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善

    光天化日,不对,灯火通明的这是嫌宴会的餐食不好,想尝尝免费的牢饭?

    电梯门很快合上,康涟洏盯着上行的数字,眉头紧蹙。

    五星级酒店的安保就这?不对劲吧?

    但涉及到女孩子的安全,宁枉勿纵。

    康涟洏正要取出手机,手臂忽然被大力一撞,接着又被用力抓住。“你也看到了对吗?这,这是绑架呀!我们要救她!”

    面前的女生一袭礼服裙,外表娇柔,眼中似因惊恐而水光滢滢,却又莫名勇猛。

    有点眼熟。

    她是指人和言行。

    康涟洏拉下她的手,环顾:“保安都去哪了?”

    “这时候你还管保安?情况紧急,不能再耽搁了,我们赶紧去救人吧!”女生语气焦急,还隐含责怪。

    见她不动,女生扯了一把两人身后的丝绒帘,脸上生出怒意:“不是说女孩子更应该帮助女孩子吗?你不会害怕,不敢去吧?!”

    “你不害怕吗?那你去啊。”

    康涟洏拉开帘子,不接受她的道德绑架,也打破了小小的闭合空间。

    她们所在的位置隐蔽,离主会场也有一段距离,从这个方向看过去,只能看见一片后脑勺。--除了盛寒时的。

    他从进了小宴会厅,对上康涟洏的视线开始,注意力就没移开过。只是心中忐忑,竟不敢上前打招呼。

    眼见一个女孩冲到康涟洏面前,又拉起帘子,他直觉不对劲,连忙走近。

    帘子拉开,康涟洏眨着亮晶晶的猫儿眼唤他:“盛老师,你带了几个保镖?”

    “发生什么事了?”盛寒时神色一紧。

    康涟洏以最简短的句子迅速说了下自己看到的情景及报警的情况。

    “什么?你报警了?!”女演员尖叫,仿佛她杀了人。

    没错,康龙套认出来了,她是一个十八线小演员。--不知道这会儿是不是也是演的。

    盛寒时一个眼神过去,她便弱弱地闭了嘴,慌乱地想离开。

    “这位小姐真是热心善良,不如留下来一起帮忙?”盛寒时语气轻淡,却不容置喙。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押韵。

    康涟洏看着他想。

    盛寒时抬手,下意识地想摸她的脑袋,最后落在了她肩上。“放心,交给我。”

    “把她们带上,我怕有不方便。”康涟洏看向闻声赶来的两个女保镖。

    花花姐怕她遇上麻烦,特地给她配了保镖。当时她连声拒绝,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这么招人眼的姑娘,你不亲自看着,能放心?”

    上一层的天井边,慕森城晃着红酒俯瞰下方:“我媳妇儿手真巧,化腐朽为神奇。”

    “什么腐朽?多金本来就很出众。小嫂子不过锦上添花罢了。”宋凛川扯了下领带,风情的眼眸轻掀,里头的冷意如腊月飞霜。

    “你可别怪她。她又不知道你在这里,救人如救火,小助理找对人了。”

    盛寒时愿意出手,那个女孩子应该会有惊无险。

    “哼,她有什么立场找姓盛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找你也名不正言不顺啊。”慕森城嗅了下红酒,嫌弃地皱眉。

    啧啧,真酸。

    “对哦,你这么名正言顺,倒是我这个做兄弟的多余操心了。行了,不帮你盯人了,去看戏。”

    嘴又毒,又小气,难怪小助理不理你。

    慕森城腹诽着跟上去。

    某些人嘴上说着看戏,心里恐怕已经酝酿好了一场亲自上阵的打戏。

    -

    “把人按下了?幸好幸好。她怎么样?”

    康涟洏等在原地,很快收到盛寒时的反馈。

    “不太好。酒店派了医生来,但她非常排斥。大概因为是男医生。”

    “那要不送医院吧?”

    “我让人通知了,需要再等几分钟。你能过来安抚她一下吗?”

    “我这就去。”

    话才落音,肩上就传来一股压迫感。“去哪里?需要我陪吗?”

    康涟洏转头对上美艳男人的双眼。

    他身形高大,眉眼因光影角度隐在暗处,把她整个儿拢在黑暗里,气息沉寂阴冷。

    “要。”康涟洏立刻积极保命。

    她直觉如果拒绝,肩膀上的手就会瞬移到她的脖子上,掐死她。

    两人到了套间,盛寒时带着保镖与酒店的保安等在客厅,见到康涟洏,忙迎上去。“那位小姐有女性工作人员在照顾,这是她的工作证。”

    康涟洏接过他递来的卡牌,“记者?”

    这算是捅了马蜂窝吧?

