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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谭府。

    入谭府后,陶妙意与江寻策兵分两路,陶妙意去后院给谭文心诊病,而江寻策则是留在前厅与谭大人闲聊。

    行至后院,鲜有人影,静得出奇。

    谭老爷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纵使在京官途不顺,一路被贬到靖明,也不该落魄到连丫鬟婆子都雇不起的地步。

    陶妙意越走越觉着古怪,问身旁引路的丫鬟,“后院为何就这么点下人?”

    “二小姐仍在病中,大夫说需要静养,人多聒噪,这才将原本在后院的下人都遣到前院去了。”

    “已经有大夫为谭小姐诊过病了?那大夫可给她开过什么药?”陶妙意这么问,实则是想透过用药,去推断谭文心的真实病情。

    方才一直对答如流的丫鬟罕见的没了声音,片刻后她才回道:“是有大夫为二小姐诊过病了,只不过我才疏学浅,记性也不好,开的药是什么已经不记得了。”

    陶妙意注意到她脸上的那一分不自在,又问道:“那谭小姐是什么病症,你可还记得?”

    丫鬟强撑着笑,“病症复杂,我嘴笨,描述不出来,等陶大夫到了自然就能知晓了。”

    又是与江寻策差不多的说辞,既然是向她求医却都不肯言明真实情况。

    陶妙意越想越觉着奇怪,难不成这件事背后还有一个巨大的隐情。

    不敢说是怕事情败露,惹祸上身。

    顺着丫鬟的指引,不多时后陶妙意便走进了谭文心所住的院子。

    一踏进院子,陶妙意就被围在门前的一堵高大人墙吓了一大跳。

    陶妙意指着那由人围成的铜墙铁壁,诧异道:“这是何意?”

    丫鬟神色微不可查地一变,复又正色道:“小姐病重,这些都是老爷派来保护小姐的。”

    保护?陶妙意听见此等说辞,眉毛一挑,她倒不觉着是保护,倒像是禁足。

    不过陶妙意也没再问下去,处处都有古怪,看来此事非比寻常,照现在这架势想让他们开口说出真相怕是难如登天,若要弄清楚来龙去脉还得她自己仔细探查。

    “二小姐,陶大夫来了!”

    “让她进来吧。”

    陶妙意走入屋内,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好似进的不是姑娘的闺房,而是一个巨大的药罐子。

    掀开帘子,绕过屏风,陶妙意终于瞧见人。

    谭文心此刻正趴在床上,动弹不得。

    听见她来,她只是微微抬头,说了一句,“麻烦陶大夫了。”

    气息很是微弱。

    陶妙意走近她身侧看她面色苍白,不像是能答话的样子,眉头一皱,转而问她的贴身丫鬟,“你家小姐是何病症?”

    贴身丫鬟看了一眼谭文心,在得到她的首肯后,走到床前,轻轻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薄被,不忍道:“陶大夫请看。”

    一片被血浸透的白绷带猝不及防闯入她的眼眸。

    陶妙意险些被唬住,诧异道:“这、这是怎么弄的?”

    隔着一层绷带她都能猜到下面是何等骇人的景象,谭文心的后背必定是血肉模糊。

    “陶大夫快帮我家小姐瞧瞧这伤吧,若是落下疤痕与毁容无异,小姐最是爱美,若是治不好……”说着,她就要落泪。

    陶妙意见她不愿回答,一门心思想让她给谭文心看伤,也不知是在回避,还是当真忧心。

    陶妙意叹了口气,回道:“好,我尽力而为。”

    见她答应,贴身丫鬟这才露出喜色,连连道了好几句谢。

    陶妙意为谭文心拆开绷带,看见那一道又一道深邃的伤疤时,愣了一瞬。

    若是她没猜错,这些好像是鞭痕,都打得皮开肉绽了。

    谭文心堂堂一个大小姐,又是谭大人的掌上明珠,怎会遭此大难。

    自家女儿被打成这副奄奄一息的可怜样,不去报官讨公道也就罢了,还躲躲藏藏生怕被外人知道。

    实在是太超出常理。

    陶妙意默默给谭文心上药,实在是忍不住出声问道:“姑娘后背上的伤我看着像是被鞭子抽打出来的,你可是惹了什么人?”

    不等谭文心回答,贴身丫鬟抢先回复,语气很是急切,“不是,不是鞭子,是被野兽抓出来的,前些日子我陪小姐上山游玩,不慎迷路行至丛林深处遇上野兽,后背上这些都是被野兽给抓出来的。”

    陶妙意上药的手一顿,察觉到她话语中的错漏,又问道:“那为何你没被野兽抓伤?”

    “我……”她眼神飘忽不定,好半天后才道,“我没受伤是因为小姐护着我,她一个人挨下了所有。”

    “这样啊……”陶妙意眉毛一挑,又问道,“那你可还记得那野兽具体是个什么活物,是狼还是虎?”

