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你怎么.......？
入夜，辛宁把黎焱叫到了上次谈话的溪边，伸出了手，“摸吧！”
黎焱看着伸在自己眼前的手怔住，磕磕巴巴地重复道：“摸？”
辛宁看他这样有点儿想笑，看把他吓那样儿！本来想好好谈谈的，他现在这样让辛宁忍不住又起了玩儿心。
她冲着黎焱扬了扬下巴又抬了抬手，“摸呀！”
这一次黎焱确定了自己没有听错，更加不懂，忍不住问道：“摸你的手？”
“摸我的手干嘛？黎兄是会摸骨还是会看手相？”
“那……”
“摸脉！”辛宁白了黎焱一眼，“不是一直想摸我的脉吗？喏，现在给你摸！”
黎焱不懂，辛宁之前一直很抗拒让他号脉，今天怎么半夜三更突然主动让他号脉，难道是身体真的哪里特别难受吗？于是关切地问：“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哪里不舒服你摸一下不就知道了？我可告诉你，过了这村没这店，你到底摸不摸？”辛宁不耐烦道，心想你再磨蹭下去我就反悔了。
黎焱见辛宁想抽回手赶紧眼疾手快地捉住了辛宁的手腕，拉着他安安静静地坐好，然后将两指搭在他的脉博上。
辛宁也安安静静地坐着，听着涓涓溪水地声音，颇为玩味地看着黎焱，看着他越来越紧锁的眉头，和越来越严肃的脸。
“辛兄，你怎么……”
辛宁的嘴角浅浅地勾了勾，明知故问道：“我怎么……？”
“你体内……为何会有灵力？而且……”而且灵力如此强大？
黎焱现在很震惊，他脑子里快速地回忆着和辛宁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黎焱虽然不敢说自己修行的道行很深，但自诩也不会有股这么强大的灵力在身边却毫无察觉，辛宁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起初他们在南柳镇相遇相遇救李小小的时候，他虽未特意查探，可当时并未从辛宁身上感受到灵力。
后来，他们分开又在南淮镇相遇之后，二人晚上一直是同床共枕的，如果辛宁身上有灵力他绝对不会感觉不到。
再之后，他们一起上山，一起救了柳颐婷，回到南柳镇二人也是同住一室的，他为什么从来没从辛宁身上感受到灵力？
那他身上的灵力到底是什么时候有的？是最近几天才开始有灵力的？
但这也实在说不通，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他修炼到了一定境界，身上突然有了灵力，为何会在短时间内拥有如此强大的灵力？
而且……辛宁他明明是……
妖身。
“我是妖，自然有灵力。这有什么奇怪？”辛宁故意表现地不以为然，她如今虽愿意给黎焱透露部分真相，但在气势上绝不能输！
黎焱的眉头依然紧锁，他压住辛宁想要抽回去的手，屏息凝神继续仔细探查着。
不对，辛宁身上的这股灵力不对劲。
他能摸出辛宁是妖是因为他能感受到辛宁的体内有妖丹，但他身上的这股灵力却和妖的灵力又不同。
凡人的灵力、妖身的灵力和仙的灵力脉象摸起来是不同的：凡人的灵力多是靠丹田控制，修炼中灵力汇集丹田再输送到身体各处，丹田处的灵力会最强；而仙人的灵力与凡人相似，但会百倍千倍地强于凡人，而且更加纯净。
但妖的灵力却有很大不同：妖的灵力很灵活。妖可将全身灵力集中于身体的某一处，甚至可以将灵力全部汇集在妖丹中；也可将灵力全部分散在身体各处，并不会汇集于丹田。
辛宁如今的脉相能很清晰的摸到强大的灵力，但这股灵力却像是凡人的灵力般是从丹田处所出，难道是因为辛宁的妖丹刚好在丹田处？
不等黎焱进一步探查，辛宁还是强行收回了手，“差不多行了，你还要号脉号到天亮不成？”
黎焱收回了手，垂目盯着自己的膝盖，双手放在膝盖上张开又握紧，然后又张开，又握紧。半晌，如下定决心般沉声问，“辛兄，为何瞒我？”
