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只有我有这个吧…”江晓晨说：“柠姐说我有点强迫症。”
许念今想起他公寓里整齐码放的球鞋，和衣柜按颜色挂着的衣服。以及每次出来吃饭时下意识做的一些举动。
比如啃完的骨头会整齐码放在一堆；衣服永远没有一个褶；就连白球鞋也是，干净到让人怀疑他每天换新鞋。
虽然他这种人，这种家庭情况，很有可能。
江晓晨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没有立刻接，而是轻咳了两声，酝酿了一下，这才接起来。
“姥，好想你啊。”
江晓晨冲许念今眨眨眼，有点调皮。
声音不小，挨得也近，就算没有开外音许念今也能听见。
“你爸昨天来看我们，说你谈女朋友了，就是上次那个妮儿吧？”
江晓晨笑嘻嘻地，没有反驳，“我爸没跟你说别的吧？”
姥姥说：“说你去二中了，和那妮儿一起，说你和他顶嘴，说你脾气比他还大。”
“还有吗？”
姥姥说：“你不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吧？臭小子，你是不是真干什么坏事了？”
江晓晨光笑不说话。
姥姥急了，“你爸还说你们同居过…你小子，没有欺负人家吧？”
许念今脸一红，扯了扯江晓晨的袖子。
姥姥大声又问了一遍：“到底有没有欺负人家？”
江晓晨装不懂，“姥儿，我没有欺负啊，我又没打她又没骂她的。”
姥姥笑了笑，“别犯浑，你小子肯定啥都懂，你要是欺负了人家，一定要负责，不然我让你姥爷拿藤条抽你。”
许念今很焦急地摇晃江晓晨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解释。
江晓晨对着电话说道：“好了姥儿，我和念今在写作业呢，有空给你打电话。”
然后就挂了电话。
许念今有些不高兴，“为什么你不解释。”
江晓晨的理由很充分，“我了解我姥儿，解释没用，反而这样不当回事，她还不会信。”
许念今狐疑，“真的吗？”
“真的，何况你别忘了，我们才16。”
许念今看着他一派认真的样子，勉强信他几分。
“就算要谈恋爱，也得成年后…”他说：“成熟点，才有能力负责任。”
许念今的脸很红，埋着头喝奶茶。“我也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她觉得，这样说，大家都清楚了。
江晓晨没有再接话。
两人又待了会儿，就让蒋叔来接了，一起回香江公寓。
坐在车上，老蒋依然在嚼牛肉干，江晓晨和他开玩笑，“叔儿，你的工资够买牛肉干的钱吗？”
老蒋乐呵呵地笑，“本来不够，但你爸给我涨工资了，现在够了。”
三人一起笑。
老蒋说：“哦对了，后天是你生日，你爸说要给你过生日，你到时候记得早点回家。”
“我自己都忘了。”
江晓晨的声音压得很低，“其实他应该知道，我从不过生日。”
老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将话题引向许念今，“对了，许小姐后天一起来玩儿啊，来给晓晨吹蜡烛。”
老蒋的小心机，江晓晨当然看出来了。
顺坡下驴道：“你去吗？你去的话我就去。”
这…
许念今有些为难，“我去的话…好像不太好…”
“这有什么，我生日邀请同学陪我一起过，很正常吧！”
江晓晨补充一句：“也会有其他同学来，到时候不会让你尴尬。”
“好吧。”许念今答应了。
江晓晨就高兴了，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期待过生日，这一次，因为有许念今，他突然开始期待了。
两人并肩上楼，江晓晨忽然提到了秦素。
“对了，秦老师结婚了，这事儿你还不知道吧？”
“哦，秦老师结婚了啊，嫁给谁了？”许念今问。
“没有嫁给我们看中的那个体育老师，不过嫁得挺好的，听说家里条件不错，所以秦老师过得应该不错。”
“那挺好的，秦老师那么漂亮，她值得最好的。”许念今发自肺腑地说。
说着，江晓晨打开秦老师的微信，点进朋友圈，翻出一张结婚照片给许念今看，“这个就是他老公。”
照片里的男人高高瘦瘦，一身笔挺西服，看起来确实挺帅的。
“嗯，挺好的。”许念今道：“我记得，你以前经常开玩笑说长大了要娶秦老师。”
江晓晨难为情地撸了撸头发，“有吗？我都不记得了。”
“真的，好多次。”许念今答得很认真。
“你也知道，我那个时候很混账…”他道：“就是个混球儿。”
