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就知道你对那一堆男人念念不忘。”
汪渊无奈。
要不是担心被姐姐赏大比兜，他真想冲到她那几个疯批追求者面前大喊：“老登们谁懂啊？大小姐她钟意络腮胡老鼠眼前科累累死胖子！”
“也有女的。”汪漪认真纠正：“姐博爱。”
“行。你负责明天一举拿下合同，我负责一个小时内哄好奶奶。”
“你自愿的，别说我逼你啊。”汪漪晃着小脸笑，毫无负罪感。
“不是姐，虽然是亲姐弟，但你也得客气客气吧？咱们的奶奶是一般的奶奶吗？那是王维诗里的奶奶！”
最近太极剑舞得风生水起，一个不高兴就能把他串成肉串。
“所以啊，奶奶表面上舍不得我离家，心里更舍不得我因为事业受挫而难过。你信不信，如果明天没达成合作，奶奶能亲自去替我谈。”
“信～～”汪渊拖着长腔：“要是知道那位大女王喜欢我这种类型的青春少男，奶奶都能直接把我打包了送过去。”
“这倒是个增加胜算的筹码。”汪漪眼睛锃亮：“那明天你陪我一起去，我连助理都不用带了。”
“女王，妲妲女王，求放过！”汪渊举手求饶：“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拦着你搞钱搞事业了。你和茹女士勇敢飞，我跟汪部长永相随！”
“欸～老弟，瞧你这话说得，好像姐姐我多小气似的。”汪漪取过矿泉水拧开，笑眯眯地递给他。“放松点，不带你去，也不告诉奶奶我去。”
“真的？”汪大少虽然年纪小，但鲜少露出清澈如男大的眼神，看着分外可人。
一瞬间，汪漪突然理解了王瑞钰的偏好。
御姐与可狼可奶的小狗，夺带劲！
“姐，在想什么？”
“想卖--咳！”
汪漪认真且诚挚地眨眨眼：“你这么替姐姐着想，姐姐当然要礼尚往来啦！你下一首单曲，MV姐出镜，打歌姐伴舞，保证大卖！”
“那说定了啊，不许放我鸽子！”
“不放，君子一言。”汪漪坚定地和弟弟击了个掌。
卖弟弟的事先往后放一放，好钢得用在刀刃上。
-
汪漪选在宝玑广场的游乐城与王瑞钰见面。
一身休闲服，怀里抱着俩娃娃，正怒瞪透明娃娃机里她想要的第三只。
“没想到啊，蜚声海内外的汪老板，竟然跟一只几块钱的娃娃置气。这要是被客户看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合作。”
一个年轻女人优雅迈近，褐色工装服裹着高挑匀称的身材，素净的脸上挂着几乎看不出的笑。
“不会。不然你也不会来了，尤总。”汪漪回她以笑，稍稍退开。“听说尤总是抓娃娃高手，可以帮个忙吗？”
王瑞钰，昨天刚登报声明，也在王氏集团及旗下相关公司官方平台发布消息，其母尤女士与其父王君磊解除夫妻关系，和平离婚，王氏姐妹三人改随母性。
消息传播得很快，但认可度低。汪漪这么一唤，她自己似乎都有些不可思议。
“汪老板果然年轻，不考虑太多后果。”尤瑞钰又笑了下，还是不明显，但明显多了几分真心。
“比不上尤总，冒着被撤职的危险、公司股票下跌的风险，乃至心血拱手让人的可能，也要任性这一回。”
“不，不是让人，是让给畜牲。”尤瑞钰摇头，神色冷凝：“除了王姓我不要，其他的，谁也别想抢走！”
“就是就是。自己辛辛苦苦赚的，干嘛要给别人，还是仇人！不但不能给，还要把对方的也夺过来！”汪漪比她更决绝。
尤瑞钰仔细打量了她数秒，露出一个灿笑：“你这小丫头有意思，色如花，心似磐。”
“尤总也是，表里不一。明明没比我大几岁，偏要装得少年老成。”汪漪不客气地回她。
“什么装？我装什么？大家都说我冷漠锋利，成熟稳重，表里如一呢。”尤总有些破防，运动鞋在瓷砖地面拍出回响。
“哦。”汪漪冷漠地应了声，转身继续跟娃娃机较劲。
尤瑞钰饶有兴致地站在一边，看她一波一波地撒币。
等汪漪的助理端来第三盒币时，尤瑞钰重重地拍了下额头，终于不忍直视：“笨死了！我来！”
“欸，这么幼稚的游戏，不符合你成熟高冷的人设。”汪漪抱着盒子躲开她。
尤瑞钰扫了眼空无一人的游乐城，“汪老板为了我包下了这里。这么大的诚意，我怎么也得给点面子。”
