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纳喇庶妃当然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问清楚前因后果之后祈祷保福阿哥没事,也祈祷康熙查不到保清做的事说的话。

    这是不可能的。康熙在确认了保福接触到的用具食物都是正常的后,就叫来了今日在懋勤殿值守的两名侍卫。

    侍卫们只是说今日并没有其他人靠近懋勤殿,在康熙回来之前,只听到了五阿哥保清读书声中断似乎说了些什么后才接着读书。

    康熙让梁九功去延禧宫将保清带过来。纳喇庶妃还没来得及叮嘱两句,保清就被面色严肃的梁九功请到了康熙面前。

    “保清,朕今日回到懋勤殿前,你和保福说了什么?”康熙面无表情地说。

    保清不由自主地从脸上露出些许惊慌。

    难道汗阿玛已经知道我对保福说的话?汗阿玛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将我再次送出宫?我该怎么办?

    保清在脑海里翻腾了一圈,然后哆哆嗦嗦地开口:“儿臣今日在懋勤殿告诉保福他的阿玛是纯亲王,不是汗阿玛,不能称呼汗阿玛‘阿玛’。”

    康熙:“接着说。”

    梁九功已经控制不住跪到了地上,绿豆大的汗出现在脑袋上,出事了,皇上下令隐瞒的事情还不到三年就被五阿哥抖出来一块。

    保清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梁九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肯定有问题,抖着嗓子:“儿臣还说,说,宫内外都不知道保福的额娘是谁,他是个野孩子。”

    保清偷偷抬头看了一眼面色胀红的康熙,腿也站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他没人喜欢,阿玛不管才被汗阿玛收留在宫里养着。”

    “够了!”门口传来太皇太后的声音。

    康熙深深吐了一口气,才起身迎向太皇太后:“祖母怎么来了?”

    太皇太后示意苏麻喇姑先去西暖阁看看保福的情况,然后看着保清向康熙说:“皇帝都请了霍太医来乾清宫,我怎能不知保福病了。今日早晨还好好地去慈宁宫给我请安,不到午时就出了问题,等不来消息我怎不能亲自瞧一瞧。”

    康熙示意梁九功赶紧起来去给太皇太后搬座椅,然后亲自扶着太皇太后坐下:“祖母先歇息,太医还未出结果。”

    太皇太后的眼神没有从保清身上移开:“保福是我得来的一场造化,不论是谁伤了我的保福,都别想轻易被放过。”

    即便康熙也对保清的话异常愤怒,恨不得抽上两鞭子,但他毕竟是宫里为数不多立住的皇阿哥,也是他的孩子。

    康熙走了两步挡住太皇太后看向保清的视线:“祖母,现在重要的是保福的情况,其他的等保福没事了再处理。”

    太皇太后定定地看了康熙几息康熙,然后垂下眼起身说:“好,我的保福谁都欺负不得。”径直往西暖阁走去。

    康熙再次吐了口气:“保清,你现在回延禧宫禁足,朕现在没时间管你。”

    保清含着一包泪颤颤巍巍起身告退。

    康熙看着保清的身影,确实自己现在很气保清的所作所为,但太皇太后已经明显表达出对保清的怒意,要是保福有什么事,不,就冲保清说的那几句话太皇太后就不会让保清好受。自己是保福的阿玛,也是保清的汗阿玛,保福受的罪不会让他白受,但保清承受不住太皇太后的火气,自己也是要护上一二,怎么处理他做的事情往后再说,然后也走去西暖阁,等待太医的答复。

    霍太医在给保福把脉,探查舌苔后,一时也不敢拿主意,就请保福的大太监高怀恩跑一趟太医院,将今日在寿康宫内值的右院判郭太医请来。

    按理说内值的院判作为今日当值的水准最高的太医应在乾清宫候着,但前日皇太后身体不适后,康熙特令这几日当值的院使院判到寿康宫给皇太后看诊,所以才需要花时间去将郭太医请来。

    高怀恩知道这是霍太医拿不准了,作为这几年最熟悉保福阿哥身体的太医都拿不定注意,他沉下脸,不敢有任何耽误,连忙往外快走,正遇上了太皇太后从门外进来。

    “小怀恩这是去哪,保福可是醒了?”太皇太后见高怀恩不看人只顾着低头往外走,还以为是保福醒了让高怀恩去给他拿玩具,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高怀恩这个奴才眼里只有自己的主子,保福吩咐的急了,就会忘记注意周围有没有其他主子。

    高怀恩急忙停住脚步,跪地拜见了太皇太后然后说:“回太皇太后,霍太医让奴才去请在寿康宫当值的郭太医给阿哥爷看诊。”

    太皇太后往里头瞧瞧:“苏麻,你跟着去,拿着我的令牌,特赐步辇,让郭太医速速到乾清宫来。”

    苏麻喇姑低声告退,示意高怀恩跟上。两人迅速消失在殿外。

    太皇太后走到床边,看着紧闭双眼,脸部通红,但是不发出一丝声响的保福:“太医,保福这是怎么了。”

