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康涟洏走出卧室，睡衣外裹了棉质睡袍。
宋凛川淡瞥她:“到底是把你那恐怖片解说任务做完了？”
康涟洏“昂”了声:“天亮后再交的话，要扣百分之五的佣金。”
“多少？”
康涟洏不大情愿地拧了拧眉，张开五指晃了晃。
宋凛川轻咳两下:“快让医生给你看看吧。磨磨蹭蹭的，大家都很困了。”
也不知道谁在磨蹭。
谁磨蹭也没您磨蹭。
殷医生和江特助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开始给康涟洏检查。
他检查得很仔细，一点一点地摸着康涟洏的脑壳儿，询问痛感。好像多少还有点近视，离她贼近，呼吸都落在她额头了。
还有那双眼，不知道是因为他困了而格外迷离，还是因为她困了而瞧不真切，总在放电似的，十分做作。
在殷医生再次凑近她，眼神更加异样时，康涟洏果断拨开他的手站起身。“阴险医生，麻烦你稍等我一下。”
边说边走进卧室，很快又返回，手里多了个小瓶子。“我看你的眼神不太对，还总爱眨眼，视力好像也不太好，所以推荐你试试这款人工泪液。它是我们学校医学院的学生自主研发的，已经在学校周边的各大药店上架了。不添加防腐剂，可以有效缓解眼睛干涩疲劳酸痒等不适感，一盒三十，三盒一百，明码标价，童叟无欺。需要吗？”
殷宪医生瞥了眼无声狂笑的江特助和一脸凉意的宋大少，一整个无语。
这姑娘有出息，竟然不被他这张脸所动，也不受他的眼神暗示，还能反过来将他的军。
他眨眨眼，忽觉多少有点不适:“那先来一瓶吧。我用得好了，以后再买。”
这价格，确实童叟无欺，就专坑他这种大帅比。
“好嘞！现金还是转账？微信还是支付宝？”
“那个，支付宝吧。”
殷医生略略一思索，立刻放弃微信付款顺便加小姑娘好友的打算。
凭他资深心理专家的职业嗅觉，自己容易被套路。
况且。。。
他扫了眼嘴角挂着浅淡笑意的宋大少。
这位也不会让他跟小姑娘套近乎的。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殷医生的眼神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离着康涟洏远远的，也不乱眨了，对着宋凛川正经道:“康助理思维敏捷，反应迅速，脑袋绝对没问题。大家可以安心休息了。”
宋凛川略略颔首，瞧见康涟洏捧着脑袋左摇右摆，凤眸透出疑问。
康涟洏放下手，一本正经地问:“老板，我这脑袋要是有点什么，算工伤不？”
宋凛川带着其他人往门口走，“算。”
“那现在没事，睡醒后疼或者晕，算不算？”
“算。”
“那--”
“这个月内都算我的。还有问题吗？”
“没了。老板晚安。”康涟洏扒着门，冲自家大方壕气的老板挥手。
宋凛川扫了眼走廊里的电子历，“你说早安更恰当。”
关好门走回卧室，康涟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看了下手机，捶床便大怒:宋扒皮哪儿是大方，根本是抠得不动声色！今天是七月份的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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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房里，殷宪端着刚冲好的咖啡在宋凛川对面坐下，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那小姑娘不错啊，挺宝藏。你从哪挖的？”
“古墓里。”宋凛川面无表情地回道。
“学考古的？看出来了。”殷宪钻研心理学已久，尤擅观察。“她是你的灵药。”
“毒药吧？害得我差点发病。”宋凛川冷哼。
“康助理为什么会碰到头？是你不小心推的吧？你为什么会推她？必是先有亲近行为而后阴影来袭所致。”殷宪笃定地盯着他。
宋凛川往后靠了靠，把自己隐在暗处。“你再八卦下去，我会送给你一辈子的阴影。”
“别介。我可是你的医生，你不能讳疾忌医。”
殷宪把椅子搬近，“说说看，你们二位怎么认识的？平时怎么相处的？”
“一个兼职助理，穷得叮当响，还财迷心窍。刚才你也见识到了，谈何相处。”宋凛川轻嗤。
“兼职的？那就更有门道了！”殷宪激动得猛拍大腿，“你身边可从来没有过女助理。那位只是个兼职的，你就这么态度迥异。可别跟我说什么事都没有！”
“你做心理医生可惜了，应该去做娱记。你跟许骁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能把娱乐圈玩得日月无光。”
宋凛川随口打趣，对他家兼职女助理只字不提。
“我虽然学心理学，但你不给必要信息，我也看不透你的心思呀。”殷宪咽了一大口咖啡，三分无奈，七分焦急。
宋凛川兴味地一笑:“那我爱莫能助了。你实在好奇，不如找慕森城取取经？他专业知识丰富，熬夜经验更是无人能敌。”