    “所以警察一定会谨慎处理,你别担心。”

    柔声宽慰完康涟洏,盛寒时才像刚看见宋凛川似的,平静地点头:“宋总。”

    “盛总。”

    宋凛川更敷衍,眼神都没在他身上停一下,将康涟洏的手臂拉回,就势看卡牌上的名字。

    这人有点不注意保持社交距离。

    康涟洏拧眉想退开,男人却快她一步,直接附唇贴耳:“你现在进去,试着问出她和敛风的关系。”

    康涟洏扭脸瞧见他微沉的脸色,果断奔进里间的卧室。

    贺记者,也就是先前被暗算的女子正在床上翻来滚去,面色潮红,香汗淋漓,精神状态绝对算不上良好。

    康涟洏坐在床边轻唤她,却得不到回应。

    凑近了听,她在无意识地呼喊:“阿风...我好难受...姓陆的...快来救我...”

    得嘞,不用问了。

    康涟洏起身出去。

    十分钟后,陆敛风匆匆赶至,双眼通红,浑身散发出凶戾的杀气,全不复平日里的温和优雅。

    康涟洏下意识躲到宋凛川身后,但又好奇,伸着脖子支棱着耳朵听卧室里的动静,眼睛瞪得溜圆。

    “好了,没事了。”宋凛川忍俊不禁,轻拍她的脑袋。“带你去吃点东西压压惊。”

    “发生这么大的事,宴会还能进行吗?”康涟洏蹙眉。

    “还需要一段时间。”

    也是,陆少要砸场子,可不是像她那样往地下一躺。

    “那我先回去了。我现在迫切需要吃个烤红薯压压惊。”

    康涟洏边说边给李茉发消息。

    “你想回就回啊?”宋凛川语带戏谑,又有几丝冷意。

    他说话的档口,李茉的电话就进来了,忧心忡忡地让她去舞台边。

    “众所周知,安然基金关爱优秀学子,致力于给品学兼优的学生解决各方面困难。不过因为精力有限,我们无法细致地了解学生们的状况,尤其是心理动态。刚才听了学生代表的发言,我更加认识到,我们这方面工作有所欠缺。因此,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我谨代表安氏和安然基金,请学生代表们分享各自的生活。当然,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我们绝对满足。”安百业西装革履地站在台上,满眼春风,一脸伪善。

    然而却没有一呼百应。

    这个环节不在邀请函上,显然是安百业临时起意,而且安老太太大概率不知情。

    不然不会同意这个不过脑子的提议。

    让贫困学生一个个地上台说话,就等于把他们的自尊心扔在地上踩碎碾烂。

    啪啪啪!

    台下传来响亮的掌声。

    一个儒雅高挺的中年男人含笑开口:“安总安排得太好了。我最近在研究奴隶制度,正对奴隶买卖的情景好奇。想象了一下,放到现代,大概就是你刚才说的场景了。”

    随着他的发言,嗤笑声与非议声波浪般在来宾中荡开。

    “陈总一直那么幽默风趣,难怪贵司客户盈门、蒸蒸日上。”安百业顿了顿,笑着打哈哈。

    这位陈总是京城头部拍卖行的负责人,眼光犀利,嘴更犀利:“我们公司是靠专业和真诚赢得客户,比不上安总,把助学这么严肃的事情说得如此轻飘。有安总在,何愁意图挑起仇富情绪的媒体没有素材。”

    安百业面上挂不住了,开始怪腔怪调起来:“陈总,话不是这么说的。您能光临我母亲的寿宴,我不胜荣幸。但俗话说,客随主便...”

    “贵客们的到来确实让我们安家倍感荣幸,所以我这儿子才高兴得喝多了,话都不会说了。真不争气。”

    安老太太的声音自厅门处响起,语带责怪,目含歉意。“原本安排的是交谊舞会,想请在场的青年才俊,名媛淑女们和优秀学子们随□□流,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却被误传,差点引起误会。”

    “是是,瞧我这记性!哎呀,喝酒果然误事。大家千万别学我,小酌怡情,小酌怡情啊。”

    领会到母亲的警告意图,安百业倒是不含糊,顺着台阶就下。

    主持人重新接过话筒,宣布交谊舞开始。

    这都行?果然人不要皮,则天下无敌。

    这趟来得不亏,学到了学到了。

    康涟洏看向李茉,她也刚好看过来,点了点头,神色松缓。

    意思是,她不用上去卖惨了。

    那跟花花姐打个招呼,自己就可以安心地回去背书了。

    一转脸,又撞上安潋滟的目光,不能说恶意满满,只能说可以把她的灵魂撕成碎片。

    这是真跟宋大少有点纯洁的男女关系吧?

    康涟洏悄悄瞥向数十步开外的男人,暗暗咂舌。也不怪,金子般闪耀的男人,谁看谁不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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