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

    康涟洏顿了下,吐不出来了。

    别说,宋总出口不凡,实乃止吐圣手。

    哪天破产了,可以考虑妇产科出道。

    她漱了口,捋着胸口白着脸回到客厅。

    客厅里悄无声息地多了两个人。

    傅风华一手扶着老太太,一手甩着手帕,哽咽道:“妈,您看见了吗?我要当奶奶了,您要抱曾孙子了!”

    “别胡说,毁人家小姑娘清誉。”

    汪老太太虽然也激动了一下,但马上冷静下来。“康丫头不是轻浮孩子。”

    “妈,你们认识?”傅风华立刻抓住重点,更激动了:“我们家跟康妞妞简直是天定的缘分。”

    其实她本来想说,自己儿子跟康妞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这话一出口,婆婆准得敲打她,有损她商界女强人的形象。

    “最近不是在准备慢舞表演吗?想加些年轻元素。也就是康丫头有耐心,愿意陪着我们这群老婆子瞎闹。”

    汪老太太摆手示意康涟洏走近,拉过她的手坐下。“康丫头,吃坏东西了吗?要不叫医生来看看?”

    “不用,申奶奶。”康涟洏还没完全缓过神,语速慢悠悠的。“我刚刚看完解剖回来,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多看几次就好了。”

    “看的哪个医生的解剖课呀?医生还入你眼吗?”汪老太太慈爱地顺着她的头发,“这家医院有几个年轻又出色的男医生,品性、家世也都过得去,需要奶奶给你介绍吗?”

    “没必要。她只是心脏不好,不需要认识其他科室的医生。”

    宋凛川端着柠檬水过来,漂亮的脸蛋覆着冰霜。

    “那也成。”汪老太太看了眼照顾小丫头照顾得极其顺手的孙子,眼底闪过深意。

    接着同康涟洏说话:“我就一次不在,你怎么就跟别家老太太吵起来了?那盛家的老太太年轻时就固执自傲,老了更甚。被你一气,高血压都上来了。”

    “那不正好?她不是长年低血压吗?多金,跟她收报酬了么?”

    康多金几不可察地斜了宋大少一眼。

    现在提这茬干嘛?问就是后悔!

    “还有,那位裴奶奶虽然热心地想给你介绍对象,但她耳根子软,又总爱把人往好处想,容易被人误导。你实在不好拒绝她,见见也行。有相中的,奶奶帮你把关。”

    砰!

    宋凛川面无表情地把自己手中的柠檬水摔到玻璃茶几上。“这柠檬不行,酸。”

    随即又夺过康涟洏的杯子,“你也别喝了。”

    “你这孩子,怎么在祖母面前摔摔打打的,一点都不斯文。你快去休息吧,医生不是说了嘛,多睡觉,大脑才能恢复好。”

    傅风华看不下去了,摆着手撵人。

    儿子生了病,怎么还变得爱捣乱了。好好的一顿聊天,被他搅得稀碎。

    “医生也说了,要多跟亲友沟通,记忆才好恢复。”

    朱伯把点心摆好盘端过来,宋凛川拿小叉子叉起一块,喂到康涟洏嘴边。“尝尝,朱伯特意为你做的。”

    康涟洏下意识避开些,接过叉子。“谢谢,我自己来。”

    同时在心里抚慰自己:宋美艳的脑抽模式运行正盛,不要当真。

    宋凛川笑了下,拿下巴指指房间。“你觉得这里环境怎么样?条件过得去吗?”

    “很好吃。”康涟洏品着糕点,猫儿眼亮晶晶的。

    “我看也不错。”

    宋凛川点着头,看向汪老太太:“奶奶,劳烦您跟裴奶奶说一声,把要介绍给我家多金的青年才俊们都请到这里。多金可以舒舒服服地相亲,我也能帮忙把把关。”

    室内温暖如春,他脸上的笑意也和煦得紧,但康涟洏就是没来由地觉得一阵恶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放下手中的点心,说道:“宋总,关于这次事故,我有些疑问想跟您请教。”

    “好啊。那妈,您先带奶奶回家休息吧。”

    汪老太太跟儿媳妇互视了下。

    “奶奶不累,还是川儿去养会儿神吧。”

    “好啊。”宋凛川从善如流地起身。

    三人以为他要去卧房,结果他却紧走几步,挨着康涟洏旁边的空座坐下,一手搭在小姑娘背后的沙发靠背上,摆出圈占姿态,一手支额,闭目养起了神。

    察觉到三人的讶异,散漫道:“你们继续,我不打呼,不会吵到你们。”

    康涟洏摸摸鼻子,有被内涵到。

    汪老太太瞧着两人,换了话题。“康丫头,我记得你以前做过护工对吗?”

    “做过,但是不专业,而且也干不了脏活累活。”

    说到这个康涟洏还挺惭愧:“护工的待遇还不错,可惜我赚不了这份钱。我怀疑自己多少有点公主病。”

    “哈哈!这孩子...”