“你很诚实…”许念今不由失笑道：“你那个时候确实挺混的。”
“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发现你偏爱甜食。”
这话题岔得，过于生硬。
许念今看了看电梯上的时钟，“才四点，你饿了吗？”
“有点儿。”他用钥匙打开门，“柠姐等下会来，我们是买点菜儿让她做，还是直接点餐？”
“都行。”许念今换好鞋跟了进去。
里面依旧干净整洁，看得出来应该经常有人打扫。
许念今问道：“这边你常来吗？”
岂料他答道：“我基本都住这边。”
许念今问：“为什么不回你爸那边住？”
江晓晨到餐厅给她倒了杯水，“我和我爸关系不是很好。”
“哦，好吧。”许念今没有多问。
江晓晨进到房里给她拿了两本书，全英文的。
“这两本书你到时带去学校，有空可以翻一翻。”
许念今吃惊不小，“全英文的啊，你平时都这么直接看吗？”
江晓晨不置可否，陪她一起坐在沙发上，“偶尔翻翻。”
许念今翻开看了看，越发佩服他了，“你都看得懂吗？”
江晓晨道：“看不懂就问柠姐，她能当睡前故事读给我听。”
许念今顿时就泄气了。“我大概总算知道自己和你们的差距了。”
你们两个字…
江晓晨敏感地察觉了什么…
“什么？”
“接触的东西就和我们不是一个层面的，你看青柠姐作为家里管家，英语都这么好。”
她叹气，“我觉得我的前途，不会比青柠姐好。”
江晓晨起身去到厨房，洗了一些水果出来，还给她拿了一瓶酸奶。
“你想要英语有进步，我倒有个办法。”
许念今马上答道：“住到这边来，对吧？”
“都学会抢答了，不错不错。”江晓晨夸她，“不过我知道你不愿意。”
“你也会抢答。”许念今笑了笑。
“我真的想和你一起进步，一起读完高中，再上同一所大学，然后一起参加工作。”江晓晨双手抱着后脑勺，倒在沙发靠背上，似乎很憧憬。
“会的。”许念今答道。
“我也觉得。”江晓晨笑得很开心。
这时，门从外面打开了，青柠提着很多东西走了进来。
“嗨，美少女。”青柠冲许念今打招呼，“我买了一些菜，晚上给你们做大餐。”
江晓晨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青柠闻言，低头检查手中的袋子，嘟囔道：“该买的都买了啊？漏什么了吗？”
说着，她将东西提到餐厅，将东西一样样放进冰箱里。
“你给美少女打招呼了，为什么不给我这个美少年打招呼。”
某人恬不知耻地说道。
“哈哈…”青柠笑了两声，“是我的错，我的失误。”
青柠将东西放好，走出来问江晓晨，“那我再重进一次？”
江晓晨很严肃地点了点头。
于是青柠真的走了出去，关了门，然后重新进来。
“嗨帅哥美女们，下午好啊～”
许念今忍不住笑，“青柠姐下午好。”
江晓晨：“嗯，这还差不多。”
“对了，你爸让我订了大蛋糕，后天你生日，可别忘了。”
江晓晨道：“蒋叔跟我说了。”
青柠道：“念今也一起来，热闹些。”
江晓晨没说话。
青柠又去折腾菜，做饭是个麻烦事，洗菜择菜都是少不了的步骤。
许念今一起去帮忙。
然后江晓晨也一起去帮忙。
青柠嫌弃他人高马大站着碍眼，把他轰出去了。“你就别来了，你杵在这儿碍人。”
江晓晨很受伤，被轰出来，没过一会儿不死心又进去了。
他撸起袖子，拉过许念今的胳膊，直接接替了她的工作。“你出去，等着吃就行。”
青柠道：“哎呀，真是难得啊，我做这么多年菜了，也没见某人心疼一会儿。”
许念今还想进来，江晓晨不让，坚持推她出去。
江晓晨理直气壮道：“柠姐你这种醋就别吃了，你可是我亲姐。”
一句话就化解了青柠的那点儿怨气。
“你倒是嘴甜。”
材料洗好，择好，切好，一切准备就绪，他俩就从厨房钻了出来。五点整，离吃饭还挺早。
青柠见茶几上放着两本英文书，笑道：“晓晨你又买了两本英文书啊。”
翻了翻道：“一本还是言情的。”
江晓晨道：“买的时候没注意，就随便从书架拿了两本。”
他自己也才看了几页，至于言情那本，他压根还没看过。
“额…这书挺好的，就是看的时候要做下准备。”青柠道。
许念今问：“为什么？”
青柠掩嘴偷笑，问江晓晨，“这书你看完了吗？”
江晓晨摇了摇头，“没有，另一本有看几页，翻译的不通顺，就闲置了。”
“这书中间有部分描述的…有些…”青柠道：“有些露骨…所以你们真要研究这种类型的…得做下心理准备。”
你们…
研究这种类型…
额…
江晓晨将书夺了回去，随手塞进茶几的抽屉里。“念今你这本就先别看了…以后…以后再看。”
“额…行！”许念今答道。