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选珊瑚
“那你快帮我选一棵珊瑚，你喜欢什么颜色？”
黎炎疑惑，“我来选？”
“是呀，你将来不是要和我葬在一起吗？那就是我们两个珊瑚啊，我不会这么霸道一个人决定的，你也来帮我挑挑要哪一株！”
“可是……现在选吗？”黎炎看着面色明媚的辛宁有些不解她为何要在这样年轻的时候便要给自己挑选珊瑚。珊瑚虽美但毕竟是作为墓碑的存在，怎么看辛宁和她自己能用得上墓碑的时候都还很远，如果是按着凡人的说法，这是很不吉利的。
辛宁眨了眨眼明白了黎炎的意思，笑道：“哎呀，你不要顾虑那么多，我们龙族就是可以在死前自己挑好自己喜欢的珊瑚的！外公、舅舅他们也都早就挑好了！当年我娘亲就是没早点儿挑才错过了，外公没办法才按着娘亲的喜好挑了那株珊瑚，我不想死了以后别人帮我挑，我要自己挑！再说，人生本来就是世事无常，我虽是妖身，也未必就长寿，万一……”
话还没说完辛宁就觉得手一下子被捏紧，“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辛宁无奈地都气笑了，她拉着黎炎的手摇了摇，笑道：“你别这么紧张，我也就随口一说，那那么容易就死了？像我这样的妖，想死也没那么容易的！”
“真的？”黎炎面色凝重地追问。
辛宁被黎炎气得彻底没了办法，只得又主动把手腕伸到黎炎面前：“不信你自己摸啊！你不是最爱给人号脉了吗？”
黎炎见辛宁这样也不客气抓住辛宁的手腕认真地诊断着，灵力非常强大，但脉象又非常平稳，和之前灵力在体内乱窜的时候完全不同。
“没事对不对？”辛宁看黎炎渐渐舒展开的眉头便知，“其实我也不能确定是因为什么，可能是上次受伤后直接服了两粒续魂丹不久便在西海的海底沉睡了十年，灵力一直很平稳地增长，所以现在灵力强大却没有任何的不适。不止是没有不适，简直是舒服得很，我从成年之后体内灵力一直很混乱，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妥帖过，可见你们经极宫的神丹果然是千金难求的神药。”
黎炎点着头，续魂丹的药力不提，十年的沉静一定是有用的。辛宁脾气急，动气动怒时灵力也会跟着起伏不定，十年的沉睡反而可以让她的灵力平稳地增长。目前看来，确实无大碍。“那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马上跟我说，好吗？”
“好好好，我只要有一点点不舒服，我就马上告诉你，行了吧？”辛宁拇指和食指比划着捏出一个小小的缝隙笑着保证着。
“好。”
“好了，好了，看完了病现在可以挑珊瑚了吧？你再啰嗦下去我又要困了！”辛宁催促着，“你喜欢什么颜色？蓝色？灰色？红色？”
黎炎略作思考答道：“白色。”
“白色？”
“嗯，银白色。”
“银白色？”辛宁边重复边在珊瑚群中寻找着黎炎说的银白色珊瑚，然后在不远处发现了一株银白色的大珊瑚。她拉着黎炎走过去，指着珊瑚问：“这种银白色吗？这株好不好看？”
黎炎看向这株珊瑚，很大、很高，造型也很漂亮，整个珊瑚呈银白色，珊瑚根部的颜色更偏白，越往上越发银色，最上面的细枝几乎完全呈银色，在水中飘逸着十分柔美好看，“好看，很像。”
“很像？像什么？”辛宁问。
黎炎脸上浮出一个淡淡地微笑，“很像你那日变成真身的颜色。”
“还真是！”辛宁又近看了看珊瑚笑道，“所以，你才说喜欢银白色？”
“嗯，你真身的颜色很好看。”黎炎也只见过辛宁这一条龙，但他相信辛宁一定是最好看的龙。
“那当然！”辛宁很得意，被黎炎说得心情很好，好到想给黎炎一些奖励，于是等黎炎再看向她的时候眼前的辛宁早已被一条银白色的龙取而代之。小白龙身姿轻盈，目光灵动，欢快地在水中舞了几个圈，还冲着黎炎眨了眨眼，最后游到黎炎身前很近的位置，欢快地晃动着龙须。
虽然此刻黎炎面前的是个龙头而非辛宁的脸，黎炎却能看出她在笑，是真正开心肆意地笑，上次辛宁变真身给他看只是在普通的小溪边，如今在浩瀚的深海里，她一定觉得很自由吧？
黎炎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龙头上柔顺光泽的银发，温柔地问：“辛宁，你很开心是不是？这里是你的家，你喜欢这里是不是？你回到家一定觉得很自在，在深海里你很自由很舒服也不会见到讨厌的人是不是？”
小白龙笑着点了点头，游动着身体慢慢地缠绕在黎炎身上，还把龙头枕在黎炎肩膀上拱来拱去。黎炎被龙头上的银发拱得脖子很痒，轻轻抱住龙身，笑着求饶，“辛宁，好痒。”
一瞬间怀里的小白龙又变成亭亭玉立的美人，辛宁也伸手回抱住黎炎，用食指轻轻点了点黎炎地脸颊笑着说，“我变真身逗你你就会笑，你这张脸笑起来也很好看，以后你也多笑给我看，少讲些大道理。那些大道理只有在我睡不着觉的时候才拿出来讲讲，知道吗？”
黎炎笑着点头，“好。”
“我看我们就选这株珊瑚好了，确实很好看，等我死了就埋在这下面，然后你就埋在我旁边，我们就一起长眠在这深海海底，和珊瑚和鱼群作伴，怎么样？”
“好。”
辛宁皱眉，“你怎么什么都说好？都没别的话说吗？”
黎炎和辛宁相处久了，也开始摸得着她的一些脾气，就像现在她就并不是在生气，只是想故意逗他找茬，于是忍不住笑着反问：“你想听我说什么？”
“嗯……想听你说甜言蜜语啊！你不是应该多说些甜言蜜语哄我开心吗？”
“甜言蜜语我不太会，你给我些时日学学可好？”
“学？怎么学？跟谁学？”辛宁笑问。
“你不是说凡间有很多戏剧、画本可以看吗？”
“噗～”辛宁忍不住笑，她实在很难想象黎炎这种从小修炼清心寡欲的经极宫高徒看凡间那些儿女情长、男欢女爱地画本是个什么情景，要是在学着那上面念几句腻歪的情话甚至情诗是个什么情景。要是不小心看到了本带春宫图的，小倔驴会不会吓得把书扔了？真是不敢想，越想越好笑。
看着辛宁这么开心地笑黎炎觉得整个深海都变得很明媚，她本来就该是这样明艳傲娇的模样，可她身上却背负了那么多本不该属于她的悲伤，如果让他做什么可以让她天天都这么开心地笑，刀山火海他也愿意试一试。
黎炎轻轻拍着辛宁的后背低语，“辛宁，我看到你开心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你喜欢这里我就也喜欢这里，你如果想一直留在这儿，我就陪你一直留在这儿，好不好？”
“嗯？”辛宁突然抬起头，“怎么可以一直留在这儿？这里虽然好玩儿也不能一直待在这儿，东西南北四疆还有好吃的好玩儿的呢！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如果哪日外公出关了怕是不会饶了你，就算你已经离开了经极宫也不会，既然父母亲祭拜完了，再待上两三天得赶紧走，辛宁想。“没什么，深海确实很多好玩儿的，我先带你去我从小长大的地方看看，还有几个人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