    霍太医跪地,下意识擦了一把汗才说:“回太皇太后,前段时日保福阿哥受到惊吓虽未恢复,从脉象看也在慢慢恢复。但今日保福阿哥应是受了大的冲击,心神惊惧,导致突发高热,有离魂征兆。”

    太皇太后轻轻摸了摸保福的额头:“有什么法子治疗?御药房的药材不够就去慈宁宫取。”

    霍太医跪姿更标准了:“保福阿哥年幼,病情突发且复杂势重,奴才需和院判商议。”太皇太后真不是奴才能力不行,而是阿哥他情况特殊啊。上次受到惊吓还没从体内散出,短时间内又来一次,而且他估摸这次受到的惊吓比上次还要严重。保福阿哥自从几个月大被下毒后身子骨就比常人弱些,这次情况会如何真的不好说。他得拉个人下水,不,找人商议。

    太皇太后:“你起来吧,跪着有什么用,来守着保福。”

    霍太医听话起身,立在保福床尾,眼睛不敢离开保福身上一分一秒。

    康熙进来后也打算询问霍太医保福的情况,但是被太皇太后提前拦下:“我已经让苏麻去太医院请郭太医,等他来了给保福瞧瞧。霍太医现在得仔细看着保福,皇帝先坐下休息吧。”

    康熙怎么可能坐下休息,他知道太皇太后这是为了保福,也是在怪他刚刚护着保清。但他怎么能不护着,太皇太后显然眼里只有保福,恐怕又是想起来保福出生那夜汗阿玛如梦一事,眼里已经看不到其他皇阿哥了。

    “梁九功,你去将太医院院使和左右院判都带来。”康熙面对太皇太后使不上劲,就只能让梁九功去将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几个太医都请来。

    太皇太后没有阻拦,梁九功带着两个小太监急匆匆出宫,将侍值的院使和左院判连拉带拽请到了乾清宫。

    三位太医分别给保福看诊后,又和始终立在床尾的霍太医交流了一番保福之前的情况,才由院使李太医出手,亲自给保福扎上几针,并让御药房太监和霍太医一起拿着开好的药方去熬药。

    平日里只需负责皇上脉案的李太医:“启禀皇上、太皇太后,保福阿哥尚且年幼,只能减少药效慢慢调理。针灸暂时压制体内火气,让发热退去,配上熬好的汤药,今晚需要观察情况。”

    太皇太后抢先开口:“不能把握保福今晚就病好么?”

    李太医:“回太皇太后,保福阿哥身体受不住正常幼童药方的药效,只能一步一步调整。”

    康熙接着问:“保福要多久才能醒来?”

    李太医:“回皇上,退了热,保福阿哥应当能醒来。但火气被压制只是暂时,恐怕情况会有所反复。”

    康熙:“之后由李太医和霍太医负责保福治疗,直到痊愈。”

    谁知这一负责就半个月过去了,但保福每天只清醒两个时辰。其他时间不是在昏睡,就是在昏迷,本来还肉肉的小脸迅速瘦了下去。

    碍于规矩不能每日到乾清宫看望保福的太皇太后每五日来一趟西暖阁。终于在不断传来康熙与大臣交谈的声响中忍不住下令将保福移回慈宁宫照顾。

    保福呆在乾清宫里皇帝不能时刻照料就算了,连静养都做不到。太皇太后在心里暗骂,果然还得是我亲自照顾保福才行。

    我可怜的保福这么长时间都没康健起来,太皇太后在回宫的路上看向延禧宫的方向“苏麻,给延禧宫送去一尊佛像,传旨给纳喇庶妃,让她每日都在佛像前给我抄抄经书。五阿哥还在禁足?”

    苏麻喇姑:“奴才遵旨,是,五阿哥还在延禧宫禁足。皇上那日让五阿哥回延禧宫后就没有再下旨让五阿哥何时解禁。”

    太皇太后:“去告诉皇帝,我担忧五阿哥待在宫里使保福迟迟不能恢复,让五阿哥今日就回噶礼府上吧。”

    康熙待大臣退下,见了苏麻喇姑,才知道保福已经被太皇太后带走了,对于太皇太后让纳喇庶妃每日抄写经书随意点点头。但对于让保清今日就出宫,迟疑两息才说:“解了五阿哥保清的禁足,让他去慈宁宫看看保福再出宫吧,这段时日都不用再进宫请安了。”

    苏麻喇姑听令去延禧宫传旨。

    纳喇庶妃对于自己抄写经书并无怨言,但得知保清要被送回噶礼府中不由崩溃了几分。自保清出生后到如今自己和孩子就没见上几日。本以为这次被皇上接入宫中启蒙可以趁机留在宫里再也不用出宫养了,自己还去慈宁宫求了太皇太后。虽然太皇太后没有明确答应,但是那日皇上在场也听到后,表情明明是赞许的。

    都是他,都是那个保福阿哥,都是他的错!为何病这么久还没好,连累我的保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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