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的拆家家日记

    宁平真是郁闷了,他这两顿打挨得真是冤得要死。

    第二天他下不来床,几个伙计不知哪里搞来的黄符贴在了他的门头上。

    这群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宁平躺了一天之后才能下地。

    管事得知他被揍的消息之后乐得不行,“活该,这人就是欠打。”

    他随手从伙计手上顺来一张平安符护身,“让他五天收上来欠款,现在过了三天,一个子也没见,哼。”

    “明天晚上再不见到钱,把他吊到院子里抽上三十鞭!”

    宁平这条小命实在危在旦夕,只看这两天里的那个债务人来不来还账,否则他又少不了挨一顿毒打。

    宁平并不觉得能拿回这么一大笔钱。赌坊自己乱放债务收不回账了,他可收拾不了这种烂摊子。

    宁平拿了条椅子放在茶房外,一边赏夜景一边吃茶房里准备给客人的糕点。

    这园子其实很漂亮,晚上的抄手游廊里点起一排排灯笼,光芒顺着刷着红漆的柱子流下,映照着园中的花草树木,还能听见一阵阵虫鸣声。

    可惜偏偏被一群赌徒糟蹋了。

    宁平忍不住笑,似乎世间荒唐本就如此,如果不是堂里吵闹,只怕他也留意不到这片安静让他舒适。有时候多了一些不欲反倒是让心澄澈起来。

    夜深之后,伙计领着一个男人从园外走了进来。

    “不是我说,郝爷,您那妻女三人不值这笔钱,您带现银来了吗?”

    郝爷跟着伙计进入赌场账房之中,见到管事,客气地行了一礼,“廖管事,我们先把卖身契签签吧。”

    管事笑了一声,“耗子,讨个老婆孩子不容易,你想好了,真不要啦?”

    郝爷说道:“唉,那婆娘跟了我十六年,连个儿子都没生出来,我白养活她们干什么?还不如让我来场子里爽两把呢。”

    管事见他决定了,让人去拟卖身契,一边和他闲聊,“这是有相好的了?”

    郝爷赶紧摆摆手,不承认这种话,“没有没有,最近不是忙着赚钱还债嘛,我欠谁都不会欠你们园子里的钱的。”

    宁平来到账房门口,笑了一声,“那你赚的钱呢?都拿出来吧。”

    郝爷回头看了一眼,这人什么来路,他和赌坊管事说话呢,还有伙计来插嘴?

    宁平走进来,伸手就朝他腰上摸,要去搜身。

    “哎!”郝爷一惊,赶紧跳了起来,一下就把兜里的钱袋抓走了。

    手法很快?!

    宁平眼睛一眯,这是个小偷,难怪赌坊会放账给他。

    他上前一步,一脚将人踢踹倒在地,夺了他手中的钱袋,扔到桌面上。

    管事犹豫了一下,是去拦宁平还是先看钱袋?

    他拿起钱袋掂量了一下,让人去拦住宁平,一边打开看了一眼。

    里面倒是有一些银子和一小块金子,但顶多不到两百两。除非加上那母女三人的卖身契才够还清债务。

    宁平放开人,问道:“多少?”

    管事道:“加上三个人的卖身契是够了。”

    他一挥手,让人把郝爷扶起来,“把契约拿来,让郝爷按个手印。”

    郝爷捂着被踹疼的胸口,看了一眼宁平,真是莫名其妙。

    没等他按手印,宁平伸手抓住他的后衣领,将人拖出门。

    管事一惊,“哎!”

    这疯子又犯病了!

    “你干什么,宁平?!把人放开!”

    宁平道:“放心吧,我不会杀他。”

    郝爷被他一句话惊得冷汗连连,赌坊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煞神?

    “放开我!我还钱了!放开我!”

    宁平扇了他一巴掌,将人拖进院子里往湖里丢,拽着他的头发就把人按进水中。

    管事气得跳脚,“把人给我拉上来!”

    宁平把人拉上来,让他喘了口气,又把人按了回去。

    郝爷连句话都没能说出口就又回了水里。

    管事七窍生烟,宁平脾气不改,这用刑是学得挺快!

    “把他抓起来!”

    打手很快围上来。

    宁平把人扔进水里,随手在地上抹了一把石子,手腕一抖,石子直接朝打手的脸上射了过去。

    他的飞镖虽然不精通,但也不至于一窍不通,冷不丁拿出来对付一下这群人倒是够用了。

    石子正中打手鼻梁,两眼一抹黑的夜色里,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被是什么东西打了一下。

    宁平顺势抓住他手中的木棍,趁着他重心不稳,一拉一送之间滑步进前,肘击其手腕缴械,迅速夺来棍子,将棍一扫,直接推着这打手跳进湖里。

    打手正好砸中试图爬上来的郝爷,两人又在水里扑腾起来。

    宁平抄了棍子就往前冲,直劈一棍,在对方吃力格挡的时候迅速撤招,紧接着就是撩腿高扫踹他的头。

    打手一招不及一招又至,根本来不及挡,只能连人带棍跳进湖里闪躲。

    第一个下水的打手好不容易游到水面上,就看着同伴“噗通噗通”下水饺一样下来了,两眼发直。

    宁平也不想伤人,就是故意把人往湖里打,抄着棍子直指最后一个打手,往湖里示意了一下,让他自己跳下去。

    打手无语,扔了手上的棍子就“噗通”跳下水。

    “他娘的鬼上身!”

