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涟洏眨了眨眼：“你不看好？”

    再说她哪里小了？明明比他大！

    “我看挺好。用户不多，一是主程序总有bug，旧的刚去，新的又来。花钱请资深编程师指导，可以解决。二是次程序的技能学习界面以文字和图片为主，不够生动易懂。花钱做成视频，可以解决。”

    汪老板一针见血。可不就是需要花钱么？

    康涟洏浅笑：“那您有跟我们团队见面聊的打算吗？”

    如果他同意，资金这块就没问题了。

    “可以。你们确定好时间，直接跟我--秘书联系就行。”

    汪渊改了个措辞，怕吓跑了小姐姐。当然，也是不想错过这个有趣的项目。

    出租时间，自学技能，跟恨不得每天有25个小时的帝都人的节奏一对比，巨大的反差里契合着市场的需求，假以时日，必成爆款。

    汪渊研究着APP的界面，指指某个版块。“这个‘自留地’，你打算空着种菜？”

    他只是开个玩笑，康涟洏却认真地点了头。“是的，有可能。我们队员有个是学农业的，他就想开发个虚拟种菜功能出来。不过这得等APP市场打开、收益稳定了。现在的收益不多，大家一致决定不分发，直接投入到下一轮的改进中。给每个队员一片自留地，算是福利了。”

    “你也有？准备做考古相关的？”

    “对啊。”

    “把古老的事物与前沿的科技相结合，你倒挺敢想。”

    “我研究古董，但思想不能古董化呀。利用现代技术撬动千年文明，让静态的古物鲜活起来，让国家在灿烂历史的映照下走向辉煌的未来。这不就是考古的意义吗？”

    看着汪渊熠熠闪光的双眸，康涟洏眨眨眼，站起身。“这个项目就先说到这里吧。等我跟其他队员沟通好了，会尽快跟您这边联系。”

    边下楼边疑惑，怎么自己在这位汪小少面前这么容易表露在专业方面的想法。这话她都没对盛寒时说过。

    或许是因为盛寒时思想保守，听了多半会与她争辩；而汪小少想法新潮、跟她不谋而合？

    * * * *

    六月下旬，城郊学院迎来考试季。

    作为高校中的非优等生，临时抱佛脚那是必须的，头悬梁锥刺股是处处可见的，而商机，自然也是一抓一大把的。

    此时，康涟洏便比其他学生多忙数倍。好在她功底扎实、平时也算勤奋，倒不用拿着尖头铲愣往自己大腿上扎。相反，她还要保护好双腿，靠它们来赚取代买饭、代占座、代取快递、代复印资料等各种中间商差价。

    生意过于忙碌，共享单车明显hold不住，康老板最大的感受就是，她急需一辆车，一辆可以代步的长续航电动车。

    正好学校附近最大的超市在搞抽奖，二等奖就是电动车。她便按照活动规则，每天兢兢业业地在朋友圈里分享链接，同时发给相熟的朋友，请他们帮忙转发。

    -

    江特助收到康涟洏的消息时，他家老板正冷着脸听国际事业部的新项目立案书，明明眼里闪着寒光，却好像能连纸张带文件夹地灼烧殆尽。

    江特助一边替作报告的项目经理揪心，一边把手机藏在会议桌下方，分享了链接。

    会议结束后，宋凛川直接让江特助跟他进了总裁室。

    江特助以为他要说新项目的事，他却举起手机晃了晃。“这个女式电动车的广告链接，你一连发了三天，开会时也没耽误。看来是个比工作还重要的差事？”

    有心情开玩笑，看来老板对新项目的意见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大。

    江特助心弦微松，答道：“就顺手帮个忙。康助理想要那辆电动车。”

    话音一落，就莫名感觉空气一滞。

    抬眼一看，还好，老板只是在认真地看手机。

    看完后，宋凛川皱了皱眉：“这个活动明显就是变相拉人头，你们也信？有费这劲儿的时间，赚的钱都够直接买几辆了。”

    那是您，不是康小姐呀。

    江特助默叹，转而向他确认对新项目的具体指示。

    “具体的实施举措你都要来问我？梁星汉是吃白饭的？既然如此，那就把他蒸了，配着他那堆臭鱼烂虾罐头，够你吃到月初。”

    啊这？他，他最近吃素。如果不行，出家也能商量。

    江特助默默地转身，准备去找梁副总。

    又被自家老板喊住：“你去安排一下，让她抽到那辆电动车。”

    什么？

    江特助讶异地转回来，又见老板自言自语般地摆摆手。“不行，女式的太小，我坐不下。”

