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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后几日,陶妙意隔三差五去给芝芝复诊,一来二去她与江轻瓷也熟悉不少。

    早闻江轻瓷知书达理、温婉贤淑,是京中小姐的规范,相处这几日陶妙意只觉着此言不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轻瓷与江寻策虽是兄妹性格却大相庭径,若将江轻瓷比作春日,那江寻策便是寒冬。

    二人除了姓氏,其余怎么看都不似亲兄妹。

    “等喝完这几副药,芝芝的病就能全然大好了。”陶妙意大年三十抽空来写了最后一副药方。

    芝芝翁声翁气带着点鼻音,与她商量,“我觉着我如今就已经好了,这药能不喝吗?”

    中药实在是太苦了,难喝至极。

    “不行,”陶妙意从药箱子里拿出一包蜜饯,“早知道你嫌苦,来得路上给你买了包蜜饯,吃完蜜饯嘴里就不苦了。”

    芝芝看看陶妙意手中的蜜饯,又瞧瞧丫鬟刚熬好的一碗中药,最终对上江轻瓷略带严肃的目光,虽然不太乐意但也还是乖乖答应了。

    “姐姐,你明日还来吗?”芝芝问道。

    陶妙意把药箱合上,“不来了,过年事忙抽不开身。”

    芝芝仰起小脸朝她道:“那赏梅宴你可一定要来,你可是跟我拉过勾的,不能不算数。”

    “嗯,我肯定会来的,”陶妙意捏捏她犹如糯米团子般的脸颊,“好好喝药,等下次我来要是发现你还未好全,那我可不陪你玩了。”

    芝芝心虚地点点头。

    陶妙意:“夫人,那我就先走了,告辞。”

    江轻瓷送她出门,看着她上了马车,临走前她又嘱咐一句,“过几日我会派人将请帖送去府上,我在这等姑娘赴宴。”

    马车压着白雪滚滚前行,留下一路车辙印。

    江轻瓷思量着偏头吩咐身边的丫鬟檀香,“你留在府中照顾好小姐,我回一趟江府。”

    檀香问道:“夫人不需要奴婢跟着吗?”

    “不必,小事,我去去就回,”顿了顿,江轻瓷又道,“你让马夫将马车牵来,日落前我一定回来。”

    “是。”檀香退回府中按照她的吩咐备好马车,目送着她出府。

    江轻瓷坐着马车上回忆起信上的内容。

    兄长在信中提到,他当年离京时将那木盒留在书房,也不知他将那东西藏得深不深,她有些担忧能不能找到。

    不过依他信中的意思,那木盒应当不小,就算藏得再深这么大个木箱子她仔细搜寻一番也肯定能瞧见。

    “夫人,江府到了。”马夫回头道。

    江轻瓷刚从马车钻出来,就被门口眼尖的侍卫一眼认出。

    侍卫十分惊喜忙跑进去禀报,“老爷夫人,二小姐回来了!”

    江轻瓷人还在院外却能清清楚楚听见里面急匆匆的脚步声。

    不多时,门内走出一位青衣少年。

    江寻简看清面前人的样貌,大喜道:“二姐,你怎么回来了?”

    江轻瓷往府里走,“我回来拿样东西。”

    “拿东西?”江寻简问道,“我记着你出嫁时就将物件带走七七八八,还有什么落在家里了?”

    江轻瓷直言道:“不是我的东西,是大哥的东西。”

    “等等,”江寻简脚步往她身前一迈挡住她大半个身形,“你来拿大哥的东西?大哥知道吗?”

    江轻瓷望着他疑惑的双眸,“自然知道,大哥亲自写信嘱托我的。”

    江寻简目瞪口呆很不敢相信,“大哥给你写信了?!”

    江轻瓷绕开他的长腿,自顾自往江寻策的书房走,“嗯,此事与你无关,你不用跟着我。”

    江寻简快步追上,“我给大哥寄去这么多封信,他半月都不见得能回我一封,二姐你快告诉我大哥从信里托你办的是何事啊?”

    江轻瓷:“此事与你无关,我不便告知。”

    江寻简直接绕到她身侧,很是不愿相信她说的话,“与我无关?你们兄妹两个之间还有我不能知道的秘密?同样都是一家人,大哥怎么厚此薄彼,好歹我也是从小便与他起早贪黑一起练剑的亲弟弟。”

    江轻瓷调侃道:“你小时候十天有八天都在贪睡,别以为我不知道。”

    江寻简心急,“二姐你就告诉我吧,究竟是何事啊?”

    话音刚落,二人正巧走到江寻策书房前。

    江轻瓷趁他还在为自己不得兄长宠爱而哀嚎,她快走几步进入书房后忙把门死死关上,将他挡在门外。

    江寻简站在门口干着急,“二姐,你悄悄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大哥!”

