    梁秉川随手拖了张凳子在姜因身旁坐下,顺便把包给回姜因。

    姜因没忘记那份礼物,但这会儿也没什么给惊喜的小心思,便直接从里面把礼物盒子拿出来,“送你的,成年快乐。”

    梁秉川罕见地没有拒绝,相反地他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跟你交换。”

    是一个香薰小蜡烛。

    “祝姜因每天开心没烦恼,再也不要哭得像今天一样,很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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