    江特助此时已经忍不住黑人问号脸了。但还是拿出万能特助的专业，迅速领会到了老板关爱员工的意图。“明白了，我会尽快安排妥当，确保康助理不被这些琐事牵绊，能够为宋氏发挥出更大价值。”

    -

    两天后，抽奖活动结束，康涟洏收到了超市的电话。

    工作人员通知她，她抽中了电动车，可以随时过去领取。

    “您确定吗？我在您家超市消费得不多。”反而还赚走不少兼职费。

    “确定啊。您不是我家的兼职员工吗？也算是我们半个同事了。我们有少许的倾斜□□利。虽然不好对外明说，但还是可以照顾一下自家员工的。”

    工作人员的语气过于热情，让康涟洏怀疑有什么附加条件。“我暂时不打算买你家的购物卡哦。”

    “不用不用。我们家超市开到全国各地，怎么会做这种强买强卖的事呢？”

    那不正好店大欺客吗？

    康涟洏心里嘀咕着，嘴上已经回了谢语，说自己今天抽不出时间，得明天过去。

    “好的好的。那您一定记得过来。明天中午前如果您还没到，我会再电话提醒您的。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看着挂断的号码，康涟洏不由得笑了笑。

    也许是这位员工遇见了好事，心情正美好。或者他本身就很热情真诚。自己干什么要多怀疑呢？

    -

    隔天上午，康涟洏便去了超市。

    站在电动车前，她的疑窦又生：这实物跟图片不符呀！

    接待她的员工就是昨天给她打电话的那位。小哥的好心情还没散，笑得比夏日的艳阳还灿烂：“先前做推广时，只有图片上的款式。后来赞助商又追加了几款。如果您不满意，还可以看看之前的款式。”

    “不用了！这辆就挺好。”

    康涟洏立刻拒绝，喜滋滋地对着自己的新座驾连看带摸。

    这粉嫩嫩的颜色，配上大气中带点酷的外型，竟然意外的和谐。档次也是肉眼可见的比图片款式要高。机智如她，当然选这款咯。

    正好从APP上接了个活，离学校不算远。就测试着小电驴的性能，把钱赚了。

    -

    小电驴又稳又轻快，速度是几十迈，它家新主人的心情是自由自在。

    直到转过一个角，遇上了新主人的老板。

    康涟洏看看立在停车带上的跑车边朝她招手的男人，又望望前方的红灯，准备做一次违法公民。

    正要加油门，绿荫处忽然蹿出几名交警，吹着哨子揪住两名闯了红灯的行人，马上开始严厉教育。又让他们穿上志愿者的红马甲、摇着小红旗学习交通规则。

    这可真是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

    康涟洏哀叹一声，掀开头盔的遮阳罩，一脸灿烂地跟阔步迈近的男人打招呼：“好巧啊老板，您在这儿晒太阳呢。这个好，补钙长个儿。那我不耽误您了，再见！”

    “那你应该多晒晒。不但长个子，还强心脏。”

    宋凛川伸手扯住她的车尾。虽然戴着墨镜，也挡不住他比阳光还强烈的嫌弃视线。

    以前倒是没发现，江特助如此少女心。这粉嘟嘟的车子跟头盔，符合他的气质吗？方便他以后经常蹭吗？

    “你经过得正巧。我车子坏了，赶着去谈一个重要合作，就在金樽酒店。你载我过去。”

    “啊？哪儿坏了？我帮您看看吧。只要不是特别严重，我应该都能修一修。”

    他刚要跨上后座，康涟洏已经麻溜地从前座下来，扎好了车子，跑到他的跑车旁。

    宋凛川捏了捏额际，觉得头疼。

    这是个花样年华的女孩子吗？简直就是百事通成精了，什么都懂。

    康涟洏瞅见他犯难的模样，安慰道：“老板您放心，我不会敲--咳，收您贵的。而且保证不会比专业的干得差！对了，您还没说哪里有问题呢。”

    还要收他钱？

    宋凛川轻笑一声，斜倚着车门，就是一道养眼的风景。

    “百米提速起不来，跟坏了有什么两样？”

    “那可能是油路问题。麻烦您开下后引擎，我看看。”

    宋凛川没动，只盯着康涟洏认真的脸。“你修过多少种车？赚了多少钱？”

    “嗯？”康涟洏一怔。

    问这个干什么？

    “如果你把我的车捣腾坏了，那些钱够不够赔？”宋凛川抬指戳戳她的脸颊，意外地挑眉。

    看着没什么肉，居然挺弹手。

    康涟洏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倒是被他的问题吓得一激灵，赶紧拿手挡住阳光。“哎呀这太阳真大，都把我晒膨胀了。超跑我哪儿会修啊，我只会修拖拉机。”

    为了跟老板保持距离，差点没把她全部身家都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