“行行，我怕了你了，我不问了，这就回去。”殷宪举手告饶。
慕森城那家伙就是心理学界的阎罗，那双眼堪称扫描仪，能穿透皮肉直入人心。跟他待上十分钟，就能少活一整年！
殷宪抓了车钥匙起身，忍不住又道:“你难得遇见这样有正面感知的异性，要惜缘，别总是欺负人家，免得将来后悔。小姑娘身份地位是落你下风，但一看就是个有主意的。”
宋凛川默然目送他带上门离开，转头看了眼电子屏，轻笑。
把他吓成这样，他还得承认她的工伤。到底谁欺负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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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以后，宋凛川照旧七点起床。觉没睡够，心情倒不受影响，甚至比平常还好上几分。
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他长睫轻掀，眼波流转了下。“另外两个套间的早餐也一并放在这里吧。”
“好的先生。我等下就去提醒管家房的客人。”
宋凛川放下文件，“公主房的呢？”
“哦，那位女士独自去自助餐厅用了早餐，现在已经离开酒店了。”
“行，你去忙吧。”宋凛川面上郁气隐约。
服务员不敢停留，麻利地把早餐摆好，几乎小跑着去了隔壁管家房。
江特助一见他，都不用问，就先无助地叹了口气。
老板自己把康助理惹生气了，还想接着惹他生气，不是，找他撒气。
讲真，他也想自己去自助餐厅享用一下无压力的早餐。
这么想着，他马不停蹄地到了小餐厅。
宋凛川正在喝着牛奶，见他走近，皱着眉咽下，好像在喝中药。
江特助把新收的文件放到他手边，“康助理一早接到工作组通知，急着回去整理资料。医生来复查过了，没有问题。不过您最近如果得闲，也可以随时问问情况。脑袋上的事儿，不能大意了。”
“我是她保姆吗？”宋凛川一道眼风过来，江特助碗里的粥就不冒热气了。
手机铃声接着响起，宋凛川起身往窗边走。
江特助看了眼他明显柔和下去的侧脸，安心地开始吃早餐。
像老板这种傲娇怪别扭狂，碰上康助理那样的事业脑直女，还有得被锤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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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昨晚被吓到了？具体什么情况？”
“没什么。江特助闲极无聊找了个恐怖片看，电子屏串线了。”
橙黄的朝阳照着，宋大少脸不红气不喘。
他身后的江特助已然目瞪狗呆。
他这是升级了吗？从出气筒到背锅侠。
如果康助理在这里，一定会觉得，老板可真狗，比藏獒还狗。
“现成的房子，你非要去酒店遭罪。活该。”傅南陌不能说是毫无同情，简直是幸灾乐祸了。
“一个人呆在冷冷清清的别墅里，有什么意思？”宋凛川笑了下:“不然我去你那里住？交房租。”
“做什么梦呢？你就算交出全部资产，也换不来我这儿一平米。”
听听，这是亲哥说的话吗？
宋凛川轻嗤:“嫂子上班去了吧？不让你送？中午跟傅总裁一起吃饭吗？”
啧啧！这互相伤害的兄弟情。
江特助忍不住摇头感叹。
那端的傅总裁默了数秒，“你这么有精神，看来是没什么事。”
宋凛川笑道:“当然。能有什么事？都是小事。”
随即平静地唤人:“哥，真没事。你不用特地来关心，也不用专门去问殷宪了。”
“谁有空特地关心你？我主要想问问江特助，看的片子叫什么名字？娓娓喜欢看这些刺激玩意儿。”
宋凛川怔了怔，“行，回头我让江特助把相关资料发给你。”
没想到嫂子模样乖巧清新，爱好竟如此重口味。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再想想他家表面上更加乖巧的康助理，也就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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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了线，宋凛川坐回去吃早饭。“回头你问下多金，昨晚看的什么电影，把资料发给路特助。”
想了想，补充道:“再给她发一份工伤补贴。”
江特助应声，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补贴的话，您亲自给康助理发是不是更合适？”
“行吧。你不愿意发，只好我来发了。”宋凛川轻叹气，挺无奈的亚子。
江特助再次惊呆。
他升级了，老板也升级了吗？
从前是性格喜怒难测，想法捉摸不透，现在又多了种气质。
什么气质呢？
江特助端起温开水喝了一口，绿茶味瞬间盈满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