    “是、是狼!”

    “是狼吗?”陶妙意眉头一蹙,装作深思的样子,“可我怎么记着话本子说的都是夜黑风高的时候才会有狼出没,姑娘是不是记错了?”

    听她这么说,丫鬟里面改口道:“是我记错了,应该是虎!”

    “原来是虎啊,”陶妙意眼眸骤然睁大,一脸崇拜地看向她,“那姑娘能不能给我说说你们是如何脱困的,虎口脱险,我可是只在话本子里听过这种故事,现实中还是第一次见呢!”

    “陶大夫,”一直不发一言的谭文心终于开口,“那日情况紧急,我与她皆是吓破了胆子,哪还记得究竟是什么野兽伤得我。”

    陶妙意知道这不过是谭文心找来堵她口的借口罢了。

    言外之意就是让她不要再刨根问底,多管闲事。

    陶妙意机灵,一下子就听出来,自然也不好再装傻继续问下去。

    既然谭文心自己都不放在心上,那她又何必去管,除了讨人嫌之外,再无半点好处。

    陶妙意立马闭了嘴,专心致志给她上药。

    静默了片刻后,谭文心忽然开口问她,“陶大夫,你说如今春闱是不是快放榜了?”

    这个问题陶妙意一时半刻还真答不上来,陶家子女也就陶谦越与陶思意是读书的料子,可惜长兄陶谦越要继承家业故而未走科考之路,二姐陶思意身为女子亦不能入仕,所以陶妙意对科考可谓是知之甚少。

    犹豫一会儿后,陶妙意不确定道:“或许是快了吧。”

    谭文心喃喃道:“快了……那他为何还……”

    陶妙意离得她极近,听见她忽然提起一个人,身子借着抹药悄悄低下去一些,想要听清楚她说的“他”是何人。

    “陶大夫,我听闻你医术极高!那你有没有什么能去疤痕的药膏啊?”丫鬟见小姐一时失言,刚忙高声喊话,将她的轻声细语掩盖过去。

    丫鬟这声音拔高地太过刻意,连谭文心都被她这堪称一惊一乍的声音给震得头疼。

    “姑娘你……,”陶妙意神情复杂地看向丫鬟,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耳朵不聋,能听见,姑娘不必这么大声说话,小心伤了自己的嗓子。”

    丫鬟也觉着不好意思,脸颊绯红,“我是看陶大夫一门心思给小姐治伤,怕您听不见我说话,这才稍微拔高了声音。”

    陶妙意觉着好笑,“祛疤痕的药膏我确实有一些,也还算管用,不过现如今我未带在身上,需回到回春堂去取来,况且你小姐如今这伤口还未结痂,今后再考虑疤痕的事也来得及,你别太担心。”

    “那便好,陶大夫不必送来,我明日亲自去回春堂取就是,不用麻烦您了。”

    陶妙意本想着,以后可以送祛疤痕的药膏为由再进一次谭府,可如今看来这个法子是行不通了。

    虽然计策落空,但陶妙意依旧笑着点点头,“好啊,明日我等姑娘登门。”

    一炷香后,陶妙意嘱咐完一切起身离开。

    她手刚碰上房门,谭文心艰难支起上半个身子朝她问道:“我听闻陶大夫自京城来,可否托您打听一件事?”

    陶妙意回眸,“何事?”

    谭文心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丫鬟扶着重新贴到床上,丫鬟一边替她盖着被子,一边冲陶妙意说道:“没什么事,是我家小姐糊涂了,陶大夫不必在意。”

    “真没事?”

    丫鬟擦着额头的汗,“真的没事,初到府内想必陶大夫也不记得来时的路,不如我送您出去吧。”

    说着她就将陶妙意往屋外劝,与其说是劝,倒不如说是赶。

    直到快走出谭府,陶妙意还是恍恍惚惚。

    竟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赶出来了???

    怎么感觉有点像是卸磨杀驴。

    “想什么?”

    陶妙意循声望去,看见江寻策等在门口。

    “没什么,你怎么还在这?”

    江寻策淡淡开口,“等你。”

    从前每日忙得和陀螺一样的镇北侯何事变得这么闲了,竟然有工夫等她这么久。

    陶妙意不解道:“等我?你等我做什么?你还有事找我?”

    江寻策挑眉,“确实有事找你,不过不是我有事找你,是你的小丫鬟找你。”

    下一刻,素月从他身后的马车里窜出来,火急火燎道:“小姐,你可算是出来了,出大事了!”

    这些日子陶妙意都将素月留在云府,若是她说出大事,必定是云府中出了大事。

    难不成是师父出事了?

    陶妙意心急,“出什么大事了?!”

    素月犹如火烧眉毛,“晚香居着火了,浓烟滚滚,小姐快回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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