    江轻瓷环视着偌大的书房,边观察边扬声道:“无可奉告。”

    又等了片刻,江寻简见她丝毫没有开门放他进去的意思,略带不爽地快步走回他自己的书房。

    既然二姐不愿相告,那他就亲自写信问大哥,顺便质问他一番,为何迟迟不愿给他回信。

    原先他寄出去的信都如石沉大海一般,让他误以为是那邮差不靠谱,今日一见多半是大哥不愿搭理他。

    亏他还日日惦记着大哥,他自小到大可都以大哥为榜样。

    终究是一片真心错付了。

    另一边,江轻瓷看着虽摆放整齐却物品繁多的书房一时不知该从何处入手找起。

    细细思索后,她从最东面开始翻找,确保万无一失不会漏看一处。

    江寻策离京多日,他走时特意吩咐过不让外人进入他的书房,连府里洒扫的小厮都不能闯入。

    起初,她还以为是他书房里藏着公务机密这才不让外人擅自进入。

    可今日她却觉着,是因这书房里藏着他的春心与不可言明的情愫。

    江轻瓷小心翼翼地翻着着每一处,愣是找寻半个时辰也没找到他说的那个木盒。

    可是整个书房她都快翻个底朝天了,怎么会没有呢?

    江轻瓷眉头微蹙,抱臂从书房里来回踱步。

    不应该啊……

    一个木盒还能让他藏在何处呢?

    忽的,她脑中灵光一闪。

    莫不是这书房里藏着暗格?

    江轻瓷又重新摸索着试图寻找暗格的开关。

    一炷香后,她看着面前的书柜木雕摆件陷入沉思。

    这木雕摆件就好似粘在书柜上一样,根本拿不下来。

    难不成这就是机关?

    江轻瓷试着拧动木雕,果不其然一个暗格从书柜里侧打开,里面放着的正是信中所提到的木盒。

    她将木盒仔仔细细从里面拿出来,用手帕擦干净落在上面的灰尘。

    兄长在信中告诉她,这里面是他这些年为陶妙意备下的礼,只不过等他想亲手送给陶妙意时,陶妙意人已离开京城再无踪迹。

    江轻瓷慢慢打开木盒,映入她眼帘的是日光附在其上的一抹亮色。

    竟然是一堆银钗……

    银钗样式种类繁多各不相同,但江轻瓷看得出来每一支的工艺都是极其复杂,寻常的街市上断然买不到这样上乘的货色。

    这八成都是兄长从大江南北,当地最有名的首饰铺子里专门托人定制的。

    银子不值钱,但这工艺却千金难求。

    她竟不知兄长会对一个姑娘如此上心,竟然每到一处都能记挂着她的喜好,不惜为她一掷千金。

    可是既然都买回来了,为什么留到现在才送出去?

    更何况兄长在信中只托她劝说陶妙意当他的义妹。

    不过是个义妹,真的值得他这样上心?

    这待遇可是她这个亲妹妹都比不上的。

    她有些想问问兄长,真的只是将陶妙意当成义妹来看待吗?

    真的只想让她一辈子都成他的义妹吗?

    可惜这些她都不敢问出口。

    兄长自小寡言少语像个闷葫芦一般,心思更是如海底针一般难以揣测。

    他到底是如何想的,恐怕也只有他自己能清清楚楚知晓了。

    江轻瓷将木盒小心翼翼合上,带回殷侯府。

    几日后就是赏梅宴,她该回去思索一番措辞,以情打动陶妙意的心。

    *

    陶家家大业大,新年更是热闹非凡。

    陶妙意陪着晚辈疯玩许多日,院里烟花爆竹的碎纸堆得如小山一般高。

    陶览站在屋门口看着嬉笑打闹的儿孙,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了。

    “四丫头,你别带着他们胡闹了,茹姐儿脸都快冻红了,你快带他们进来暖和一会儿。”

    茹姐儿是陶妙意长兄陶谦越的长女,今年刚满五岁,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

    陶妙意看着茹姐儿通红的脸蛋,又想起她那女儿奴的大哥,有些后怕。她朝茹姐儿朝朝手,“茹姐儿,别玩了,你先跟我进屋来。”

    茹姐儿手里还攥着手一把雪,依依不舍朝陶妙意小步挪动,“小姑,我还没玩够呢……”

    陶妙意领着她往屋内走,“明天再玩,你若是再不回来,你爹爹该训我了。”

    茹姐儿瘪着小嘴,“好吧,那明天我再找小姑玩。”

    陶妙意带着茹姐儿从屋里烤火暖身子,手还没烤热她就看见素月就从门外进来递给她一封请柬。

    素月:“殷侯夫人三日后请小姐去殷侯府赴宴。”

    陶妙意抬抬下巴示意她把请柬放桌上,“我知道了,你告诉他家小厮我定会准时赴宴。”

    既然她都答应过,必不可能失约。

    江轻瓷人极好相处,对她也不错。

    再加上殷侯府里还有个可爱的糯米团子等着她,她没理由不去赴宴。

    就算她避着江寻策,也不至于连他亲姐姐的面都不见。

    如今的江轻瓷代表的是殷侯府,并不是江家。

    她属实没必要避嫌到此等地步。

    侯夫人精心准备的赏梅宴可比他区区一个江寻策重要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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