    汪老太太被她逗得直乐。

    傅风华拍拍她的手,“什么工作都能做得好,那不是人,是怪物。”

    顿了顿,笑道:“不过我还真有个护工的活儿,现在就可以介绍给你。工作时间短,工作条件好,没有苦活累活,你就随便陪雇主说说话,递个东西就好。而且来回车接车送,包吃包住。你不是要准备期末考试了么?也省得四处跑着兼职了。”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可能没时间。”

    康涟洏觉得这不是去做护工,是去做护法。她不配。

    “时间什么的都好商量,雇主年轻,绅士,对女孩子可温柔了。”

    “那我更--”

    “那她更不能去。一个需要护工的有钱年轻男人,必定因为身体不便导致心理异常。还绅士,我看不变态都很难。”

    宋凛川冷不丁插话,睁开的双眸射出冷光。

    连傅风华都不免心惊。

    她定了定神,朝康涟洏无奈摊手。“雇主不同意雇你,那就没办法咯。”

    宋*有钱*年轻*身体不便*凛川:“...”

    -

    汪老太太和傅董事长离开了十分钟,房间里就安静了十分钟。

    康涟洏吃完青花红豆糕,喝完紫薏饮,不知第几次看向宋大少,终于开口:“宋总,您能换个表情吗?一直皱眉,假性抬头纹会变成真的耶!”

    宋凛川动了下,换上虚心求教的表情:“你以前似乎不太喜欢我。是我言行无状,还是对你不够好?”

    康涟洏想了想,“您现在的言行也挺无状。”

    “那如果对你好,能弥补吗?”

    “能。不过要我觉得好才是好。”

    “解除婚约不行。”宋凛川深深地凝视她。

    屁来的婚约!

    康涟洏咬牙,决定暂时不跟病人较劲儿。

    直接说自己的疑问:“杨帆成了植物人,没办法及时供述,警官说要视他的恢复情况而定。万一他一辈子醒不了呢?”

    “算他好命。”

    “那案件没法定性啊!怎么案结事了?!”

    “你是想跟我了了吧?”宋凛川淡笑:“他什么时候醒也不影响我追究他责任,我也没要求你赔偿,你担心什么?”

    “是,您不让我赔钱。但您如果一直陷在臆想里,我是不是要赔上一辈子?!”

    康涟洏绷着小脸,说不急是假的。

    她的生活本就千头万绪,如今又莫名成了前老板的未婚妻,他周围的人还都乐见其成。

    这样一直下去,她能有好果子吃吗?

    “不会的。”宋凛川断然开口:“我可不想一辈子结不了婚。”

    康涟洏不可思议地眨眨眼:“你的意思,是我赖着你,想做你一辈子的未婚妻咯?”

    世上竟有如此颠倒是非之人!

    “你自己在心里美美地想想就好,没必要说出来。”

    当的一声,康涟洏把点心匙丢到茶几上,霍地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天没法聊了。

    “也好。我也累了。”宋凛川垂下睫毛,密密地掩住眼神:“你实在不想过来,我也不勉强。你心不甘情不愿的,万一气到我,对我的病情更无益。”

    “您知道就好。”

    康涟洏甩上包,瞬间就飘出门。

    宋凛川抬眸紧盯合起的自动门,眸色幽深透红,妖诡难言。

    -

    坐到公交车上,康涟洏给法学系的同学发信息,向他们打听京城的优质律所和律师。

    虽然宋凛川救了自己的命,但他有欺瞒前科,康涟洏无法完全信任。

    作为受害人,要了解整个案情、防止陷入被动,还是自己委托律师比较靠谱。

    正跟同学聊着,汪渊发来了消息,说已经帮她委托了律师,让她有需要随时联系。

    康涟洏看了下律师的姓名,再跟同学提到的名状一对比,好家伙,对上了。

    当然,同学只是崇慕,并不是推荐。

    这位京城顶尖律所之一的合伙人,在法律圈子的排位有多靠前,工作起来就有多耗钱。

    请不起啊请不起。

    谢绝的话打到一半,汪渊的语音又过来。

    【小姐姐,宁律师是一元的法律顾问。合同里约定了,他一年免费给我做三次私人代理,但我从来没用上过这个。你不用,也会白白浪费。】

    把她当下的心理拿捏得死死的。

    康涟洏轻叹,删掉编辑好的字句,改成:谢谢。

    回到学校,康涟洏寻了处安静地,给宁律师拨去电话。

    对方接得很快,开门见山:“康小姐,汪总已经交代我关注赛车事故,我也做了相应了解。你有什么疑虑,尽管提。”

    “宁律师,有劳您。”

    康涟洏也不再客气,跟他交换了一下掌握的讯息。

    大致情况与警官和江特助说的一样,但有一点,宋凛川似乎忘了告诉她。

    杨家与安家过从甚密,既有生意合作,私交也不错。

    杨帆和安潋滟,更有一起长大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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