辛宁心中一紧，这怕才是她一直要瞒着黎焱的原因吧？她就怕看到黎焱这个样子，明明自己没做错什么，心里倒莫名觉得些许愧疚似的。
其实她也想过黎焱知道了后会因为自己对他的欺瞒有些失落或者生气，但她没想到黎焱还真的会把“为什么”问出口，因为这个答案不管是什么都会多少有些尴尬和难堪。唉，这小倔驴怎么心眼儿这么实？是需要多历练！
辛宁叹了口气，道：“你的问题我暂不回答，不过倒有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我既然能瞒你这么久便是能力一直瞒着你的，可我如今为何不瞒下去了？”
黎焱闻言一愣，手上的拳头又握紧了些，关节都被挣的发白，一直瞒着他是因为方便和他结伴同行，如今不瞒他了是准备要走了吗？
辛宁看着黎焱这个样子估计也是答不出什么有用的话，索性也懒得跟他浪费时间，直接回答道：“黎焱，我从来不觉得我瞒着你有什么不对，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要救柳颐婷，我可能还会继续瞒着你，瞒到我们分道扬镳那天，让它成为永远的秘密。”
“但现在，因为你这个倔……倔脾气的人要求我一定要说明灵符从何而来才肯动用灵符救柳颐婷。所以，我才跟你坦白。给你摸我的脉相，就是让你知道我体内有多少灵力，也让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做出那些灵符。”
黎焱觉得难以置信，“你是说那些灵符……？”
辛宁对上黎焱的目光，点头道：“没错，那些灵符都是我自己做的，而灵符里的灵力就是我自身的灵力。所以，那些灵力既不是从别人身上夺来的，也不是杀了什么妖兽抢来的，更不是我修炼什么邪术所得，这样你总能放心了吧？”
不放心，这怎么肯能放心？不管是人是妖还是仙，没有人会想要把自己苦心修炼的灵力这样卖掉，知道真相后的黎焱只会更加担心，但同时却也为辛宁并不是因为要走而松了口气。
“怎么不说话？到底行不行？”辛宁看黎焱这个样子心里没底，“我说黎兄，之前是你说的，只要我能说出灵符从何而来，就可以动用灵符里的灵力，你现在不是要反悔吧？”
黎焱看向辛宁，他很迷惑，很难理解，辛宁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绝对不会是因为他想要那些银钱，没有正经修炼的人会去卖修为。而且，这样把自己身上的灵力生生提出来本就是很危险的事情，辛宁这样是图什么？
“辛宁，你为何要把自己的灵力压在灵符中售卖？你这样强行提取灵力身体可有什么不妥？你这么做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呀！就是难言之隐啊！”辛宁大方承认道，“但难言之隐既然叫难言之隐就是因为不能说出来嘛！黎兄你也别在问下去了，总之，我愿意把这些灵力给柳姑娘，相助她成为凡人。我与她都是妖，灵力之间本就不排斥，她又吃了续魂丹如今身体更强壮，我想她能接住这些灵力。”
黎焱知道辛宁说的都对，但他依然不愿意这么做，辛宁这样把自己的灵力给了柳颐婷，他自己怎么办？刚刚号脉时发现他体内依然有很强的灵力，如果加上灵符里这些，他是不是就能升仙了？他当真就这样放弃？
“辛兄，你虽是妖身，可修炼灵力一样不易，你不该如此草率……”
“行了我知道了！”辛宁赶紧打断开始劝说自己的黎焱，道：“这是我自己的灵力，我爱给谁就给谁！今天跟你说一声算是礼貌，你就是不同意又能如何？反正我现在体内还有灵力，大不了我再抽出一些便是！”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胡闹？黎焱被辛宁气得说不出话来，喘了几口粗气，扭头走了。
黎焱的背影在夜色中消失地很快，辛宁提着溪边的时候气道：“这个小倔驴，烦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