    管事抓着护身符哆哆嗦嗦,“老天爷啊……我明天就烧香拜你!”

    保佑别把他打下水。

    杨大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副惨样了,赶紧让人去通知当家的。

    好在宁平没疯到把管事也丢进去。

    宁平握着棍子站在湖边,他没打算打管事,老是不给上司面子他容易被穿小鞋。

    杨大见他脸上没什么异样的表情,慢慢靠上去说道:“怎么发生这种事了?”

    宁平没说话。

    水里的打手们自然替他答了,“他被鬼——”

    宁平一棍子把那人揍下去。

    别的两个打手扶着郝爷,说道:“郝爷来还账了,钱不够,得加上之前带回来的那三个女人。”

    杨大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劝宁平道:“签了卖身契就行了,当家的不会怪你,把人卖了我们就能抵出银子。”

    郝爷大骂道:“他不让我签呐!”

    宁平反手一棍抽在他脸上,将棍头伸到到他面前,“上来。”

    郝爷现在哪里敢上岸,还是水里安全。

    宁平又抽了他一棍!

    打手们互相看了一眼,反正他们也打不过宁平,客人又是个典妻卖女的东西,犯不着为他去挡宁平的棍子。

    宁平抽了他好几下,将人打得鼻青脸肿,“上来,我下去了你死得更惨。”

    郝爷哆哆嗦嗦,犹豫了好一会儿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抓住面前的棍子。

    宁平将他拉到岸边,又拽着他的头发将人按进水里淹了两分钟,才把他拽上岸,问道:“拿不拿得出银子?”

    郝爷吃尽了苦头,连连拜他求饶,“爷,我是真没钱啦!我能拿得出来的不都凑给你了吗?”

    宁平说道:“当家的给我五天期限,让我拿回银子,否则就把我剁了喂狗。明天晚上之前你凑不到钱,就只能陪我一起上黄泉了。”

    郝爷贼溜溜的目光在宁平背后几人脸上扫了一圈。

    宁平说这么瘆人的话,这几个人居然没有一点反应?

    郝爷心里凉得像块冰,哆哆嗦嗦地求饶,“我去想办法……我去想办法……”

    郝爷同意拿钱了,打手们终于也能上岸,爬上来拧着自己湿漉漉的衣服。

    赌坊掌柜看着满院子的乱,脸上像压了一块阴云,走到宁平面前,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宁平低着头不说话,抹了抹嘴角,吐出一丝血迹。

    这两人又要吵起来了。

    杨大赶紧让阿宇阿东跟着郝爷回去取钱。

    郝爷忍不住多看两眼,宁平被赌坊掌柜打死才好!

    赌坊掌柜道:“拿鞭子过来,打。”

    管事煽风点火地道:“当家的,这人实在不识好歹,咱们别留着他了。”

    杨大不可置否,宁平实在变数太多,这人不可把控,太会惹祸了。

    “当家的,不如就把他处理了吧。”

    赌坊掌柜摆了一下手,看着宁平被打了半柱香的功夫,才来到他身边,捏起他的下巴。

    他盯着宁平惨白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说道:“好人我见多了,坏人也见多了。”

    “你觉得不卖她们母女三个就是救了她们吗?”

    宁平摇头,他救不了任何人,“我错了。”

    这次承认的倒是爽快。

    但是赌坊掌柜也摇头,“我看不出来你认错,你是个麻烦精。”

    边上的打手也纷纷嘲笑他装模作样。

    人家同意典妻卖女抵债,那三个妻女都没说什么,宁平倒是不同意了。

    赌坊掌柜笑笑,问道:“那三个女人被带走了吗?”

    杨大答道:“郝爷已经把人带走了。”

    赌坊掌柜站起身,俯视着地上的宁平,“你跟上去看看?他那余下的一百两银子会怎么凑出来?”

    宁平不会去。

    他打了欠债人,欠债人没办法用这三人来抵债,只会把怒火发泄在她们母女身上,最后也逃脱不了被典卖的命运。

    宁平道:“我救不了她们。”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做法非但救不了人,还会把人推向深渊。

    所以他也承认他阻止欠债人典卖妻女其实是错的。

    “他的事……他自己去做,别牵连上我。”

    杨大看着宁平,目光发沉。

    此人是伪善之人,为了不脏自己的手,宁愿受害者多受一些苦。

    赌坊掌柜目光深沉地看他一眼,一把将人抓起,“呵……”

    他有时候都无法看透宁平这小小年纪却如何拥有这种古怪的性格。

    赌坊掌柜翻手将人推进湖,“天亮之前,不准他靠岸。”

    “能爬上来,你就活着。爬不上来,就是他自己淹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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