“没有包下，这个游乐城就一直没人。准确地说，这栋商场就没几个人。所以我才白天约你，怕晚上一不留神就与鬼同行了。”汪漪一脸坦然。
“那你还买？”尤瑞钰精致的眉梢轻抬，平白生出股心虚。
“好奇它亏损的原因，作为外部人士又打探不到最深的消息，只好买下来研究咯。”
“汪老板大气。我也好奇了，难道对于感兴趣的事物，你都要买下来吗？”
“跟我合作，成为自己人，就有机会了解了。”汪老板偏头轻笑。
尤瑞钰不语，只是伸手抢过币盒。
半个小时后，汪漪把满怀的娃娃丢给保镖，接过助理手中的水，递给尤瑞钰。“尤总果然是高手。”
“很久没玩儿了，竟然不手生。”尤瑞钰喝了口水，语带缅怀。“其实我们家最爱玩抓娃娃的不是我，而是我那个苦命的表妹；最擅长抓娃娃的也不是我，而是我早逝的外公……”
汪漪摆手示意助理和保镖离场，递过去纸巾，开启倾听模式。
尤瑞钰用完半包纸巾时，汪漪拆开了一包薯片，嘎嘣嘎嘣嚼起来。
对上尤瑞钰婆娑的泪眼，一脸大聪明样儿：“你好久没抓娃娃，感动到哭；我好久没吃薯片了，等下感动，就可以陪你一起哭了。”
尤瑞钰噗嗤一笑：“你倒有些像我小妹。不过她远没有你通透。跟她相处的话，你一定会觉得她幼稚。”
“但我羡慕她。活得像自己的年岁该有的样子，人生才是幸福的。”汪漪似乎颇有感慨。
尤瑞钰斜她：“还说我稳重呢，你更少年老成。”
“哪有？人家可是妙龄少女。”汪漪立刻抗议。
尤瑞钰吸吸鼻子，好像哭不出来了。
她站起身，整理好衣服，同时也收起过于放松的姿态。“可以去你的办公室吗？我想听听美少女的故事。”
“美少女没有故事，只有酒。”
汪漪眉开眼笑地领路，知道合作是成了。
尤家三姐妹个个是经商高手，连国外的灰色事业都搞得定，何况只是区区商场？
宝玑广场连同王氏其他数个长期亏损的公司或项目一样，收入都归于王家父子。现在易了主，扭亏为盈便是迟早的事。
-
汪漪对宝玑规划多多，信心满满，一连在商场溜达了好几天，有时甚至会待到晚上。
这天，她邀请了一批残障人士到商场做客，同时听取他们对特殊人群活动室以及残障人士参与商场经营的意见。
结束时已经快九点，汪漪把大家送回车上。有几个行动不便的，让保镖们背上去。
“大小姐，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纳福不愿意离开她身边，警惕地左顾右盼。
“如果你不照我的话去做，明天就会失业。”她家大小姐帮她坐实预感。
纳福叹口气：“那你待在这里不要动，我马上回来。”
今天原本邀请的客人只有二十位，但大小姐往时就心善，在残疾圈子里美名远扬，听到消息自发来捧场的客人多出了数倍。
大小姐自是不忍拒绝，但临时调的安保人员难免准备不周，所以她和聚财时不时要分神兼顾。
“……知道了，咱俩就隔着一道玻璃窗吧？又不是阴阳两--”
“呸呸！有怪莫怪，童言无忌！”纳福刷地抽出桃木剑，眼神凶狠。
效果很好，她家大小姐分分钟把嘴闭得严丝合缝。
汪漪就站在大巴车外，看着纳福或扶或抱地把客人安顿在座位上。
有位客人对上她的视线，忙举起手中的小礼物，笑着向她表示感谢。
汪漪笑着朝她挥手，看见她手上的拐杖小人偶，一愣神，想起自己疏忽了一件重要的事。
先前让阿渊的团队帮忙设计了一款智能拐杖，本来打算今天展示并送给客人试用的，竟然忙忘了。
她赶紧给助理打电话：“田郁，你在办公室吧？把保险柜里的那只黑盒子拿到停车场来。”
“我在的老板，可是我暂时过不去。刚才扶李伯伯时，可能扭到脚了。”
“怎么不早说？我帮你叫医生。”汪漪眉头一皱。
“没事的老板，我贴了膏药，缓一缓就好。这边还有点收尾工作，我做完就回去。还有老板，您要做什么一定喊上保镖，千万不要独自行动。如果有陌生人请你帮忙，你就让他报警……”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掐断线，汪漪忍不住对着手机屏幕左照右照。她虽然有些婴儿肥，但绝对不是小baby吧？怎么身边的人都不由得妈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